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望著我笑,一手拍拍我的肩:“便是。”
紀小北的眼神冷了冷,淡淡地說:“別以為能說,就是理,即然是出了事,互不相讓,倒不如都請去警察局里多坐一會。”
故意整我們一道,結果我和林夏在局里坐到大半夜的冷板凳,那邊是左推右推的不給處理結果,道歉?我和林端都不會退步的。
梅婷肯定老早就走了,林端有點怒火,叫他們如果還沒有結出來,就要請律師來,那邊的人又一番忙碌,然后說我們可以走了,對方不要求我們道歉了。
受了一肚子氣,浪費了這么多的時間,就這么個結果,紀小北你倒是狠啊。
林端的車無端端地又給劃花了一道長長的痕,看了越發的氣。
林端卻是嘆口氣:“倒是讓你餓了大半晚,快去找一個吃東西的地方。”
“呵,你跟我是朋友,還客氣這些么,沒辦法啊,有權有勢就是這么個囂張的,咱們直接吃宵夜好了,出來還讓你車弄成這些的,我才是過意不去呢。”
他一笑:“去,你不也說,我們是朋友嗎?我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會這樣,我總以為他對你,是不同的。”
“誰啊?”
“裝傻,紀小北。”
“我跟他沒關系,陌生人來著,早就分手了。”
“感情的事,真難說,我總以為我看到的,我想到的不一樣呢,可今兒個看他,也是淡漠至極,千尋,千尋啊。”
他叫我,是心疼我,我也明白。
我笑笑:“真是的,好了好了咱去吃飯吧,真是餓了。以后我在北京,你就可以多看看小云端了。”
“會回北京嗎?”
“會,林夏把我骨子里的東西給看透了,他說讓我在北京吧,他簽字,雖然松了口氣,可是林端你知道嗎?我真的感覺挺對不起他的。”
“曉得的。慢慢會過去的。”
第二天上午去買些東西,在大賣場的廣場里看到了紀小北,他與他大姐在一起兒。
錯身而過,誰也不發一言。
借的是秦瑞的車子,開得也不快往酒店里去,心里想著一些事情,就連后面跟著一輛無牌的車子,也不曾發現,直到車子受到強烈的撞擊,車頭不穩地往旁邊撞過去,刺耳的聲音,刮得人想尖叫。
踩下急剎板,后面還撞了下來,似乎想把我往橋下擠下去,這么高掉下去再加上下面也是車流不斷,便是十死一生啊。我握緊方向盤,一開車就使勁地往后面退。
二車撞了上去,強烈的撞擊與痛意讓我眼前一黑。
醒來的時間,手還痛著,腦子還有些混沌一般,看著吊瓶上的大字,越來越是清楚。
林端輕聲地問:“醒了?”
“恩,你在這里?”
“秦瑞剛去找醫生,他的車子,所以很快就能通知到他了。”
“我怎么樣?”
“幸好,沒有什么大硬,只是有點兒腦震蕩,手讓玻璃給弄傷了,我們讓醫生給你做了最深切的腦部檢查,要多休息幾天就好了。”
“幸好。”我也笑:“這樣也會暈過去,呵。”
“陌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貧血,而且你腦子做過手術,不能有太大的震蕩的。”
我好無辜啊:“是別人撞我的。”
“曉得,沒有責怪你呢,現在感覺怎么樣?”
“頭還有點痛,有點想喝水。”
“那行,我去打點開水過來,秦瑞一會幫你轉個病房,方便一點。”
“呵,麻煩你們了。”
有朋友真好,什么事也不用自已去擔心,因為不管什么事,他們都會幫我搞定的了。
舒舒服服地嘆口氣,只怕要遲一點才能回到法國了,我的小云端啊,想死你了。
但是現在不能出院,要等好一點先。胳膊上都纏著挺厚一層紗布的。
聽得外面的聲音,細細微微的,像是林端的聲音。
我坐起身,晃晃腦袋舒服一點,一手把藥水提高湊到窗邊去。
三樓的高度,不高不低著,樹下的二個男人在吵架。
聽得林端憤怒地大叫著:“你說千尋不在乎你,你今天說出這么一句話,我就后悔,我后悔我把千尋往你身邊推,我后悔我把千尋的手放開,他要是不在乎你,我跟你說,第一個該高興的人,不是誰,是我林端。我還是很喜歡,很喜歡千尋。可是她心里只有你,我不要讓她為難,我做她的朋友,我不要讓她的身邊沒有什么朋友,誰都以為她和林夏是最好的,可是我知道,這樣的千尋,不是開心的,如果千尋真的喜歡林夏,也不會等到今時今日才會喜歡,早就結婚生孩子過快樂的生活去了,也沒我什么事,也沒你什么事。她認識林夏是多久,比你我都還早,一直不愛。千尋真的是瞎了眼了,怎么就把你放在心里去,如果真的不愛你,就不會叫我把戒指寄存起來,你想知道是不是,你自已去找,密碼你也自已去想,你自已去看。”
他咆哮著,不滿著,把那個男人狠狠一推。
他出了樹蔭,我也看到了,那是紀小北。
“千尋現在受傷了,我想他不會想要見到你,你也不要再來,就當千尋沒有遇見過你,紀小北,我總以為你會給千尋幸福的,可我不曾想到千尋執守著這么多,失去這么多,只得到你的一句話,你說她心里沒有你,呵,好,很好。”
我聽著,聽得心里暖暖的,謝謝你林端。
他上來,已經平靜了氣息,手里拎著開水,很靜地跟我說:“涼會才喝。”
“嗯。”我朝他一笑:“我知道了。”
秦瑞回來:“病房辦好了,來,先換個地兒吧。”
那個一生一世的戒指,只有林端知道的秘密。也只有他知道,我心里多苦,愛一個人像我這樣,也是自已找來的,怨不得誰,但是我也不會后悔。
一路走來失去很多,也知道什么才是可貴的。
上了高級的病房,安靜得多了,各種設備也挺齊全的。
傍晚紀小北又來了,手里拿了束海芋,靜靜地站在門口,誰也沒有叫他進來,他也不踏進來,也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