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大家,求訂閱,推薦,收藏!)
上京城,朱雀門外,林翰林和林乾毅雙手叉袖,不停的跺著腳,信上說大姐會在今日到達上京城,兄弟兩人很早便來到朱雀門外等候。
雖然來到上京城有一段時間了,兩人但是還是有些不適應這北方的天氣,上京城不似澶州面朝大海,即使在冬日也能從氤氳水汽中汲取些許的溫暖,北方的冷是從大地滲透而出的,蔓延到家家戶戶的水缸內,結成一層晶瑩剔透的薄冰。
林翰林作爲新課狀元,破格出任翰林院編修,整日做些枯燥乏味的誥敕起草、史書纂修、經筵侍講,林翰林頗爲反感,經常偷偷和翰林院紀昀大學士喝酒打屁。相傳紀昀大學士年輕時節,玉樹凌風,貌比潘安,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主兒,可是林翰林將這位名聲在外的大學士從上到下看了幾遍,也沒看出大學士年輕時候的卓越風姿。紀昀大學士格外推崇林婉兒那首《青玉案》,時常搖頭嘆息:“婉兒姑娘肯定已經寫出了結尾,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將最後兩句重複了一遍。”
本來今日紀昀大學士也要來朱雀門靜候林婉兒的,但是林翰林看著單手扶腰的紀大學士,好生勸慰了幾句,說:“如果大姐進了上京城,一定先來拜訪紀大學士,您老還是好好呆著吧。”紀昀看著林翰林這小兔崽子總是盯著自己的腰不放,心中升起怒火,教訓道:“小子,年輕時候悠著點,別像我這樣等老了才知道腰的重要性。都是年輕惹的禍啊,當初逞威風,現在連腸子都悔青了。”
林翰林嘿嘿一笑,腦海裡突然冒出了錢多多的樣子,心中一陣惡寒,大白天的怎麼突然想起錢多多了?
相比於林翰林的百無聊賴,林乾毅作爲更爲清閒的翰林院庶吉士工作更爲繁瑣、枯燥。但是林乾毅甘之如飴。每日盡心盡力將手頭事情做完,然後埋頭地理雜誌和農工商漁等書籍中,完全摒棄了經史子集。光是筆記就作了厚厚的三本。林乾毅如同迴歸大海的魚兒,在大魏國諸多名人能士編纂的書籍中遨遊。
林翰林站在較高的地方,將手搭在眉頭上,踮著腳望向遠方。背對著三哥林乾毅問道:“三哥,你說大姐怎麼還不到?”
林乾毅一直都是古井不波的樣子。可是不斷互相搓著的雙手出賣了他,許久沒見林婉兒,林乾毅心中也是有些激動,回答道:“可是天冷。誤了時辰,再稍等一下。”
“還沒來嗎?!”錢多多的聲音響起來,身後還跟著那位能白髮白眉的老洪。
林翰林心中狂喜。忙轉過頭問道:“你怎麼來了?”自從進了翰林院,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錢多多。
錢多多也怕冷。頭上戴了一個厚厚的棉帽子,身上裹著一件厚披風,“我怎麼不能來?”說著躲到林翰林背後,有個人牆在前面擋著北風,明顯暖和了不少,“經常聽你提起大姐如何如何,我也來看看
。”錢多多,確切的說是柔嘉公主隱瞞了一件事情,宮裡那位被禁足的三哥趙乾求著自己來的。
林翰林側了側身子,卻被錢多多扳正,有些埋怨的說道:“你別動,我還要躲在後面呢,你一轉身風都擋不住了。”
林翰林在心裡長嘆一口氣,嘴裡反駁了錢多多幾句,但是身子卻板正異常,將衝向錢多多的北風都擋了下來。
一輛馬車從遠處的地平線出現,漸漸變得清晰,馬車後面陸續出現了另外幾輛馬車。
林乾毅眼睛明顯一亮,喊道:“來了,來了。”
林翰林使勁攥了攥雙拳,揮舞著手臂。
錢多多從林翰林身後伸出腦袋,如同好奇寶寶一般看著遠處由遠及近的馬車。
車隊在幾人面前停住,陳笑笑牽著大寶的手首先跳下車來,林翰林和林乾毅忙趕上前去,對著陳笑笑作了一揖,陳笑笑回了一個萬福。
寶玉和玉寶隨後跳下車來,兩人一頭扎入林翰林的懷中,林翰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有些心酸。寶玉和玉寶看了看三哥林乾毅,心中一怯,雖然有段時間不見,但是三哥的威嚴已經深入到兩個孩子的骨髓和血液中,大氣不敢出的站在一旁,等著三哥訓話。
林乾毅微微點頭,開口問道:“聽大姐說在澶州你們兩個賴牀不肯上學,可有此事?”
寶玉和玉寶低著頭,說道:“寶玉、玉寶,知錯了,以後不會再犯了。”
林乾毅“嗯”了一聲,算是放過寶玉和玉寶一馬,兩個孩子如同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一般,吐吐舌頭。
青竹娘和楊二喜下車,陳笑笑介紹了一番,也算是認識了。
李慕白下車,腰間寶劍左右搖晃,一聲輕鳴,老洪突然如臨大敵,插入袖子的雙手突然抱圓,氣息突然一變,身上衣服本該被北風掛的獵獵作響,但是卻瞬間靜止不動,硬如鋼鐵。李慕白輕輕一笑,兩指輕拍劍鞘,寶劍如同被馴服的馬匹一般,變得溫順。
林翰林問道:“大姐呢?”
陳笑笑和青竹娘同時搖了搖頭,一副說來話長的樣子,最後寶玉說道:“大姐怕冷,在馬車上不想下來。”
林翰林和林乾毅苦笑一聲,大姐還是想往常一樣任性啊,兩人掀開簾子望去。
林婉兒端坐在馬車角落裡,身上裹著被子,只露出兩個眼睛,上下打量了林翰林和林乾毅幾眼,說道:“嗯,還不錯,兩個人都沒有瘦,大姐我也放心了。”
林翰林和林乾毅心中百感交集,本以爲和大姐相見即使不是抱頭痛哭,也應該傾訴一下多日不見的思念,沒想到一見面竟然如此……平淡……如此……輕描淡寫
。
林婉兒翻了翻白眼,語氣責備的說道:“把簾子關上。我這車廂剛剛存了一點熱氣,被你們這麼一弄都溜走了。”
陳笑笑神神秘秘走進車廂,附在林婉兒耳朵旁,低聲說道:“婉兒姐,我看到一個極爲標誌的美人兒,和翰林一起來的,關係應該不一般。那姑娘女扮男裝。正向這邊瞧著呢,要不你下車看看。”
林婉兒來了精神,將身上的棉被抖落下來。三步並作一步就要下車,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事情,折身回到坐過的地方,取出一個首飾盒。拿出一個銀鐲子,又拿出一個玉鐲子。急匆匆走出車廂,遠遠望到錢多多,心中一樂,這老四還真聰明。不但得了狀元,還“拐騙”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真是爲林家爭光啊。
錢多多被人這麼盯著看。有些臉紅,如果平時被人這麼盯著。刁蠻任性的柔嘉公主早就動手了,可是被林婉兒盯著,錢多多生不氣來。
林婉兒挽起錢多多的手,嘖嘖稱奇:“長的可真好看,也不知道老四哪輩子修來的福氣。”
錢多多突然想起自己男兒打扮,一下子就被人看穿了,頭低的更低了。
林婉兒看著錢多多的嬌羞模樣,更是歡喜,伸手擡起了錢多多的下巴,說:“再讓大姐瞧瞧,老四這個蠢貨,和老五一個德行,都是榆木疙瘩,竟然看不出人家是姑娘家家,真是蠢到家了。”
林婉兒將玉鐲子和銀鐲子都戴到錢多多手上,說道:“第一次見面,大姐也沒有什麼好給你的,這兩個鐲子先收下,就當是見面禮。”
林翰林心裡卻是怪怪的,很奇怪的感覺,因爲聽不到兩人的話語,從林翰林的角度看去卻是另一番別樣的場景——大姐將錢多多調戲了,還捏了錢多多的下巴!
陳笑笑從身後走出來,開口說道:“翰林,你是真的看不出還是假的看不出來?”
“看出什麼?”
“錢多多是女兒身。”
“啊?啊!怎麼可能?”林翰林大聲疾呼。
林翰林的喊聲鑽入林婉兒的耳朵中,林婉兒喊道:“老四,你過來。”
林翰林眼睛盯著錢多多,跑到林婉兒身前。
林婉兒語氣責備的問道:“你有沒有欺負多多?”
林翰林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說道:“沒有,平時都是她欺負我。對了多多,你真是女孩子?”
錢多多臉色更紅,紅的如同紅蘋果,頭低的更低了,恨不得有條縫隙鑽進去。
林婉兒點點頭,說道:“這樣就行,以後也不準欺負,如果讓我知道了,坑定有你好看,聽明白了吧?”
林翰林再笨也知曉了錢多多的女兒身,先是長長嘆了一口氣,這麼長時間竟然沒看出來,然後心中又是嘿嘿一樂,以往自己覺得惡寒的感覺也並不是多麼的噁心人嘛
。
林婉兒牽著錢多多的手進了上京城,等進了上京城,林婉兒卻突然有些懊惱,竟然忘了好好看一看上京城城牆門到底什麼樣子。
林翰林和林乾毅將林婉兒安排在了客棧內,然後帶著讓林婉兒進京面聖的聖旨進了翰林院,安排好諸多事宜,林婉兒若想進宮面聖,還需要些時日。於是林婉兒就在上京城住了下來。
可是林婉兒入京的事情,卻在看不到的渠道傳遍了上京城。
大內侍衛將這件事情報告給了皇后,掌管內宮的皇后聽罷,臉上帶著笑意,喃喃自語道:“林婉兒,你能走多遠?”
翰林院待詔將林婉兒進京的事情稟告了二皇子趙碩,趙碩放下手中毛筆,有些捉摸不定的說道:“林婉兒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怎麼能夠讓三弟神魂顛倒,還培養出林翰林和林乾毅兩兄弟。”
宰相之子潘仁美養的江湖人士將這件事情傳遞給了皇子妃潘美美,潘美美冷哼一聲:“哼,好一個林婉兒,竟然讓你平安入了上京城。”
一隻白鴿飛入四庫館文源閣,落入陳諾諾的臂膀上,陳諾諾取下白鴿腿上的紙條,然後揹著雙手站在文源閣頂樓上,舉目望去,手中紙條隨著被丟在地上,上面寫著“林婉兒已入京。”
柔嘉郡主錢多多蹦蹦跳跳了進了三皇子趙乾的房間內,開口說道:“三哥,婉兒姐進京了。”
趙乾被禁足,卻喜歡上了木匠手藝,每天在房間內也不知道搗鼓什麼。停下手中的木鋸,趙乾臉上盪漾起笑意,問道:“婉兒姐?說是不是林婉兒給了你什麼好處。”
柔嘉郡主坐在桌子上,兩根腿左右搖擺,有些得意的舉起手中鐲子。
趙乾像是看到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一般,有些驚訝的說道:“這林婉兒什麼開始轉性了,竟然大方起來。”然後低聲自言自語道:“看樣子需要逃出皇宮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