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和夏侯燁對視一眼,然后又非常默契地回頭瞪了齊洪一眼,這才攜手而入。
齊洪真想扭頭就溜,暗怪齊蕊那丫頭坑自己,沒辦法只好倒霉的跟了進去。
“哎,你們看,這慕劍山莊的大小姐長得真是太美了!”、
“是啊,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女子!”
“你們真是見識短,我家相公曾跟在大將軍東征西討的,可是聽過這慕劍山莊的名號,那在江湖上可是響當當的,聽說這齊大小姐是江湖第一美人呢!”
青竹苑宴廳里沒跟去看熱鬧的人還留在原地,才見老夫人回來,這齊大小姐就備了厚禮來賀壽,大家都覺得夏侯家的人脈廣、面子大,紛紛小聲議論著。
齊蕊從小嬌生慣養從來不會服低扮小的奉承別人,但今天她為達目的就特別會說話,再加上她那開朗活潑的性格很容易討得長輩的歡心,完全沒有一點江湖作派。
沐月三人進屋后就看到她裝成小家碧玉的樣子坐在老夫人右下側,討好道:“老夫人,今天真的是您六十大壽嗎?怎么我看您的樣子好象還不到五十歲呢?”
年紀越大的人越希望自己長相年輕些,夏侯老夫人聽她這么一說,立刻心情大好,不自覺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好象感覺自己臉上的皺紋都少了幾條,面上不太好意思的回道:“齊小姐說笑了,老身今年確實六十整壽了。”
“真的嗎?太神奇了,我要是到了您這個年紀也能像您這般年青就好了!”齊蕊的小嘴就像是抹了蜜一樣的甜。
這一幕給剛剛進來的沐月三個人感覺就是四個字:好會裝啊!
李嬤嬤見夏侯燁他們來了,忙俯身對主子說:“老夫人,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來了。”
反應最大的當然不是夏侯老夫人,而是齊蕊,終于能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了,她興奮的起身相迎:“燁哥哥!”
夏侯燁只是禮貌地對她點了點頭,連話都沒說一個字,便牽著沐月的手走到祖母面前:“奶奶,壽宴馬上就開始了,我和娘子扶您入席吧!”
老夫人一見到沐月就想起了今天的事,康蓉是容琳安排的她知道,但秦家兩姐妹是怎么回事,她可不清楚,對沐月更加的猜疑和不滿了。一切發生得太過巧合,老人家現在也很知道事情的原委,便小聲問道:“事情查得怎么樣?可有頭緒了?”
夏侯燁輕輕搖頭,言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您放心,早晚會查出來的,我絕不容忍在自己的府里發生這種事情。”
這時坐在旁邊的夏侯墨一臉茫然,他并不知道初云苑發生了什么,剛才老夫人跟容琳走的時候,他并沒有跟過去,畢竟這邊也需要一個主人家來招呼客人。
等老夫人和容琳回來他還沒來得及問呢,這齊蕊就登門了,他便等過會兒再說,誰知突然聽到兒子這么一說,感覺事情好象很嚴重似的,便起身過來問道:“燁兒,到底出了什么事?”
沒等夏侯燁答話,夏侯老夫人就插嘴道:“現在不是說這事兒的時候,等壽宴完了再說。該入席了,別讓客人們久等。墨兒,你和燁兒扶我過去。”
夏侯老夫人很巧妙也很不給面子拒絕了夏侯燁的提議,沒讓沐月扶她,夏侯燁面上不太高興,沒有立刻上前去扶祖母,反而是看著自家娘子。
沐月當然明白老夫人對自己是越來越不滿了,但今天是她的生日,自己這個晚輩沒必要讓老壽星在這一天不開心,梨窩淺笑的對夏侯燁說:“你先扶祖母過去吧!”
面對沐月的懂事,夏侯燁更覺抱歉,但他一向是個孝順孫子,哪怕對奶奶有所不滿,正如沐月所想的那樣,今天還是忍了下來,對著愛妻點點頭,便與父親一起扶著奶奶入了席。
秦家兩姐妹倒在初云苑后,由于心虛害怕便謊稱身體不適,秦老太太只好先讓三兒媳帶兩個孫女回去,自己和長媳留下。
見夏侯燁壓根沒理自己,齊蕊的一雙剪水眸頓時霧氣萌生,被冷落在一邊的她內心無比難過的想要大哭,幸好齊洪及時過來開導她。
齊洪最是了解自己的這個堂妹,忙安慰道:“行了,我跟你說,今天可是老夫人過大壽,你要是在這兒掉眼淚那就是大大的不吉利,到時候別說是大哥不待見你,就是今天來的這些達官貴族也得笑話你不可。”
只不過他這安慰人的方式有點特別,還外帶嚇唬人的,當然他非常齊蕊的軟肋是什么,果然齊蕊抹了一下水潤的眼角,沒讓一滴淚落下,揚起頭來說:“走,咱們也吃席去。”
“哎,我說你慢點兒,急什么呀?”齊洪被齊蕊拉著就往前趕,好象去晚了就吃不著似的。
夏侯老夫人這個老壽星自然是坐于唯一的主位之上,她的左右兩邊分別是兒子和孫子,而夏侯墨的左邊則是容琳,夏侯燁的右邊自然就是沐月了,所以無論齊蕊怎么著急想要去占位子,但規矩就是規矩,可不是她動作快就能搶到的,最后她只能挨著齊洪坐在另一桌。
席上大家吃吃喝喝、說說笑笑的,齊蕊這頓飯吃得可不好,光看夏侯燁溫柔的給沐月夾菜了,她心里的醋壇子都已經翻了個底朝天了,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點兒不如沐月了。
用完午宴后,沐月一早就安排好的雜戲班子就上場表演了,吸引了大家的眼球去,沒人再說之前發生在初云苑的事。
夏侯燁和夏侯墨去看怡軒,而沐月則陪在母親身邊,大夫人看了看周圍沒人注意這邊,便小聲問女兒:“月兒,今日之事……?”
沐月明白母親的擔心,便搶白道:“娘,沒事兒,我和相公會處理好的。”
秦老太太就坐在她們母女旁邊,她心里一直壓著話沒機會說,這會兒趁機趕緊跟長孫女說:“月兒,今日之事你可得好好查清楚,要不然怎么對得起你兩個妹妹?她們可是為你受了這回算計。”
沐月心中冷笑,自己這個祖母一向偏心,哪怕自己做得再好,她照樣更疼那倆姐妹,正所謂會說話的鸚鵡的有食吃。這幸好是自家相公和怡軒不在現場,要不然老太太為了倆孫女非得訛上他們不可。
她想到的是為秦沐春和秦沐秋討公道,卻沒為沐月考慮這件事的幕后黑手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更不曾懷疑過自己倆孫女。
“還請祖母代我安慰一下兩位妹妹,您放心,這件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她們一個交待的。您幫我轉告她們,我已經找到一些線索了,只要明天派人去卞京各大醫館藥鋪查一下最近誰買過那兩種藥,相信很快就能找出那個幕后黑手,到時候我絕不輕饒。”
沐月等于是讓秦老太太做了一回免費的傳聲筒,就看那姐倆上不上鉤了,當然前提是她倆真的行為有虧。
“那就好,最好是早些查出來,免得那人以后再暗算你們。”大夫人自然是擔心女兒和女婿,畢竟事情發生在他們房里,實在蹊蹺得很。
到了傍晚,一眾賓客各自回府散去,只剩下齊家兄妹倆,不是齊洪不想走,是齊蕊非要賴在將軍府不肯走。
趁著夏侯燁和沐月送秦老太太和大夫人出去之時,齊蕊逮到機會自來熟的上前挽著夏侯老夫的胳膊撒嬌道:“老夫人,我好不容易出一趟遠門,又跟您一見如故的,真想多陪您說說話,只是我們兄妹在卞京人生地不熟的,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
夏侯老夫人聽兒子說過齊洪曾出手救過孫兒和孫媳,他和孫兒還是結義兄弟,雖不常來常往,但人家對自家有恩,又難得這個活潑的小姑娘討自己喜歡,尤其剛才看她親切的叫夏侯燁的時候,她覺得或許齊蕊與孫兒之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便決定留她在府里多住幾日看看。
“你這是說哪里話?你們兄妹來卞京當然是要住在我們府里呀!我正愁沒人陪我這個老太婆聊天呢!”
齊蕊立刻高興地說道:“真的嗎?那就多謝老夫人了。”
“傻孩子,謝什么。”夏侯老夫人隨即吩咐李嬤嬤道:“你去叫人把客房收拾一下,然后領齊少莊主和齊大小姐過去休息。”
“是,奴婢這就去。”李嬤嬤轉身去安排了。
齊蕊暗自得意獲得了老夫人的首肯能留在將軍府里,便開始琢磨怎么取沐月而代之。
等到送走了所有客人后,夏侯燁和沐月回來才知道老夫人留下了齊蕊,他們和齊洪一樣無奈。
再說康王府那邊,康蓉心中有鬼便一路裝頭疼回到家,午膳也沒吃一直躺到了晚上,康王夫婦不放心她,特意請了太醫給她診脈,結果跟沐月和府醫所說的一樣,沒有大礙。
太醫走后,康王爺就對妻子發了脾氣:“你是怎么當母親的?去人家府里做客女兒不見了你都不知道!你可真夠可以的。”
康王妃在還沒問清楚女兒這件事之前,她自然是不會對夫君說什么的,只能是乖乖聽訓。康王爺知道女兒并無大礙,斥責了幾句后便消了氣。
“這事兒是不是容翁主弄出來的?”康王爺可不是吃素的,以他的人生歷練稍微一琢磨就懷疑到容琳的身上了,畢竟自家女兒年紀尚小,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手段和心思。
“我也不知道,回來時一上馬車我就問了蓉兒,可她一個勁兒的說頭疼什么也不記得了,我見她那么難受的樣子,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康王妃回道。
“一定是她,我看跟將軍府的親事還是緩緩再說,以后你看著點女兒,別讓她單獨和容翁主在一起說話,免得女兒被她帶壞了,最好是離那個女人遠點兒。”康王爺囑咐道。
康王妃心想自己的小女兒心里主意大著呢,她認準的事哪會輕易回頭呀?就如當初學騎馬一樣,很少有大家閨秀會學那個,可小女兒就偏要學,以前她還不明白小女兒為什么那么堅持,到現在她才了解原來是為了夏侯燁這個男人。
不過她倒也認同丈夫說的話,容琳對夏侯燁可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真切的關心,若是女兒真有一天如愿嫁了過去,要想夫妻和順過得好,恐怕到時候免不了要跟容琳斗上一番。
“恩,你放心,回頭我會跟蓉兒說的。現在天色已晚,你也累了,還是回屋歇息吧!”康王妃把康王爺勸回了房。
秦府那邊兩姐妹回去后也是各自回房,長輩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作罷。
可晚膳時當她們聽秦老太太轉達了沐月的話后,差點兒沒噎著,尤其是秦沐秋,那迷藥可是她親自買來的,這萬一要是露餡兒了,要是大姐發起火來,把自己送到慈云庵去可怎么辦吶?
都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秦沐秋心里七下八下的,晚膳一過便回屋去了,隨后讓丫環平兒給自己打掩護,她帶了幾張銀票就匆匆溜出秦府去了她買迷藥的那個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