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蕭傳人抱拳道:“剛才態度上多有得罪,是在下的不對,還請任小姐見諒。”
任薄雪見他對自己的戒備已經稍有松懈,想著自己這般苦口婆心也該是這樣的效果。
于是便提議前去古樹一探究竟,蕭傳人和香云隨之前往。
于是任薄雪就看見了那被穆蓉恩和靜深傷害的叫不出聲的古樹,見到了它默默流淌過血液的疤痕已經結痂,透著是一片苦楚的樣子。
忍不住輕輕撫摸,用心替他撫平傷痛,想象著他曾是這么用心用力的庇佑這片土地和在這片土地上面的人們,想象著當微風吹過擺動它的茂盛枝葉時,它露出的既飽滿又帶著暖意的笑容,也正是那樣的笑容支撐著任薄雪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這種想象是把自己的情感傾注到了這棵古樹上,借著那股年邁的氣息,借著時光帶給它的特有的滄桑之感,和著那繁茂的葉片來抒發自己內心當中的片片悸動。
帶著這種想象的任薄雪忍不住感性了許多許多,她身上也散發出了這股感性的特有的微微憂傷的氣息,感染著身邊的二人。
香云是心疼的,心疼她家小姐用顫抖不已的手指撫摸著古樹的疤痕,就像是撫摸自己身上和心中的舊傷一樣。
“小姐……”小姐……你莫要難過……
蕭傳人是感同身受的,向來漠然的他卻是如此的害怕見到古樹身上的任何一絲疤痕,他鞠躬盡瘁的保護著這棵古樹,是將它當做自己的生命,融進了自己的身體發膚當中,見不得它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若是真的受傷了,自己也會像這次一樣受到更大的傷害。
若是剛才還有半分的疑慮,現在見到任薄雪的這個樣子,蕭傳人是半點疑心都沒有了,他開始全然的相信她,相信任薄雪只是為了一絲好奇來尋找自己,而不是有巨大的陰謀。
任薄雪不曾說話,但這無言的動作之中甚似千言萬語,此時此刻三人的心終于在這古樹之疤痕的見證下緊緊的結成了一體。
而這樣的團結也就意味著他們會和古樹一樣,慢慢的將暗處歹毒之人在它身上留下來的疤痕結成了痂,有著強大的治愈能力的古樹最終會把結成的痂也脫落掉不復存在。
這也就預示著這三人需要強大的團結之力將陰暗處的歹毒人繩之以法。
這是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征兆,也是這顆擁有著神靈庇佑的古樹帶給他們的寄語。
可是現在這三人顯然是不可知的,而古樹也是依舊身輕如燕的樣子,仿佛事事都不再和它相關。
當然這也是后話了,現在這里的平靜也不過是這是在真正的禍事來臨之前所有特有的偽裝。
這一點,和古樹時而相通的蕭傳人還是知道的。
蕭傳人見任薄雪放下手,暗自思忖著什么,便道:“現在在下已經知道此事不是你所為,任小姐以為還有誰會做此事?”
其實就這幾日相處的人來看,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嫌疑之人,只不過這還需要進一步的認證一番才可說出口,畢竟在這不得不防的宮中言多必失。
而香云顯然還是沒意識到這一點,不等任薄雪開口她便像是猜到了什么驚人秘密似的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正要開口之時就聽的任薄雪道:“香云!”
香云馬上捂嘴噤聲,似乎不敢大聲吸氣的樣子又像是認識到了自己的不小心。
蕭傳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沒說什么只是等著任薄雪的回答。
于是任薄雪又在撫著古樹沉思,還會有誰……做得出來這種事情。
任薄雪想起穆蓉恩身邊的婢女靜深,想起她當日告狀之時都不忘提到古樹二字,手絹是在古樹旁丟失,爭執也是在古樹旁和古樹傳人的爭執,還有暗自挑撥古樹傳人給自己醫治一事,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竟都與古樹牽扯上了關系。
她就說此事不會有這么簡單!想起那日穆蓉恩絲毫不因手絹上的題字是蘇決所提而動容,反倒是一副震驚失措的樣子,好像很是害怕那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當時自己還有些疑惑不解,還以為他和那蘇決真是沒什么舊情了,不過現在才終于知道她那是害怕手絹再不能成為誣陷自己的證物,而是成了她和情郎互訴情思的情物而明言不收,最后還拿太后當借口匆匆走了去。
若是真的是她二人所為,那么她們就是以手絹上的情詩為動機陷害自己和蕭傳人有奸情,而又以蕭傳人不收那手絹為誘因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怨恨女子,接著又借由自己對蕭傳人因愛生恨于是暴戾恣睢,最后就是忍無可忍的將古樹給傷了!這就是她們想要眾人知道的“真相”!這就是她們的不擇手段!
任薄雪將穆蓉恩和靜深計謀的大概摸了個清清楚楚!不由也倒吸一口氣,她知道自己的這些罪名若是成立了,自己不僅將永遠失去成為皇后的資格。
還會淪為一個任人唾棄的浪蕩女子,不受到任何人的愛戴,將永遠是冷眼相待,而她現在也無法想象皇上的心到那時該是多么多么的難過。
想了個明白任薄雪眼神變得冷冽,她永遠也不會讓這二人得逞!而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徹底推翻這二人的證詞,打的穆蓉恩措手不及!
“還有一事在下忘記了說……”蕭傳人似有無奈的道:“前幾日穆小姐和她的婢女曾借任小姐的一條手絹生事,那日在下無心聽二人說胡話,也不想多加解釋,卻不想引得現在事情像是愈來愈大,在下只好將與古樹結締一事坦言告知。”
“結締?”任薄雪不解道:“蕭傳人可是與古樹有什么約定?”
“正是,自古古樹傳人便是修道之人,也就是潔身自好之人,也只有如此品行端正之人才擔的得此事,在下既是與古樹有過締約,也因為本身就是不喜世間任何女子,故是萬萬不可能如那穆小姐所言與任小姐你有任何不潔之關系。所以穆小姐那日所言在下不用聽便知道只是胡言!”
聽完蕭傳人的話之后任薄雪只想敲開這人的榆木腦袋,為何這等重要之事現在才想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