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雷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從天空烏云密布、電閃雷鳴,到云散雨收,不過一刻鐘的時間。
經過雨水滋潤,大地煥然一新,到處沾染著晶瑩雨珠,彌漫著清新空氣,清爽透心涼的快感充斥身心。
透心快感,如同一道遲到閃電擊中心臟,望著鳳暄宮中跪坐于地麗人,胸口,隱隱泛疼。
筆直佇立樹梢,高聳飛躍房梁遮掩身影,余輝拉長倒影,越牽越長,直至如血殘陽映照,竟似硬生生折斷倒影。
鐵拳緊握,血色殘陽身影微微閉眼,低喃道:“丫頭,等我!”
血色殘陽映紅半邊天空,一道黑影劃破天際,如展翅雄鷹,邪佞而勇往直前。
雄鷹,惟有戰死,沒有茍活!
受到主上的威脅,水靈靈更加沉默了,原本的她多少還透著幾絲活氣,此刻的她是徹底的死氣沉沉,眼底沒有半點溫度,萬千降至冰點,透著凍人的傷。
鳳暄宮也變的更加寂靜,荒涼如冷宮,若非不時傳出輕微腳步聲,與悄聲說話聲,無庸質疑,此處便是千真萬確的冷宮了。
水靈靈癡癡躺在太妃椅上,手中握著一本書,目光渙散,茫然無焦點。
薄薄一本書,從天明看到傍晚,愣是一頁為翻,不似平日的一目十行。
笑穎忙碌著,干著活,不時偷偷瞧著自己主子。
皇后很美!
此刻的她,茫然無措的呆滯,近似空洞的神情,透著一股子鉆心刻骨的無助美,恍若狂風暴雨中迎風搖晃,不知明日在何方的蕾絲花,那般惹人愛憐。
皇上后宮佳麗無數,論姿色,皇后雖算不上絕色,中上也有,為何皇上對皇后視而不見?
皇后又為何那般喜歡惹皇上生氣?
后宮的女人,都是孱弱蒲草,不依附皇上這棵參天大樹,怎有生存空間?
皇后并非蠢笨之人,為何獨獨不懂這個道理?
或者,她懂,卻不愿意依附皇上。
纖眠也不時瞧皇后幾眼,然后趕緊埋頭干活,生怕皇后突然抬起頭,注意到她不規矩的視線。
皇后怪怪的,似乎已經瘋了。
眼底閃過一分異樣光芒。
瑪嘉眼底盡是諷刺之色,瞧著皇后臉上尚未完全消腫的一邊臉頰,心理別提有多痛快了。
昨天晚上,她偷偷去了連昭媛的霞陽宮,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連昭媛,昭媛娘娘賞賜了她一錠沉甸甸的黃金,叫她繼續盯著,不用怕皇后,皇后的威風,早已被舒相一記響亮的耳光打碎,再也修補不好了。
有舒相做打手,有連昭媛做靠山,瑪嘉的膽子頓時膨脹,不斷膨脹,大到完全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以往,她再有不滿,再嘲諷,也趕知把話含在嘴里,咕囔幾句,不敢說出口,更不敢讓皇后聽見。
而今,她膽大妄為到了敢當著鳳暄宮里所有奴才的面,大大咧咧的叱責皇后,甚至把手指頭指到皇后的鼻子上,頤指氣使的模樣,仿佛她才是鳳暄宮真正的主子,是掌管后宮的正宮皇后。
“什么皇后娘娘啊!比份位最低最卑賤的采女都不如!人家方采女一年還能見到皇上幾次,得到皇上幾次寵幸,你呢?皇上連鳳暄宮的大門都不踏進一步!你有什么本事啊!”
“若不是有舒相,就憑你那卑微的娘,你還想當上皇后?你做夢去吧!竟敢不聽舒相的話,不好好伺候皇上,還把皇上趕走,你活膩了是不?”
“你就跟你那卑賤的**娘一樣,天生下作,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
“是麻雀就要守好本分,不要妄想飛上枝頭!占著茅坑不拉屎的東西!不想乖乖當皇后,就趕緊去死,把后位空出來,給想要的人!”
“聽說你那下賤的娘,當年是因為不守婦道才被趕出舒府的,天知道你是不是舒相的女兒!說不定是哪個下流胚子跟你娘茍合,才生下你這樣的野種!看看你那張臉,沒一點象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