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戰爭間隙,池浩軒回了京城,徑直向林風的王府走來,不等人通報,直闖林風會客廳,抓住一個仆人喝問主人在哪里,主人指了指后院,池浩軒扔下他一陣風似地來到后院。
林風正在擺酒觀賞將軍府中歌姬的歌舞,狀似很悠閑。
他斜依在軟榻上,拿著酒杯,半瞇著眼睛觀賞著眼前的軟語輕歌,另一只手還隨著音樂節奏打著節拍。
池浩軒氣不打一處來,幾步奔來,一把奪去林風手里的酒杯放到幾上,怒道:“林將軍好悠閑!國家都要滅了,你卻像沒事人一樣,是問,若我池國被滅,你又到哪里去當這么悠閑的大將軍?”
林風打了個酒嗝,示意歌舞姬散去,嬉皮笑臉地說:“五王爺,你動什么氣呢?左不過你們兄弟幾個爭王位,我一個外人,幫誰都不是,等你們爭清楚了,嗝,再來找我吧。”
池浩軒拽著他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眼里冒火地咬著牙說:“什么爭王位!你有多久沒出過府了?鐘致遠都快打到京城了!你手里這么多兵都是吃屎的嗎?還不去給我擋住!你如不盡力,池國滅亡了,我第一個就殺了你!”
林風轉了轉眼珠,他雖愿坐看池家兄弟相斗減弱池國國力,但卻不愿池國旁落入鐘氏之手,這對自己沒什么好處。于是他不再東倒西歪,站直了說:“好,五王爺,給我三天時間準備,我即動身去抵擋鐘致遠。”
池浩軒走后,燕皇手端一個青瓷茶杯從屏風后轉了出來,一臉自信的笑,他對林風說:“呵呵,林將軍,池國要完了,池浩軒都急了。”
林風完全沒有了醉態,得意地說:“陛下,你可以行動了,現在行動是事半功倍的事,他們自己已經把國家弄得虛弱不堪了。”
燕皇舉起一根手指頭擺了擺道:“不!再等等,先等你把鐘致遠擋住再說,不然,我們動手等于讓鐘致遠揀了便宜。唉,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鐘致遠會卷土重來,你說,他是藏在哪兒發展起來的?”
林風搖搖頭皺著眉說:“不管他是從哪兒發展起來的,總之要打掉他,我過三天就去。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三分之一江山!”
燕皇走過來與他擊了一掌,目光篤定地說:“放心,朕一言九鼎,絕不食言。”他目光飄渺地看向一邊自言自語道:“包括那個李香茹,朕一定會讓她做皇妃的。”手中的茶杯還有熱氣裊裊升起。
由于林風的加入,戰場形勢發生了變化,林風的軍隊多,武器好,訓練優良,鐘致遠連吃幾次敗仗。
池浩軒還沒來得及舒口氣,又被一個消息震驚到了:“皇宮被莫明出現的大批燕國軍隊攻戰,等守衛的御林軍發現時,抵抗已經不起作用,因為他們人太多了,隨后京城就被燕國軍隊占領!”
池浩軒頹然坐在椅子里,臉色蒼白,對身邊的將領喃喃道:“本王早看出這個蕭王爺有古怪,也暗中觀察
他,還是沒看透他在哪里動了手腳,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占據了我們的都城!”
一位心腹湊過來彎著腰說:“他一向跟林大將軍交往甚厚!”池浩軒點頭:“這我知道,可是林風正在抵擋鐘致遠,看起來也沒時間去接應他,他是怎樣進的京城呢?”
池浩軒在這里焦頭爛額,燕皇一占據京城就親自直奔離園而去,他心里很急,好久沒見她了,她還好嗎?從前,他對女人從來沒認真過,可是自從這個國色天香的女人出現,他就不由自主地認真起來,偏這個女人一心推拒他,越推拒,他越想把她收入后宮。現在終于是時候了,看她還往哪里跑!嘿嘿。
他想著那張俏麗清雅的臉,嘴角就不知不覺得笑開了花。他燕皇是江山也要,美人也要,江山即將到手,美人也快要入懷,怎不得意!
他是騎著馬去的,一個隨從都未帶。到了離園,門外看起來很冷清,大門緊閉。
“哼!門再關得緊也休想將朕關在門外!從此你就是朕的妃子了!”他嘴角浮起一絲嘲弄的笑。
他下了馬,走上臺階,并不敲門,而是運氣猛地一推,那緊閉的兩扇大門應聲而開,里邊的木頭門閂怎禁得起燕皇的力量!
門驟然被推開,顯然嚇了里邊的人一跳,郭淳管家和幾個仆人正惶恐地瞪視著門外的的燕皇,他身著明黃龍袍,氣宇軒昂,即使沒更著仆從也看得出是誰。
燕皇掃他們一眼,平靜帶笑地問:“李香茹呢?叫她來見我!”說就往里走,目中無人的樣子。
郭淳在他經過身邊時躬身一禮,惶恐地答:“貴客,香茹小姐不在!”
“不在?”他顯然不信,她能躲到什么時候?這點小伎倆還攔不住他。燕皇徑自朝內室走去,無人敢攔。
所有的房間都尋了個遍,竟然真的沒有她抹俏麗的身影。燕皇來時良好的心情變壞了,惱怒地來到前院揪住郭管家喝問:“說!她藏到哪兒去了?”
郭淳搖著頭一臉迷茫地說:“小人不知!小姐已經失蹤很久了,有一天早上起來,我們就找不到她了。這紛亂的時節,大家都顧不上我們,因此我們也沒有向上報告。”
燕皇仿佛一堆烈火被潑了盆冷水一般,恨恨地從牙縫里吐出幾個字:“逃了?哼!真夠快的啊。朕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天邊去?”
他憤憤不平地正要走出大門,一道頎長的身影擋到了他面前,他定睛一看,是面容冷峻的池浩然。他一身深藍印花的綢緞長袍,頭束深藍緞帶,顯得俊朗非凡,只是面容很有些冷峻和憔悴。
當燕國軍隊從皇宮里突然出現并殺出時,池浩然人在京城,但他的軍隊在外地,他緊急率領余下的人進行過奮力抵抗,最終結果是僅保得自己和身邊幾個人的平安,他們藏到了早已準備好的四王府地下密室中。他很憤怒,沒想到國家亡于燕國!在自己的密室里,池浩然
憤然的雙目像要噴出火來,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在墻上,咬著牙說:“蕭王爺!你等著,此仇必報!”
他同時也關注著李香茹的安危,時常潛伏于這附近觀察,他不想打擾她。很久沒見她出來了,不知她怎樣了,今天突然看見燕皇,他疑惑地跟蹤他,終于知道了李香茹早就不在這里了,他同樣疑惑:她去哪里了呢?李香茹給他的印象始終是神秘的,好幾次神秘失蹤,也神秘出現。
眼前的燕皇是國家的敵人,他對李香茹的追蹤讓池浩然非常不爽,他冷笑了一下說:“燕皇,居然沒帶隨從獨自一個在這個新被你占領的地方逛,我不知道是該說你膽大自信呢還是該說你狂妄自大?”
蕭王爺握緊了拳頭,一手握住了腰間的佩劍,皮笑肉不笑地說:“四王爺,你還沒死呢?敗軍之將,你待如何?”
池浩然刷地抽出軟鞭喝道:“無恥之徒,竊居我國京城,還敢打香茹姑娘的主意,我池浩然與你誓不兩立!你我出門去斗,免得臟了香茹姑娘的府弟。”
他說著,刷的一鞭抽向燕皇的下盤,快捷無倫,迫他縱起,越出園墻,池浩然緊跟著縱了出去。郭管家和其他仆人們驚恐萬狀,急忙關好院門,不敢圍觀。
這一場惡斗在兩個高手之間進行了幾個時辰,離園很偏遠,本就沒什么人,再加上都城陷落,百姓白日都緊閉門戶,更沒人知道有兩個重要人物在此打斗。
池浩然一腔怒氣都發泄到了燕皇身上,鞭鞭相連,環環相扣,風雨不透,招招致命。
這一拼命打法,燕皇本就武功稍遜一籌,此時便覺有些吃不消。
正在喘息著想辦法時,躲得稍慢,便有一鞭的鞭梢掃到了左臂上,他吃痛不過,叫出了聲,便見左臂衣袖裂開,有血滲出。
池浩然輕蔑地一笑,再次揮動軟鞭,燕皇行動有些遲緩了,沒有幾個回合,池浩然躍起空中,鞭從上方壓下,直卷向燕皇的頸部,燕皇匆忙中右手舉劍擋之,鞭如蛇般襲向他舉劍的手腕,疾如閃電,燕皇躲無可躲,想縮手已經來不及,軟鞭驟然間緊緊攫住他的手腕,劍脫手而出,池浩然已然落地,手向后拉,燕皇重重地摔倒了地上,池浩然疾躍過去,伸手點了他的穴道,提起直奔四王府而去。
在池國皇宮中,林淑妃正得意洋洋地坐靠在錦緞鋪就的軟榻之上,撫弄著懷里的寵物貓,斜眼望著地上被綁的滿臉憔悴的老婦人,那老婦人此時真是狼狽,仿佛又老了十歲。
這個老皇后鳳袍已爛,花白的頭發散亂地披在肩上,臉上皺紋前所未有的加深,混濁的眼睛里是仇恨和畏懼,她跪坐在地上,半低著頭。
林淑妃從軟榻上下來,把貓放在榻上,輕飄飄地走過來,皇上低著的眼看著那雙繡花鞋越走越近,她的心被恐懼攫住。
這雙繡花鞋在她面前停止,明艷的紅色綿緞繡花袍的下擺在輕微擺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