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良媛不知道爲(wèi)什麼皇上會問她這一個問題,便回道:“兒臣福薄,出自沐家旁支,沒有厲王妃那樣的福氣,能夠出自嫡長子一支。”
沐良媛對於自己的出生,一直是有些怨氣的。
同樣都是沐家嫡女,就因爲(wèi)她出自旁支,父親只能做個七品官,她便只能是太子的良媛,上面還有一個太子妃,兩個太子妃壓著她,還有三個良媛和她是同一級。
其實,七品官的嫡女是連做太子良媛的資格都沒有的,也就只能做個太子妾中最低等的一級——奉儀。
若不是因爲(wèi)沐家是個世家,在沐家上下都站在樑景同這邊的情況下,她的父親把女兒送給太子顯得格外的突出,讓樑景闊感覺比較有面子,樑景闊纔不會讓她當(dāng)個比奉儀還高兩級的良媛呢。
而沐清佳卻因爲(wèi)出自嫡長子一支,哥哥是安國公,身價也跟著漲,就能夠成爲(wèi)厲王妃,如今厲王加封天策上將,沐清佳那個厲王妃都差不多和厲王妃同種地位了,這是何等的榮光!
爲(wèi)什麼她不是出自安國公府,而是出自沐家旁支?
皇上點了點頭,似是明白了什麼。
要是如果那會,沐良媛就只是簡單的說不是,估計皇上就想不了這麼多了。
有時候,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就能夠立刻讓情況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沐明宇和樑景同是莫逆之交,沐明宇又是沐家家主,沐家雖然內(nèi)裡不是鐵板一塊,可是對外卻是一個立場,沐家家主站在樑景同那一邊,怎麼會有個沐家旁支把女兒送給樑景闊做良媛。
人乳浴一事又是最先由沐良媛提出來的,會不會是樑景同讓沐明宇送個旁支的女兒給樑景闊,然後來陷害樑景闊呢?
樑景闊看著皇上的表情有些鬆動,說道:“自從兒臣禁閉東宮以來,兒臣一直在反思自己的過失,慎獨於心,兒臣真的是……真的是……”
樑景闊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給了皇上無限遐想的空間。
如果不是最近感覺比較的晦氣,他怎麼會聽沐良媛說人乳浴可以驅(qū)邪,他就用人乳沐浴了呢。
雖然他感覺自己沒有錯吧,不就是些人乳嗎,可是如今他
不得不認(rèn)錯。
識時務(wù)者爲(wèi)俊傑。
皇上冷哼了一聲,說道:“你自己好自爲(wèi)之。”
說完,皇上就一振衣袖,就走了。
本來因爲(wèi)樑景闊和湯雪旋的事,皇上就對樑景闊失望,如今,經(jīng)此一事,皇上對樑景闊更是失望。
堂堂太子,居然會信人乳驅(qū)邪的鬼話?天下初定,舉國尚儉,身爲(wèi)太子不作出表率,反而極盡奢侈之事,而且還是在思過期間,不好好的修身養(yǎng)性,還和女子嬉戲,真是不像話!
皇上本就對樑景同在朝堂上一人獨大的現(xiàn)象不滿,今天禮部尚書一問祭祀位置的事,皇上心中就更不滿了,如今,還又陷害太子,是想要將他這個皇上取而代之不成?
他如今四十多歲,正是春秋鼎盛之時,他的位置,還輪不到這些兒子來想。
他最爲(wèi)倚重的兩個兒子,怎麼都成了這麼個樣子。
皇上的心裡很煩悶,很煩悶!
皇上回到了御書房之後,讓人把樑景同叫來,警告了樑景同一番,讓樑景同知道進(jìn)退一些。
樑景同還不知道禮部尚書和沐良媛的事情,只以爲(wèi)了因爲(wèi)朝臣們一面倒向他的緣故。
皇上警告了樑景同一番心中依然很煩,便到了皇后那裡去。
皇后便知道了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皇后正愁沒有由頭勸皇上將樑景闊放出來呢,如今可逮著機會了。
皇后勸皇上放出樑景闊,兩個人勢均力敵,這樣,相互掣肘,誰都無法胡作非爲(wèi)。
皇上想了想,確實也是,如今樑景同在朝堂上一家獨大,除了樑景闊當(dāng)真是沒有哪個王爺能夠和樑景同相匹敵。
皇上便下令,太子從此不必再禁閉東宮。
當(dāng)命令傳到了樑景闊那裡的時候,樑景闊感到難以置信啊,今天他用人乳沐浴,惹的皇上非常的不高興,沒想到皇上在生氣的情況下,還能夠把他給放出來。
難道真的是人乳浴起的作用,真的是可以驅(qū)邪?
樑景闊感覺幸福來的太突然了,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於是,便賞了沐良媛好些東西。
沐良媛開心的不要不要
的,看來宮女說的法子還真是對,人乳浴還真是能夠驅(qū)邪。
到了第二天,早朝的時候,樑景同看到樑景闊居然來了,明白樑景闊被放出來了。
再聯(lián)想到昨日皇上對他的那一番警告,樑景同便知道皇上是怕沒有人和他相互制約,而讓他一家獨大。
帝王之術(shù),在於平衡。
皇上這麼做,倒是也算不上是錯的。
把任何一個人放到皇上那個位置上,都會這麼做,也都得要這麼做。
只是,樑景闊是害的他兩個孩子中了勾魂的兇手之一,還害的沐清佳這幾年都不會有身孕,他是怎麼都不會放過樑景闊的。
如今,除了樑景闊,幕後還有一人和前朝勢力虎視眈眈,他若是真的先處理掉樑景同,倒是合了幕後之人的意了。
現(xiàn)在,事情,得要慢慢來。
下了早朝,天已經(jīng)亮了,樑景同便回到了天策府,天策府可以自制官屬,如今,他在天策府中處理政務(wù),和沐清佳在一起的時間倒是多了起來。
樑景同正在和沐清佳用早膳,皇后就派人將沐清佳叫進(jìn)宮來。
說實話,當(dāng)宮裡傳話的太監(jiān)到了天策府的時候,沐清佳的內(nèi)心是感到非常的奇怪的,好好的,皇后叫她進(jìn)宮幹什麼?
沐清佳看了倩雪一眼,倩雪立刻不著痕跡的朝著那個太監(jiān)的手裡塞了一錠金子。
沐清佳問道:“母后可說找本妃所爲(wèi)何事?”
太監(jiān)拿著了一錠金子,自然是高興,便說道:“皇后娘娘沒說,但是奴才瞧著皇后娘娘的樣子,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樑景同淡淡的說道:“太子被放出東宮了,或許會有些關(guān)係。”
皇后只喜歡樑景闊一個兒子,如今樑景闊被放出來了,皇后怎麼會不高興?
難道是又發(fā)生了什麼嗎?沐清佳嚥下了口中的春捲,問道:“最近幾天發(fā)生什麼特別的事情了嗎?”
其實,沐清佳是問樑景同的,但是那個太監(jiān)以爲(wèi)沐清佳是問他的,便說道:“回厲王妃娘娘的話,昨兒個皇上來了鳳儀宮一趟,聽侍候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宮女說,皇上昨天好像是去了東宮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