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外的聲音越來越近,雖然覺得那黑漆漆的地方不像是出去的路,但是——這么漂亮單純無邪的孩子,如此認真的回答,也應該不懂的騙她了。
“好了,姐姐現走了。”暮漣朝暗處奔去,也不忘回頭,給孩子做了一個再見的動作,“我晚點會回來找你的。”
當然,是為了那塊玉佩,她不可不想衣錦還鄉的時候,被追問,弄丟了大明王國始祖的陪葬品——那東西貴重的可以買下一個城池。
小東西也沖她擺了擺小手,不過……
木蓮心里咯噔一下,月光下,小東西的笑容變得有些詭異,依舊甜美如剛才,然而,無邪的眼神,卻邪氣了起來,揚起的唇角,怎么會讓人覺得有一絲嘲笑之意呢!
不好!心里暗自叫道,然,似乎晚了……
暮漣,只覺得腳下一空。整個身子沒入黑暗,然后失去重心的往下掉,身邊有刺人的荊棘,劃破她的衣衫,然而來不及想多少,她伸手要抓住什么,試圖穩住下落的身子,可是……
“啪!”
“咚”一翻一滾,她落地了,結結實實的給摔了一個狗吃屎。
娘啊,被一個小屁孩兒算計了!
咬牙切齒的想爬起來,卻是手腳都要像斷了一樣的痛,都是那些荊棘,難道和它們有仇。
“哎呦。”翻身要趴起來,疼的她哼了一聲,可是,哼道一半,她還是閉上了嘴,因為那些侍衛的聲音,已經進了院子。
小孩子仍舊坐在秋千上,晃來晃去,咯咯的笑聲格外的悅耳,那小臉蛋兒,幾乎就給笑成了一朵花了。
沖進來的守衛,看見孩子坐在秋千上,慌忙的底下頭,頓住了步子。
視乎感覺到了身后的人,孩子并沒有回頭,不過臉上的笑容瞬間凝住,“都下去。”
嬌嫩的聲音,卻有一種讓人懼怕的威嚴。
帶頭的守衛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說什么,但終究還是咽了下去,對身后的人擺擺手,退了出去,剛出了院子沒走幾步,便看見紫衣麗人也跟了上來。
“夫人。”
“園子有什么情況嗎?”
“……”守衛吱唔了一聲,不知如何回答。
“夫人問你話,怎么不回答呢?園子有沒有情況,你不是去看了嗎?”桃兒見守衛不說話,怕夫人責怪,先問了起來。
“那……小公子在園子里面。”本來那就是小公子的禁區,不容他人進去,而且,四年來別華苑除了夫人和幾位貼身的丫鬟,都不能靠近小公子的。
“小公子在里面?”紫衣女子朝園子方向看了看,面色有一些驚訝。
“是的。在秋千上。”
“還在秋千上啊,不是睡了嗎?”紫衣女子嘆息了一聲,像是自言自語,似乎,對著干習以為常了,“那就讓他一個人玩吧。都下去吧。”
“可是……”
“可是什么?”
“剛才小的進去的時候,聽到小公子在笑。”
“在笑?”紫衣女子臉上有一絲難掩的驚訝,幾乎是不敢相信,“你剛才聽到小公子在笑?”
“是的,但是小的進去之后,就沒笑了,還讓小的出來。”
“會笑么?”女子上前了幾步,站在院子門口,看著秋千上那個小小的身影,碧綠色的衣衫,漫天飛舞的花絮,這一年來,至從他懂得說話走路,有自己的想法以來,便是她經常看到的一幕。
然而,卻從來都沒有看到他笑過,也沒見他哭過,有時候,看著這個美得不似凡人的孩子,舒景也會想,他到底懂得笑,懂得哭嗎?
四歲的孩子,有種同齡人所有沒有的成熟,和不屬于孩子的孤寂,然而顏碧瞳卻有。
第一次,最后一次哭,是在四年前,顏緋色走的那晚吧。
這個園子,是燕子軒特意為他建造的,或許,他明白這個孩子,給了他一個安靜的地方。
四年的時間,孩子對她像陌生人一樣,就算對燕子軒,也不過是貼他近一些,會說說話,卻也沒有笑過。
太醫看過無數次,找不出任何原因,而孩子,因為早產,體虛,還有孕育期間殘留的毒素,不得不靠藥物維持。
紫衣女子抬起手,將眼角滑落的淚痕擦去,轉身悄悄的往回走,“以后,這園子,還是誰都別進去吧。小桃,你讓人遠遠守著,不要擾了小公子,小公子要是累了,乏了,早些帶他回去休息。”
一行人提著燈籠回了正院,小小的園子再度回復了安靜。
暮漣喘了幾口氣,摸索著趴了起來,點燃了手里的火折子,仔細看著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個藏在荊棘中類似陷阱的土坑,不高,但是,蓋過了她的頭頂。
再低頭看她自己,簡直用狼狽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狀況!沾著雜草的頭發,凌亂還被割破的衣服,還有手臂上擦出的幾道血痕,臉,估計也很花吧,畢竟是臉朝下啊!臉朝下啊!
可氣!一手扯掉頭上的草,暮漣恨得牙癢癢,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給整算了!
氣急敗壞之際,頭上傳來了咯咯的笑聲,猛的一抬頭,不知道那漂亮的小家伙何時冒了出來,竟然蹲在土坑邊,一手拖著腮幫,一手甩著那墜子,一臉‘無邪’的俯瞰著暮漣,那雙漂亮的眸子,溢滿了光彩。
明明做了壞事,然而孩子卻曉得格外甜美,亦純真,亦無邪,讓人一看,就會卸下防備!
但是——她再也不會上當了!剛才,就是被這分外‘無邪’的笑容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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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顏碧瞳不是省油的燈哇。
好久沒有要花了,為了甜棗,讓我鮮花滿2吧(貌似有點困難……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