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接著衝到樑忘憂面前,掐住她的脖子。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防備。樑忘憂不知怎麼想的,使勁憋著口氣,忍著脖頸斷裂的般的疼痛,擡起右手,想把匕首插到死人的大腦裡。她剛把匕首比劃過來,誰知陳然然從後邊勒住了死人,使勁往後拉開。
陳然然相對鎮定得多。
不,不對,那不是鎮定,那根本是冷血,陳然然眼裡透出一種冰冷的鎮靜,一種殺過人之後纔有的異常冷靜。
樑忘憂來不及細想,趁著然然勒住死人脫離她的那一霎那,一把刀插到了死人腦子裡。死人停止了掙扎。陳然然鬆手,死人仰面倒地,又死了一次。兩人鬆了口氣。可誰知還沒等她們從震驚中回過神,死人突然嗷嗷著起身,轉身朝陳然然撲過去!
然然顯然沒想到,一下被撲到牀上。
殭屍不是隻要爆頭就死掉了嗎,怎麼她還能攻擊?果然電視就是電視,一點生活實際都沒有,殭屍不是爆頭即死的啊!“大騙子!”樑忘憂腦袋晃出這三個字,同時用力撲向死人,想把死人從陳然然身上撩開,萬一然然被咬到就麻煩了,會被殭屍病毒感染,也變成殭屍的。這時候,她並沒有注意到,這個死人只是強力攻擊,但是並不咬人。
死人力氣太大,樑忘憂扳不開她。她正掐著然然,憤怒地吼叫。樑忘憂翻身到牀左側站住,立刻起腳用盡全力踹在死人頭上,“咔噠”一聲,死人的頸骨似乎斷了,可是脖子本身筋肉還在,仍然連在一起,頭向右整個扭了過去,又彈回來丟當著。死人經受這一擊,立即放開陳然然,轉而攻擊左側的樑忘憂。這一轉身力度夠大,頭在慣性下使勁瞥向左邊,又彈回去,來回丟當,場景詭異嚇人。
“你快跑,出去叫人!”樑忘憂大喊。準備自己和死人搏鬥,給陳然然爭取時間,可是死人的力氣太大,只兩下打到樑忘憂身上,馬上就跟骨頭斷了似的疼,疼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樑忘憂只能兩隻胳膊圈起,護住頭硬扛著。腦子裡想著破解的辦法。
雖然樑忘憂這個人生活上,學習上,工作上都表現的很笨。但她可能是戰鬥類型,只不過生錯了年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卻只能在現代腦力社會硬撐著過活。反倒遇見這種危機情況,更能表現出愈戰愈勇的狀態。身上越來越疼,頭腦卻越來越冷靜。此時她從胳膊裡向下看到死人下肢似乎沒有任何攻擊狀態,她迅速向下一蹲,死人的胳膊打空了,就在這瞬間,樑忘憂伸出右腿,使勁橫掃,死人一下倒了,但可惜,她們現在是在靠窗的牀和窗戶之間,死人向右撞在窗戶上,又向左橫著彈到了牀上,倒得不徹底,站起來很容易。
說時遲那時快,陳然然立刻揮刀砍向死人的脖子,原來她剛跑出屋子,不放心樑忘憂,報著一起死的信念折了回來。“咔!”的一聲,短刀嵌入脖子,但是可惜,刀沒開刃,力度不夠,只砍到一半位置。死人怒不可遏,嗷嗷著飛身而起,直接從躺著的姿勢,變成趴在牀上,速度之快,已經不是剛纔那些攻擊能比的了。
樑忘憂看著像野獸般趴在牀上,發
出吼叫的死人。感覺到了不正常,接下來這個死人肯定不會再以人類可想的方式進攻,她肯定是要……,還沒等樑忘憂想完,死人突然從牀上飛到牀頭方向的牆上,頭朝下用手腳四肢趴在牆壁上,騰空竟然掉不下來。眼睛冒出陰暗的綠光,死死地盯著樑忘憂,像是要把她一擊致命。
“不是殭屍,是附身!”樑忘憂忽然意識到。她想起了教會的長老曾經講過有關鬼附身的事例。雖然看著不太一樣,她得試試。她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甚至不知道趕鬼的時候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如果這一下子之後,不能成功驅鬼,她知道今天就得死在這兒了,沒有活著的人能鬥過地獄的鬼,他們本身就是權高位重的天使,墮落的時候,帶著曾經身爲天使的能力去的地獄化身爲鬼。
就在樑忘憂猶豫的時候,那個死人似乎變得更加強大,眼睛綠的更加明顯。附身的那個鬼要透過死人的軀體表出原形了。樑忘憂忽然明白,讓它強大的原因,正是自己,自己的恐懼和遲疑,她想起媽媽常說的話“不要給撒旦留地步。”,意思就是不要在心理上有軟弱,恐懼,擔憂等等一切的負面情緒,那麼鬼就拿我們一點辦法沒有。
樑忘憂左手不自覺地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右手死死地握住蝴蝶匕首。心裡向天父吶喊,“父啊,救我!”,忽然之間,心中燃起一股力量,抵擋住了視覺上的恐懼和精神上的猶疑,她最喜歡的一首《聖經》詩歌在腦畔中迴旋。
金和銀我都沒有。
只把我所有的給你。
我奉拿撒勒人耶穌的名,叫你起來行走!
他就行走著,跳耀著,讚美神。
行走著,跳耀著,讚美神!
哈利路亞,榮耀歸神名。
榮耀,榮耀歸神!
樑忘憂有了一種似乎知道該如何做的感覺。她右手鬆掉了蝴蝶匕首。刀一落地,發出的清脆響聲讓盯著對面牆上死人的陳然然不禁望過來。“忘憂!”陳然然大叫,她以爲樑忘憂到了極限,撐不下去,連刀子都掉了。陳然然剛轉向樑忘憂要跑過去拉她,就看到樑忘憂右手向死人方向伸開,從防禦姿勢正了正身體,站直,一臉的大義凜然!她開口:“我奉拿撒勒人耶穌的名,”牆上的鬼聽到這一句,抖了抖身體,看上去像是有些怕了,往回縮了幾下。
“吩咐你從這個身體裡出來,到無……”,樑忘憂還沒說完,那個死人的嘴巴突然大張,發出似乎“不~~”的含糊聲,同時有黑色的物體,像煙又像遊絲,一大堆,急急地從死人嘴裡往外抽離,快速升到天棚。這一幕來的突然,樑忘憂被驚嚇到,話被打斷。一種拼死掙扎地叫喊聲從天棚發出“我的時間還沒到……”,同時快速地貼著窗戶的最上方逃離了屋子,死人“啪”地一下從牆上掉落到牀上,接著滾到地上,不動了。
陳然然顯然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
“好了,沒事了。你怎麼樣,受傷了沒?”樑忘憂鬆了口氣,雙手捂著劇烈疼痛的身體,有氣無力地問。
“我沒事,你怎麼了,傷哪裡了
?”陳然然趕快跑到樑忘憂身邊,扶著她急切地問。
“好疼……”,疼的說不出話,樑忘憂緩慢地動動兩隻胳膊,然後慢慢地摸索上身,檢查有沒有斷了骨頭。
陳然然小心地伸出手,離開她身體一小段距離護著,怕她倒下去,又怕碰傷她加重傷勢。
真是個奇蹟!雖然渾身撕裂的疼,捱了死人無數次重擊,卻並沒有什麼大的傷口,骨頭更是完好無損。她知道是天父的守護,心中暗暗感謝!
“我沒事。”樑忘憂用身體推著陳然然往外走,她身體太疼,不想有任何大的動作加劇疼痛。
陳然然不放心那個死人,怕她再起來。
“她不會再動了,已經死透了。”樑忘憂打消她的顧慮。
“等一下我們報警,”她們一邊往外廳走,樑忘憂一邊說。“你不要說後來的事,那個黑色的煙和聲音。只要告訴警察,你砍了她脖子一刀,就不動了。”
“我知道。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站在那,有一句話沒說完。”陳然然自然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說的,否則到了警察那更加麻煩。她扶著樑忘憂坐到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噢,那是驅鬼的話語,帶著力量,你要記住。”樑忘憂虛弱地說:“全句是:我奉拿撒勒人耶穌的名,吩咐你到無水之地!,但是這句你不要隨便說。”
“好。剛剛那個死人,她怎麼能動?”陳然然本來想問“無水之地”是什麼地方,但現在更緊迫的是搞清整件事,儘快報警,樑忘憂看著已經很累了。
“一開始我以爲是詐屍,也就是殭屍。後來我打了她的頭,她都不死,而且行爲超出了殭屍的方式,我就想到可能是附身。雖然一般鬼是附活人的,但現在看來,死人也附。”
“鬼爲什麼要附在死人身上?爲什麼要攻擊我們?”陳然然問。
“我不知道,希望不要是我猜測的那樣。”樑忘憂不想多說。
“你說的那句話,只要是附身都管用嗎?”陳然然問。
“不是,”樑忘憂知道她理解錯了,“看誰用了,有的講道人說只有驅鬼職能的牧師使用,有的說誰都可以用,但我看大部分都不好用。我見過有的講道人天天給會衆們趕鬼,莫名其妙,人家明明很正常。趕鬼這事兒又不是拿來玩兒的……”
“啊?”陳然然聽不明白了。
“首先,這個必須是基督徒用。當然也有非基督徒假裝使用,但這樣的話,就必須提前先和鬼結契約。如果是真的基督徒,我認爲也只能是很好的,很虔誠的基督徒纔有使用這句話的力量。否則說了也沒用。我自認也不夠格,估計今天只是破例,看樣子那個鬼也只是個小鬼,相對也好對付。”樑忘憂繼續說:“你可注意了,不是所有的基督徒都是好人。大部分都和世人一樣,該有什麼壞習慣的都有,說謊,騙人,貪婪,嫉妒,紛爭,甚至有一些所謂的講道人都搞淫 亂之事……,加之現在異端也很多。總之很複雜,看人就看心,可別讓人嘴上給騙了。有的人就愛打著基督徒的名號做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