顧熙聞言瞪他:“我最討厭人磨嘰,而你現在是越來越磨嘰了!”
“那你討厭我了嗎?”顧元升笑道,然後在顧熙翻臉前正色道:“你可知道魔門的由來?”
顧熙皺眉:“不是修煉邪術才被正道稱爲魔道?”
顧元升不由失笑,然後嘆口氣:“什麼是邪術?什麼正途,大道無形,又依什麼依據判斷是正是邪?哪能分的那麼清楚。”然後話題一轉:“上古時代有一個部族叫三苗,因爲距離自以爲是天道的中原所有習性都不相符,便被稱爲不開化的蠻族,族中所傳閱修習的經卷又同所謂的中原正道格格不入,再加上當如有件上古異寶破土而出,恰好在三苗部族的地盤。於是因爲這件異寶三苗變同當時的正統修真門派起了爭鬥,這便是魔教的由來!”
顧熙聞言呆住了,她實在沒想到於正道爭鬥了無數年的魔道,竟然是因爲這樣一個簡單到聽上去都有些可笑的理由而存在的
在五華界每天每時每分爲了爭奪天材地寶陰氣的爭鬥何止萬千,這種司空見慣,讓所有修真者都麻木的的小事情,竟然引起來數千年的不休爭鬥。
關於信仰,關於流派,關於品格……所有能讓人往更層次去聯想的正邪兩道紛爭原因,竟然是因爲這一點小事引起的。
顧熙相信任何一個五華界的修真者聽到了都會想她這樣一般哭笑不得。
“不錯,就是這麼簡單,但就這樣簡單的事情那時候卻死傷無數。讓中原的修真者對三苗一族恨之入骨。但同時中原的修真者也存在著其他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就這樣最後變成了現在的正邪之爭。”顧元升淡笑道,笑容裡卻有些蕭索:“鳳天的曾經有無數的弟子,親人死於魔道之手,不光是鳳天,所有的正道里又有哪個門派能獨善其身?鮮血一層一層的流過,仇恨越積越厚。直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結果卻是因爲這樣的原因。說來真是可笑可嘆。”
顧熙默默不語。正道對魔教的仇恨沒有人比她在有深切的感觸,當初她同離雲結伴,曾經的正道同門那種深通惡絕的眼神,不死不休的追殺,都無不說明了正邪兩道之間的仇恨到達了了什麼地步。
但到底是不是對的,卻沒有人去思考了。
“所以,那個聖主到底是什麼?”顧熙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即便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魔教的由來又如何?
仇恨已經生成,分歧的觀念也不會合一,這不是一個人。一個時代能終結的,多說無益。
“當初三苗部族的首領有一個坐騎叫驩兜。身形似蛇,四肢卻似獅虎,渾身上下油光水滑沒有一絲鱗片皮毛覆蓋,偏偏刀槍不入,堅硬度堪比神器,爲部族立下無數功勞,它性情殘暴爭強好勝,是世間少有的邪獸!後來三苗部族同中原部族多有爭鬥,死傷無數,那邪獸也受了重傷,被三苗部族的族人藏起來養傷,數年後世事變遷,三苗族的祖先創立了魔教,而這個數千年都沒有路面的驩兜正是他們魔教的護教聖獸,輩分比魔教教主都高,是魔道十三教派都公認的老祖宗!”
“,你懷疑那個聖主是驩兜?理由?”
“說你聰明就開始犯傻,我說過了那驩兜渾身的皮肉堅硬度堪比神器,憑這一點穿越時空不被時空之力絞碎,就很有可能,不是嗎?你的仙靈也是神器,不是完好無損的度穿過了時空甚至還護住了你一絲生魂來到這裡?”
顧熙想了下:“這麼一說如果那個聖主真的是驩兜,那就足以解釋離云爲什麼對他那樣死心塌地了!但它爲什麼會來到這裡?”
顧元升也是想不通,總覺得這件事情越深入前面的迷霧就越發的濃郁。
怎麼看都看不清。
五華界數千年來都被不知道名的外魔吞噬修爲阻擋飛昇。而這裡卻有突然突然出現了的驩兜,或者不是,到底沒有確定,只是不管如何,那個聖主跟那些有沒有關聯?
這件事情似乎從顧熙落入這個時空,不,或者更早,就開始不一樣了。
那顧熙跟這些又有什麼關係?
離云爲什麼非要將仙靈教給顧熙,因爲顧熙能引來自己?
但又有那裡說不通。
顧元升原來總是掛在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皺著眉頭的沉重。
兩人這一交談都是用意念,同車的林歡歡也不過是看著兩人都沉默不語,只是神色都越來越鄭重而已。
她心急如焚自然想快救了兒子,即便這樣緊趕慢趕的三人到了八寶山時也是一天之後了。
不是沒有懷疑過林歡歡的出現是個圈套。
但世間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只要心有所求,即便知道是圈套也非去不可。
兩人一靠近八寶山附近已經用神識將周圍的探查一遍,但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現,也就是說聖主可能不在這裡。
否則它一定會第一時間發現兩人的到來,也或者他故意收斂了神息,轉等他們落套。
可顧熙同顧元升必須要賭這一把。
兩個人都是經歷過無數生死兇險到如今,心裡都不約而同的認爲這是個機會,這種認知是無數生死剎那積攢的珍貴感知。
如同顧元升曾說過的,天時地利人和,世間世事所的的結果莫不是如此,最後能不能得到個好結果,邊要看能不能把握住恰好屬於自己的機會。
八寶山跟其名字一點都不想趁,不過是座普通的再在普通的小山,在華夏那麼多風景或秀麗或雄奇的名山大川裡實在的太不起眼,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所也不會想到聖教會把總部設在這裡。
山上有林。林中有排小石屋。就這麼簡簡單單的。簡單的讓人不可置信之時又心生恐懼。
簡單地管理卻操控了那麼大的實力,那趨勢他們的到底是什麼?
顧熙和顧元升都沒說話,也許這個聖主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敵人聰明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其實很奇怪,我們跟聖主也沒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吧。怎麼突然就成了這樣不死不休了?”顧元升突然冒出一句。
“你不是說正邪不兩立嗎?”顧熙看看了看前方的路認真道,並沒有刻意的加快腳步,只是個跟著林歡歡一步一步的往後山走去。
顧元升輕笑一下,伸手拉住顧熙的手:“呵呵。正邪不兩立,姑且就這麼信了吧!”
林歡歡對兩人這般輕鬆的姿態有些不滿,但也不敢說什麼。
只能再次加快了腳步,瘦弱不堪的身軀好幾次都險些跌倒,搖搖緩緩跌跌撞撞,看上去十分可憐。
顧熙終於看不過去,想要伸手去扶,卻被顧元升搖頭制止。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昨日因今日果,不用扶!”
顧熙便伸回手,只是心裡總覺得異樣:“柳思聰生就是早夭之相。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強求!林歡歡這狀態最後結局不妙!”
“她豈會不知?”顧元升淡淡道:“還是那句話,前因後果。誰也無法逃脫。”
顧熙白他一眼,又來了。
林歡歡跌跌撞撞的跑到後山,心急如焚的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整座山靜的異常,從他們出現以後這麼長時間竟然一個守衛都沒有。
後山的山洞挖的很深,進去以後要踩著臺階一直往下,深入山山腹之中數十米。
越往下空氣中的溼氣就越重,還帶著一股說不出來味道的腥氣。
泥土?血液?甚至某些獸類的氣息?
或者是綜合在一起的,顧熙掐一決隔斷了嗅覺。
然後發覺顧元升看他,面無表情的道:“你不是說一切有你?”
顧元升摸摸鼻子下一步下去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整個山洞裡只有林歡歡急切的腳步聲。
到了洞底,一片漆黑,想當然的肯定光線好不了,顧熙和顧元升到沒什麼,正想著林歡歡如何時,她啪的打開了開關。
洞底一片光亮。
然後顧熙和顧元升呆住了。
顧元升回過神後便道:“能讓我們傻眼,那聖主也算成功了!”
因爲先入爲主的觀念,聖主就是驩兜的想法已經被顧元升同顧熙接手。
雖說是上古邪獸,但那想當然的是重點也是在那個獸字上。
不管在聰明在擬人化的獸始終都是是獸,總該有些獸的習性。
所以當看到對方挖了這麼深的山洞藏身時,顧熙同顧元升一點都沒有覺得詫異,甚至覺得理所應當
但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洞底是這樣的光景。
華麗無比的水晶大吊燈,深粉色印著碎花的牆紙,心形造型沙發……
整個山洞裡所有的顏色都是粉色系,蕾絲邊,碎花,水晶……
如果置身其中真的無法想象在這麼深的地下山洞裡會有這樣的奇景。
尤其是這個洞的主人可能是一個一直有兇名的邪獸,一個擁有無數信徒的聖主,一個隱秘發展數年的龐大組織的領導者。
兩人不由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說不出的哭笑不得以及莫名的詭異。
林歡歡道是絲毫不覺,對這一切從一開始看了就視而不見。
她心裡只有柳思聰,匆匆的開了燈,像瘋了一樣一邊叫著柳思從的名字,一邊飛快的去找他的身影。
穿過粉紅色的“客廳”洞被內還連著幾個大小不一的小洞。
裡面都是一樣的裝飾風格。
顧元升拉著顧熙將洞內所有的房間都走遍,然後在一個三十多平米的洞內停住。
那是一個隱藏的洞口,入口設有禁止,普通人根本都發現不了。
但卻難不住顧熙兩人,聯手破開了禁制,撩開層層的粉色紗幔。
入目的卻是一排嬰兒大小的水晶小棺材。棺材裡裝著白粉狀的粉末。
“骨灰?’顧元升率先走進去,拿起其中一個棺材上放著的照片。
是一個青年男子。
穿著筆挺的西裝,英挺俊雅,對著鏡頭微微一笑,神情中似有暗光浮動。
再看另一張,依舊是也是一個身穿西裝的男子,眉目俊朗,也是爲出衆的男子,整個石洞一共放了二十六個小水晶棺材。
每個棺材前都有一張照片,有的大概存在年代過久,那時候整個時空的歷史還沒有相機,便用一副傳神的工筆畫像代替。
但無一例外的那些影像裡都是風華正茂的男子,照片和畫著的神態都是同一個姿勢,一樣的神情,嘴角都帶著微妙的微笑。
“你有沒有發現,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顧熙順著照片看過過去,最後停留在最靠外的一張上:“是柳思聰!”
顧元升走過去看了一眼,然後嘆口氣:“這種結果來前爲什麼就知道了,林歡歡那裡……。”
“自然是如實的告訴她,柳思從的原本就是早夭的命格,柳天龍也有子女命格淺,註定有白髮送黑髮的運勢,不過是被聖主強行堅持到了現在。但這樣強求結果,死前越是飽受摧殘,林歡歡這種執念其實是害了他。我一路上就在想柳天龍身邊的這些女人。其實各有各的自私。陳燕青因爲柳天龍得不到期望中的尊嚴,所以就反應在對柳思珍格外嚴格的教導上。李艾兒那自不必說,現在又是一個林歡歡 她到底是捨不得柳思聰,還是捨不得放棄這唯一的精神寄託?她那樣精明的一個人當初爲什麼非要嫁給柳天龍?結果爲難了自己,也害了柳思聰!”
顧熙最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她覺得柳天龍這一家就像一個巨大人生百態縮影,每每想到他們的事蹟都能陰引起自己各種思考。
柳天龍的涼薄功利,李艾兒的自私虛僞,林歡歡的偏激,琳娜的愚蠢。而李恬兒可以說是女版的柳天龍,他們就是同一類人……
每個人都能在這幾個人身上找到同自己性格里相似的東西。
從柳思成看,人生起伏,熟悉萬變,前一刻還是傲然不可一世,人人爭相追捧的權貴公子,下一秒就天堂跌落地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生境遇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