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楠琛活了幾百年也沒像今天這么窩囊過。堂堂一個煉器宗師,被人左一個畜生,右一個廢物的罵著,還被打得半邊臉都腫成了球,這恨要是還能忍,他也就不是男人了。
之前,他是怕死,壓根沒想過要和這上界的仙人對抗,那是不想招惹是非。又眼饞他們所說的好處。
后來,有墨離那兩個傻子撞進來,他樂得讓這兩邊的人去你死我活的撕扯,他樂得輕松。
可現在,這兩個如此虐待他,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吊梢眼是個火爆脾氣,丟了人惹了大禍,心里憋氣又說不出口。誰叫他們做賊心虛呢?看到個龍影子就逃得飛快。連好好想想都不曾,這能怪誰。
看見這廢物在修陣法,還有什么不明白,分明就是被人摸上了島將人救走了唄。整個島上的情況一目了然。四個方向都有人摸了上來,他不找這個廢物算賬還能找自己嗎?所以他上來就不由分說先揍一頓出氣。
青玉帶想攔著卻怕自己打不過這盛怒之下的吊梢眼,只抱著膀子站在一旁盯著看。
沒想到,那被提在手里的廢物點心竟然突然一掙,跑進林子去了。
青玉帶心道糟糕。他知道這吊梢眼的性子,本來打一頓出了氣,他也就算了。這下那人跑了,這吊梢眼可是要跟他死磕到底了。
青玉帶長嘆一聲,搖了搖頭,干脆坐下打坐調息去了。反正那被救走的人身上已經打了他們的神魂印記,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們也有辦法將人找出來,倒也不急于一時了。
吊梢眼果然氣壞了,追著那沐楠琛的身影就跑進了林子里。
不一會兒,林子里就響起了打斗的聲音。不時,還有利器掉落的聲音傳了出來。
青玉帶一直坐在外圍閉目養息,這下便有些坐不住了。按理說,以師兄的腳程,抓個下界的廢物還不是手到擒來,怎么竟花費了這么長的時間?
青玉帶抬腳就進了林子。卻見吊梢眼被陷在了一處好似迷陣一樣的大機關里,正暴跳如雷的在罵人。不時因為移動觸發了一些小機關,雖然還不至于有生命危險,但是,那不時飛來的暗器,卻讓他應付得很是狼狽。
青玉帶有些煩躁了。他們在上界也就是那種最普通的外門弟子,給仙尊們跑跑腿的存在,即便是修為比這些土人強了百倍,可這種明顯很高端的陣法什么的,他們還真是破解不了。要不也不會屈尊降貴去走了軒轅家的那個眼高于頂的家伙的門路。
可青玉帶很聰明,他沒有急著去救出吊梢眼,而是作為旁觀者,仔仔細細將那迷陣看了個清楚。
找不到解陣的法子,沒關系,砸了它便是。他相信修真界的鐵律,絕對的實力才是正道。即便吊梢眼因此受了傷,程度又能有多少?一個凡界的破陣法而已。
青玉帶動手了。他很決絕,很果斷,可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他倒是一劍便斬碎了那陣法形成的壁壘。可那一劍之力也實實在在落在了吊梢眼的身上。
看著吊梢眼那差一點就被他砍下來的手臂,青玉帶幾乎沒嚇得厥了過去。
吊梢眼慘呼一聲,急急給自己吞了一粒靈丹止了血,轉頭便對上了面如土色的青玉帶。
“師弟真是下得去手啊。這一路上,對我很大的怨恨?。 ?
看著吊梢眼那咬牙切齒的樣子,青玉帶哭的心都有了:“師兄不是的。我就是看見你深陷迷陣,想著給您解陣來著,我哪兒敢攻擊你啊!不,這都是那賊土人的詭計。他設下幻陣引咱們兄弟相殘,他好漁翁得利。一定是這樣的。”
對于出賣一個敢對自己兩人下手的凡人來說,太簡單了,他的小命能值幾個錢,這些罪名推給了他最合適不過了。
“王八蛋,今天老子非要把這土崽子剝皮抽筋不可?!钡跎已垡а狼旋X的樣子,讓青玉帶的眉頭也狠狠跳了跳。不敢說話,只得深深埋了頭,跟著吊梢眼沿著那沐楠琛留下的痕跡追了上去。
沐楠琛此時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那兩個上午還跟他要東西的家伙視為了死敵,這會兒還撅著屁股布置陣法呢。
他的打算是,能困就困住那兩個,他則出去搬救兵去。麻煩是軒轅家的招來的,他一個堂堂宗師被人打成這個熊樣,怎么說,那軒轅境都得出面調解一下吧。出了事,管你是不是什么狗屁仙使,麻溜過來解決了此事才行。他也不求補償,趕緊讓這兩個煞星滾蛋才是正經。
而在他設置的層層陣法之外的路上,不斷有一雙小手,從隱秘的空氣中,突兀地伸了出來,在那些陣法上一一加了一個個輔助的小陣。
這也就是方才青玉帶的劍會落到吊梢眼身上的原因。
而芷月之所以能夠動那沐楠琛陣法的手腳。是因為她這兩個時辰。在空間里,救活了那個被人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人,而看出了那人的長相,她竟對小青龍將她引來小島的行為感激不已。不為別的,就因為那被救的卻是她的熟人,她的師尊北冥君樓。
空間里百倍的時間差,讓芷月有了充足的時間將整件事情的處理跟蘇醒過來的北冥君樓講了一遍。
本來他們是想引得沐楠琛和那兩個仙人互斗的。之前,墨離放出了四個鬼仆,將上島的陣法弄了個七零八落。那些東西制住人還行,制住鬼就不行了。所以,他們搞破壞的時間只比墨離芷月的動手時間早了三十息而已。
他們想到那兩個白衣人回來就會查看島上的情況。也知道那沐楠琛根本沒安好心眼,在他與他們談話之后,小院兒門外的陣法就該是形同虛設的了。
所以,他們偷了樹之后就回了房間,擺出一副正在對弈的樣子。棋走了一半,香點了半根,連茶都是香氣裊裊的,自然第一時間被那兩個已經洞察全島的白衣人排在了嫌疑人的第二位。而發現有人潛入島上卻隱瞞不報,正撅著屁股弄陣法的沐楠琛,則被那兩個白衣人當成了出氣筒兼可能的賊人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