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驢和冷手只是默默的搖頭,并沒多說。 姜紹炎卻拿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看著我,不僅搖頭還提醒式的說了一句,那些獄警該死。
我聽愣了,本來在入獄臥底時,我還跟自己說,這些獄警都是同事,決不能讓他們受傷呢,怎么姜紹炎跟我的觀點會差這么大
姜紹炎沒等我再問啥,又反問我,知道屠刀和木魚的關(guān)系么
我真懷疑他怎么會突然來這么一句,我絞盡腦汁想上了,但問題是,屠刀和木魚,無論從哪方面看,貌似都沒啥太大的聯(lián)系。
我們現(xiàn)在正在開會,并沒有多少讓我考慮的時間,也就過了一分鐘吧,我老實的一聳肩,表示真想不明白了。
姜紹炎似乎很有感觸,大大嘆了一口氣,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就在投影儀前踱著步,自言自語道,有句話這么說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所以要我看,屠刀和木魚的差別就是一念有時候一念之差并不嚴(yán)重,改正就好,而有時候一念之差是根本無法挽救的。這次越獄行動,我們確實為殺戮制造了機會,但反過來說,誰敢說自己沒殺生過呢生存本身就是弱肉強食奪取別的生命還保障自己的一個過程,只是這個過程要有個尺度罷了,不刻意殺生,卻也不保全那些該死的人,就這么簡單,你聽懂了么
最后一句姜紹炎是問我的。我瞪個眼睛,一時間覺得回到大學(xué)時代了,自己正迷茫的聽著馬克思主義哲學(xué)呢。
鐵驢咳咳幾聲,插嘴說了幾句,徒弟,那些獄警面上是公務(wù)警察,其實也是陳詩雨塞選下來的預(yù)備隊,都是敵方的人。
我覺得還是鐵驢實在,他這話讓我完全懂了,而且細(xì)想想,我也懂了姜紹炎話里話外的玄機。
姜紹炎又重新坐回到位置上,這次他并沒往下播片子了,因為片子全播完了。
他無奈的用手指敲著桌子,拿出一副愣愣的樣子看著屏幕說,黑痣確實在這次越獄中逃出去了,但廢物的是,他沒逃多遠(yuǎn)就昏迷在樹林里了。我們想借著他找到陳詩雨最后也是最關(guān)鍵的據(jù)點,這計劃可能要被擱淺了
我想想也頭疼,這么一來,豈不是說我們折騰一大通,最后白忙活了么
但姜紹炎剛才一番話只是吐槽而已,他還有個備選的計劃。他又望著斯文女,擺手說,你那邊連夜審問了重新抓回來的黑痣,有什么結(jié)果在這里跟大家一起說說。
斯文女應(yīng)了一聲,起身走到投影儀旁,她也準(zhǔn)備了一組片子,不過都是視頻,把它播放后,我看到畫面里是個審訊室,斯文女穿著白大褂,正對催眠后的黑痣問話呢。
我對催眠和心理學(xué)完全不懂,而且這片子也是截取的,并非審問全過程。我根本不感興趣,只等著熬著看完后讓斯文女說結(jié)果了。
斯文女倒是挺有興趣,一直盯著屏幕把這片子完完整整看一遍,隨后頂了頂眼鏡跟我們說,這個犯人的記憶區(qū)是很封閉的,而且他也一定受過類似的訓(xùn)練,我用最新的心理審問技巧,也沒能把他的記憶大門完全打開。但在全程催眠中,他反復(fù)跟我提起一個地方,石城礦場。之后我查閱了曲驚的資料,發(fā)現(xiàn)這石城礦場是一個私人企業(yè),挖的是鉬礦,在山區(qū)里面,負(fù)責(zé)人叫同斌,憑經(jīng)驗來看,這個礦場和同斌的問題很大。
我對石城了解不多,只知道歷史上有個著名的戰(zhàn)役白石江戰(zhàn)役就在這里打響的,其他的完全兩眼一摸瞎。
我沒急著發(fā)表啥觀點,只望著姜紹炎。姜紹炎摸著額頭琢磨上了,這樣足足過了一刻鐘。
我鐵驢和冷手,我們仨倒是坐的住,但斯文女起身跟我們告罪一下,說她手上還有不少工作,要先走一步,要是我們還有事找她,打手機就行。
我發(fā)現(xiàn)這小妹子挺自作主張的,沒等姜紹炎同意呢,她扭身就往外走了,合著剛才的話,只是告訴我們,并沒任何詢問的意思。
她是想走,但沒等出屋門呢,就被一直守在外面的大媽堵住了。大媽體格壯,她站在門口,要我說,連個蒼蠅飛過去都難,更別說斯文女了。
斯文女不理解的扭頭看姜紹炎,她也挺直接,問了句,專員,你們什么意思
姜紹炎思路被接二連三的打斷,有些不耐煩了,他隨意擺擺手,跟斯文女說,我會跟你領(lǐng)導(dǎo)打招呼,這幾天你好好在這兒療養(yǎng)幾天,等我們?nèi)蝿?wù)做完了,你再回去繼續(xù)工作吧。
斯文女臉色沉了下來,她本就是強勢的性格,被姜紹炎這么下命令,她很不習(xí)慣。
她又把頭扭回來,正面對著大媽,喝了句躲開。
我算看出來了,這一刻斯文女一點斯文勁兒都沒有。如果她這么對一個柔弱的女子喊,或許會有效,但大媽比她還要彪悍,怕這個
大媽完全服從姜紹炎的話,而且被人這么吼著,大媽也不多墨跡啥了,突然向斯文女走進(jìn)一步,用肩膀把她扛了起來。
我們聽著斯文女的喊鬧聲,目送她漸漸遠(yuǎn)去。
這只算是一個小插曲,我也沒太在乎。但姜紹炎望著門口,突然古怪的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他為何而笑,之后他喊了句散會,讓我們各自回到屋子里等待,他還拿著電話先出了會場。
我們這么一等,時間蠻久的,到了下午兩點多,姜紹炎又把我們叫到一起。
我看電話還在他手里握著,估計這段期間他一直在打電話呢。他帶我們一起守在院門口。
過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遠(yuǎn)處出現(xiàn)一個越野吉普。這車底盤很高,開到這種地方也沒啥大毛病。
我們又都上了車,吉普車急忙離去。姜紹炎坐在副駕駛上,我們仨擠到后面。坐車期間,姜紹炎還跟司機交談一會兒。
我發(fā)現(xiàn)這司機也不是一般戰(zhàn)士,他對我們的身份和任務(wù)都很了解。姜紹炎直問他,同斌資料收集的怎么樣了
司機大體說了說,大部分我聽完都覺得沒啥用,只有一點,同斌是曲驚道上的,而且在黑白兩道混的都不錯。
我雖然討厭斯文女的作為,卻也贊同她那句話,同斌有問題,甚至很有可能是陳詩雨最后的秘密據(jù)點的負(fù)責(zé)人。而且再往深了說,他的礦場在山里,也方便陳詩雨平時做點什么動作。
我們開著吉普,并沒直接奔向石城礦場。最終目的地是曲驚郊區(qū)的一個理發(fā)店。這店鋪一般般,也因為位置偏有些冷清,但我知道凡事不能看表面。
我們四個下車后,司機開著吉普走了。我們進(jìn)到店鋪里,姜紹炎說了幾句暗語,跟空閑的老師傅把暗號對上了。
我們一起來到店鋪后身,這里又是個大院子。
我隱隱猜到老師傅要對我們做什么了。接下來我鐵驢和冷手,全做了一些喬裝。之前我和鐵驢就變了模樣當(dāng)了三目鼠和黑熊,我一直覺得喬裝把我們的長相全毀了。
這次我更想吐槽,這次被這老師傅一弄,我們的長相更是毀上加毀。我望著鏡子里長著小齙牙的自己,一度想把鏡子打爛。
鐵驢更不用說了,我也不知道老師傅用了啥技術(shù),讓他兩個眼睛的眼間距看著變寬了很多,說白了他有種鼻眼分家的感覺。
但我們都知道,這就是為了做任務(wù),完成任務(wù)后,我們保準(zhǔn)會恢復(fù)原貌,也就都忍了。
在喬裝完畢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六點多了,姜紹炎又招呼我們?nèi)ミx菜。
我挺納悶,心說選菜這只是個據(jù)點,又不是飯店,有啥吃啥唄,還選個什么
等我們幾個聚在一間屋子里后,我看著姜紹炎拿的菜單,一時間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