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雖出身綠林,沒有讀過書,可是深知國家民族大義,有人四處留學,回國之后依舊是個叛徒。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1928年7月,夏季下山買米的師兄,帶回來了上半年的報紙,和一個驚人的消息……老帥張作霖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了,日本人恐怕要有所動靜了
五位道長聽過這個消息之后,把我們都召集到一起,告誡我們道,平靜了幾年的東北,恐怕在也不能夠平靜了。亡國滅種的危機,再一次席卷上人們心頭
我拿過最新那天的報紙,果然,張大帥在六月出事,由于封鎖消息,一直到七月外界才知道這件事,以至于廣為流傳。
那天之后,觀中所有人都努力武裝自身起來,紛紛都希望自己有機會能夠為國家盡一份力,若說現在,說我要為祖國盡力當真是沒幾個真話。
但是那個年代,并不像現在這樣和平盛世,那是亡國滅種的危機,,但凡有血性的人,都會努力維護國家,就是為了不做亡國奴,那種感覺現在的人是體會不到的。
就連天天只知道瘋玩,嘻嘻哈哈的小豆子,都是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好像大難來臨一般。
五位道長也一改常態,多次下山打探消息,果然不出所料,張作霖一死,小鬼子的確有所動靜。有消息說日本一群奇人異士已經來到東北,專挑山中,廟中這些個懂陰陽之術的和尚,道士出手,或是歸順,或是殺。
一旦遇上規模小,地處偏僻的村子,也會依仗著日本的神通秘術,屠村,斂魂。
所過之處哀鴻遍野,有志之士敢怒不敢言,而些無知的平頭百姓,紛紛上前去挑撿死人衣服,和能用的東西,活生生的魯迅書中的場景
聽了這個消息,觀中之人又驚又怒,驚得是自己的松峰觀遲早會被找上門,怒的是這幫慘無人道的畜生。
秋天,金黃色的季節,而又有幾個人感悟的出,秋日之中,落葉里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輪回那
‘哎,張哥兒,吃飯啦’小豆子最小的都十二歲了,也就是我剛進道觀的那個年紀,兩年前小豆子已經掌管灶房能做飯了。
哦!我答應了一聲。走過去,看到老葉也在,跟老葉嘮著嗑端著飯上桌,這有時候真挺佩服老葉的,心大!觀中所有人這幾個月都是憂心忡忡的,就包括小豆子都是這樣,唯獨老葉依舊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
唉!真是沒招,我嘆了口氣,撅起一口飯,又放下了,我沖老葉道,我出去上趟廁所去,其實我是有些吃不下。
不是我矯情,只是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要發生些什么事兒一樣。
小豆子若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低聲問道;‘張哥兒,你沒事兒吧,怎么不吃飯啊’
‘啊,我沒事兒,就是想上廁所了,沒事兒,沒事兒’
小豆子又低下頭去扒拉飯了,我出了門,并沒有去廁所,剛走兩步,看見大胖了。
我招呼他道;‘上哪去啦你,開飯了,快去吃飯啊’
他聽我叫道,連連答應;‘恩恩,知道了,你也快回去吃吧’
‘我出去轉轉就回去吃,你先去吧’
遍地的落葉,一片枯黃,我在外面瞎想了一會,便回屋了。
大胖把飯端過來給我道;‘你咋才回來啊,都給你端過來了,吃吧’
我笑道;‘你今天怎么這么勤快啊,是不是有貓膩兒啊’
大胖也聳
聳肩道;‘嘿嘿,沒有,沒有’
我剛把飯把飯接過來,小豆子便把他哥叫過去了,老葉不知從哪冒出來了,沒精打采的沖我道;‘老張,你說我今天怎么昏昏沉沉的呢,是不得病了’
‘哈哈,你還得病,你那么瓷實,都得病了你都沒事兒’
我倆說這話的功夫,我剛要端碗起吃飯,小豆子又召喚大家上大殿,說出事兒了,我又急急忙忙的放下碗,跟老葉一起上大殿,趕著五位道長又沒在山上,這一天忙忙叨叨的。
糟了!!我們到了大殿,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單單是我,所有人估計都這么想,該來的終于來了,八個日本人在那站著。
有的激動的,都直接就要動手,都被年長,穩重的師兄攔住了。
我仔細的打量一下那個領頭的,年紀不大,大抵有二十八,九歲那樣,平頭,長的不丑,圓臉,身體很瘦,大概一米七三那樣吧,是這幾個人中最高的了,穿的日本那種像長袍似的東西,
唯一讓我驚奇的就是他的那把日本刀,很邪,離他近些,懷中的鈴鐺都嗡嗡的直響
那日本領頭的年輕人,看見我們這小道觀的人好像到齊了,便率的先講起話來,由于五位道長每天這個時候都不在山中,一會才會回來,所以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們這些穩重點兒的,都攔著沖動的,大家都是一個想法,一切等幾位道長回來之后再定奪。
所以那日本人在那自顧自的白話,也就由他去了,沒人出聲搭理。
那年輕人也不在意,用一口非常流利的中國腔道;‘諸位道長有禮,我叫豐臣木下,從大日本帝國來,我來中國,這個美麗的國度,主要的目的就是幫助你們推翻軍閥統治,讓老百姓過上安穩的生活。
聽他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有的人真的是忍不住了,二胖就是其中之一,二胖聽他說這話,都沒等他說完,呵了一口濃痰呸到地上。
還有好些個人,轉過頭去看都不看他,不屑之意,盡在臉上。
要說這八個人臉大可真是不假,就算是到現在,我活了一百歲了,我都沒見過這么臉大的人。
面對著這么冷場,豐臣木下依舊侃侃而談,得得了些沒營養的廢話之后,要慢慢切入正題了。
‘希望,松峰觀上的諸位與我們大日本帝國一同努力,解放全中國’
我們之中年紀最大的那位陳師哥開口了;‘豐臣先生,遠道而來,請恕招待不周,但是你所說的事情具體如何,還要等五位師長回來才能定奪’。
豐臣木下聽了這話,也不吭聲,就看他身邊的一個小矮子道;‘哼,歸不歸順,已經不是你們能說了算的了,你們必須歸順大日本帝國’
二胖吼道;‘就你們那幾個人,也敢來叫喚,也不看看現在誰人多,要打就打,打不死你們幾個,都算我們白活’
哈哈哈,我才發現豐臣木下,一笑怎么那么招人煩呢,就看他哈哈笑道;‘你以為我剛才說那么半天話,就是來跟你閑聊的麼,現在藥勁兒到了,一個個都給我倒下吧’
我聽這話不對,扭頭一看,果然大家都搖搖晃晃的,這是怎么回事,沒用上半分鐘,都躺地上了,我正奇怪我自己怎么沒事兒呢,見狀,我也趕忙倒下了。
哈哈,豐臣木下找個凳子坐下,沖這我們道;既然他們都倒下了,兩位帝國的兄弟也不需要再躲了’。
我聽著很疑惑,他在說什么
,就見人群中,小豆子和大胖站起來了,往他們那伙走去。
脾氣火爆如二胖之流已經紛紛罵了起來,哦!小豆子利用他做飯的差事,在飯里下藥,我說我沒事,原來是我今天的飯還沒吃呢。
大胖和小豆子一臉歉意的對我說;‘對不起了,大家,是我們倆下的藥,豐臣先生說,只要歸順日本,聽他們的差使,就可以有很多很多錢,和大房子’
我真的是氣急了,尤其我看到是小豆子這樣,真的是好痛心,忽然就覺得空氣都在燃燒,怎么可以這樣呢。
我沖小豆子咆哮道;‘大家對你那么好,你這么做,對得起我們么’
小豆子悻悻的鬧鬧頭,低聲道;‘張哥兒,對不起,我想吃大魚大肉,我想要有很多的錢花’
我真的不知道是該說什么好,為什么,這是為什么啊,金錢比情義,道義還重要么?
豐臣木下好像小孩兒過家家一樣的問;‘來吧,我們開始吧,每一個人呢,都要回答我,歸順或者不歸順,歸順就給一條命,等著一會藥力過了跟我走,不歸順呢,哈哈,就懲罰一條命,馬上藥力就會過’
哎呀你爹了個尾巴的,這個老變態。我正想著呢,那頭便開始了,第一個問的就是老葉,我心中暗道,這下糟了,以老葉的性格,他要能歸順就怪了。
你歸不歸順,老葉一昂頭,我都知道他就要喊出來,‘不’字,還沒等他說出來這個不字
門口忽然傳進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幾位日本來的人,難道說只會用些下三濫的手段,下藥之后,欺負中毒之人。’
我長舒了一口氣,五位道長終于及時的回來了,我剛才都要決定,如果豐臣木下要動手殺人,我一定會出手的,但是他們人多,就不知會有什么樣的變數了。
看那五位道長依次進來,豐臣木下不急也不惱,很有禮貌,換句話說很不要臉的問候道;‘見過松峰觀,五位道長’。
我看他們說上話了,不太注意我們這堆人了,我慢慢的往后挪了挪,在大家都關注他們說話的同時,我悄悄的回屋里取鞭子去了。
我知道,一旦打起來,我是唯一能幫上五位道長的人,有了鞭子在手,勝算會更大些。
我拿了鞭子,又悄悄的回到人群中了,沒被人發現,只有老葉看到我剛才出去了,我低頭眼神示意了他一下,他好像也明白了,點點頭
秦道長脾氣最不好,養性靜心的功夫也不到家,不過這個時候,他出面確是最合適。
秦道長一身正氣,毫不讓步的對豐臣木下道;‘松峰觀乃我們出家人清修之所,豐臣先生,請……
說罷,側身讓出一條路就要請他們出去,我看秦道長也是剛知道他們是多大臉得人,這么趕都不走。
旁邊那個小矮子又插話了;‘道長,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天皇乃是當今明主,歸順大日本帝國就是光榮之事。
豐臣木下也道;‘你們要想好了,真的要和我們作對’
我看呂道長也怒了,對豐臣道;‘我們并不是要與你們作對,凡我松峰觀弟子都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現在日本人要侵略我們大好山河,我松峰觀弟子寧可拋頭顱灑熱血,也絕對不能屈服于日本外族的手上’。
‘好’饒是豐臣臉皮再厚,這么直白的說他,他也有點面皮發燙
叫嚷道;‘讓我看看你們五個老家伙到底有多大能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