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漁船已經爆炸了,我沒有看到司徒語薇,如果剛才是我沒有找到而讓她死于爆炸,我一定會后悔死的。
在孤島上走了半日,心里久久不能平靜,這里不是鯨魚島,也沒有什么巨人像,在荒島上面四處逛逛,看了看那艘漁船已經完全沉沒,想找也找不回了,我心情沮喪,在這里耽擱半天,就準備離開。
忽然一陣狂風吹來,天色瞬間變黑,烏云籠罩了島嶼上空,這座島上的山頂有上千米高,十分陡峭,在山頂有一處微弱的燈火光,我極目遠望,似乎上面還有一間屋子。
海浪肆虐,風暴十分強勁,我沒有辦法出島,只能繼續在島上耽誤幾天。這座島上唯一的避風的地方就是山的背后的山坳里面,我躲在里面,感覺寒風刺骨,順手一摸抓到一只長肢骨,長度有一米左右。
我用這根骨頭往下面挖了一個洞,土質還算柔軟,沒費多少力氣就挖了一個一米多深的坑,這個坑里面還有積水,不知道是不是海水侵透過來的。
“你在這里干什么?”
我蜷縮在洞里,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真的是司徒語薇!她一躍跳到坑里,我激動地沖過去抱著她,可是卻只是抱住一團空氣。
我睜開睡眼,原來是一場夢。
島上的空氣十分陰冷,尤其是凌晨時分,沒有任何熱量可言。我蜷伏在坑洞里面,渾身的熱量在慢慢消失,
“阿……嚏!”
我不禁打了一個噴嚏,仰頭看了看山頂的那處亮光,在漆黑的寒夜光明是唯一值得慶賀的東西。我望著光明,發現這出亮光在閃動,而且還在發射不同的光彩,時而?綠光,時而紅光。
這次是因為龍家兄弟來的漁船上,沒想到最后弄丟了司徒語薇,我形單影只,困在孤島上。風暴看來一時半刻不會減退,我安心躲在避風的地方,慢慢想起這個事情的源頭,是那個佛陀真身。
現在已經找不到佛陀真身,自從我上了船,我的一切都處在龍家兄弟的監控之下,后來遇到的陳自如、樊玉樓,都是有意為之,可是這一切我都不想理睬了,我要解出這個巨大的謎團,就必須走出整個事件,到達下一個入口。
山頂的燈光仍舊明亮,我隨便在島上找了一點野味,填報了肚子,就開始爬山。爬山爬到一半,我發覺這里竟然還是有著大量的墓穴,很多的懸棺擺放在山洞里面,我隨便鉆進一個看看,只見一口被黃布包裹的棺材放在正中。
借著山頂射出來的燈光,我看到這個棺材上面寫著一排符號,雖然我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能夠感覺到寫這些符號的人一定滿腹怒氣,對這個世界十分仇恨。
我看著上面奇怪的符號,竟然也受到感染,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希望。
“你在這里干什么?”
我頭也沒抬,自言自語道,“事已至此,想念也沒什么用。司徒小姐,咱們有緣再見吧。”
“哼,你這家伙
,真是不夠意思。”
我驚喜地轉身看去,竟然真的是她。
“你……你沒死?”
“呸,我不過是出去辦了點兒事,就被你咒死了。我在下面等你那么久,原來你躲在這里。”
她沒有防備,突然被我抱住,我實實在在抱住她,聞到她身上的氣味。
“剛才做夢夢到一個假的,所以這次驗證一下。”
“你不用解釋。”她不介意我的擁抱,往上面望了一眼,“你是要上去嗎?”
我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在她面前我很難說不。
我臨走的時候又看了那口被黃布包著的棺材一眼,這種黃布在古代是皇家才能使用的特權,這里面的人應該也是顯貴的皇親國戚,但是安葬在海島上,這么荒涼,簡直比長年幽禁冷宮還要可憐。
“我從一艘救生船上找到一些東西,可能對你有用。”
她說著從背包拿出一圈繩子、一只手電和一把斧頭。
“也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有這么多的棺材?”
司徒語薇驚訝地看著我,“你不知道?這是修羅島啊。你叔爺沒有告訴你,在琉球附近有一座島,上面葬著許多的皇族后裔嗎?我對這座島也沒有太多了解,只是聽說這里聽古怪的,時而看得見,時而看不見。”
我忽然想起了鯨魚島,莫非這個修羅島也是同樣的道理?
“上面的那個亮光的地方應該是一個燈塔,你要去那里,還是要跟我離開?”
我看她的意思,其實是想帶我離開這個修羅島的。確實,剛才是因為萬念俱灰才會產生的到山頂的愿望,但是現在她站在我面前,我一時之間就有點不知所措了。
“也好,這山那么高,等爬到山頂天都亮了。”
我轉身從洞口退出,突然發現在一束燈光照過來的時候,地面上有三條影子,我仔細數了數,確實是三條,那么出了我和司徒語薇,另一條的影子是誰的?
她也急忙打開手電,朝棺材照去,只見那棺材已經破開一個窟窿,一股黑煙正在從里面冒出來。
“快出去,里面的東西跑出來了。”
司徒語薇叫道,可是雙腳已經不能動彈,第三條影子縛在她的腿上,那條影子小小的,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難道是那些血玲瓏纏住了她,到現在還沒有放開?
“不是,是棺材里面的尸體變得。”
她不能動彈,雙眼盯著那口棺材,好像碰到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我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她是十分驚恐,好像不是假扮出來的。
“你不是司徒語薇,你是假冒的。確切的說,你是鬼。”
“楊玉成,我現在這樣危險,你不但袖手旁觀,而且說風涼話,剛才我救你的時候你都忘了嗎?”
“可是救我的人和你不是一個人,司徒語薇和我一樣都是修魔之人,體內都有抗毒的成分,即便中毒也不會立即暈倒,你剛才沒有任何預兆中毒,不省人事,就說明了你根本不是司
徒語薇。
而且這短時間海面上根本不可能有救生船,你卻可以換一身行頭,帶上行動必須的裝備,我本來以為你只是龍家雇來的什么人,可是我看到你這么容易被鬼上身,就知道你其實也不是什么人,你是鬼。”
“哼,我還沒見過你這么霸道的人,非要把別人說成是鬼,那你說,我是鬼,找你干什么?”
“你并不是找我,不過是我偶然出現在這里,你的本意是這口棺材。”
她像是被我說中了心事,面色忽然變得陰暗,
“救救我,楊玉成,我是小藍啊。”
她突然想我求救,我聽的清楚,正是小藍的聲音。
從那次與她分開,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當時她被長臂羅漢封印在一塊大冰塊里面,一同被冰封的還有一個老頭子和一個穿著麒麟補服的侏儒,等等,我現在想起來了,那個侏儒就是血玲瓏。
“上次我被逍遙洞主扣住,半生半死過了小半個月,突然那個老家伙把我們都放了,我和那個老頭子回到原來的攤子上,打發人找你,也找了李姑娘,可是我誰也找不到,無奈我只好流落江湖,做一些順手牽羊的生意。
后來我聽說你被困在地下河里面,擔心你的安危,我想過去救你,但是我法力有限,而且遇到張全性張公子,他勸我不要管你的事情,我雖然不放心,可是你這段時間一直有人保護,我也只是暗中守護你。
可是就在剛才,司徒姑娘竟然把你丟下,我怕你有危險,就緊跟著你上了島,沒想到還被你發現了,玉成,我不是故意的。”
她這么說,我反倒覺得自己對不起她。看著那個惡鬼糾纏著她,我撲過去把她推到洞口,身子一躍帶著她下了山,翻了幾個滾落在平地上。她身上帶著的血玲瓏的鬼魂還沒有滾掉,還跟在他身上。
我們回到那個坑洞里面,她因為已經是鬼魂了,沒有那些忌諱,我把他擁在懷里,漸漸地進去夢境。
民國十八年過完春節的第七天,是岳父老爹出殯的日子。
我記不起來他的樣子,聽乳母說,岳父老爹是個前清的武舉人,弓馬步射樣樣超群,后來聽說在大內效力,消息也算斷絕了。殊不知上個月竟傳來去世的噩耗。
我的父親也把手中的生意放下,忙著張羅出殯的事,他在這事上極其上心,反倒有些疏忽對我的管教。雖然我家教嚴格,可畢竟我這時才九歲,見父親沒有在身邊,就想找我的老伙計薛維勇玩耍玩耍,順便炫耀一下叔爺帶給我的寶貝。
我知道薛維勇的爹是個老北洋,上過戰場,身上戾氣很重,所以第一眼看到供奉在門口的神龕,并沒有多少意外,那神龕里面有一道黃符,我只認出上面的一個“薛”字,其他的筆跡潦草,我沒有辨認出來。
夢醒了,沒想到一下子夢到六歲那年,我看了小藍一眼,突然醒悟道,
“鬼是看不到的,可是她怎么沒有溫度?”
我用手摸了摸她的面龐,無比冰冷,已經死去多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