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死灰能復燃么?那我就燃給你看看!高武發(fā)誓。
過了上元節(jié),高柱開始朝偉大的商業(yè)帝國之路邁進。一年內,開兄弟連鎖,三年內,讓兄弟連鎖酒樓遍地開花兒,最好,能做到壽安去。
那個時候,收獲的,可不止是財富。
能在父老鄉(xiāng)親面前光宗耀祖,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
為了讓大兒子高翔上心,高柱思慮一番,做主把王冬梅放了出來,高翔這才覺得生活有了點兒喜色。
正當父子二人盤下一家布莊準備改成酒樓時,遠在燕京的高文終于來信了。
這信一不是高文寫的,二不是寫給高柱的。
是高武收到的由燕京,京兆尹劉大人寫來的一封信。
信上大概內容是,高文在京城求學期間多次流連煙花之地,并為了花魁月娘,與京城尚侯爺?shù)男」觾纱慰诮牵詈笠淮危窃谑迳显压?jié)之夜與尚小公子大打出手,結果,陰差陽錯,竟失手打死了月娘。尚小公子一心要為月娘報仇,當即命人把高文送交官府。沒兩天,這件事傳到了圣上的耳中,當即下旨,革去高文的舉人功名,且此生不得再入仕途,不僅如此,圣上吩咐,要對高文嚴加懲處。
高武怒氣沖沖的把信拿到高柱面前,丟了下去。
“看看您的好兒子干的好事!!”高武怒道,“我當初真是瞎了眼,又是花錢又是托人的讓他進京求學,原以為他會出息些,沒想到如今更加變本加厲。自己沒落得個好下場,反而連累了我!這下全京城的人會怎樣看我?”
高柱被高武這段氣話說的莫名其妙,這么久以來,高武可從沒有這般與他講話。
小廝拾起了書信,念給高柱聽。高柱聽完,整個人頓時傻掉。
晴天霹靂!
且信息量太大,已經超出他的承載。兒子的舉人功名被革掉了。且以后再不能入仕途!
這該死的龜兒子!好好的讓他去讀書。他竟然流連那種地方,還為了爭奪一個煙花女子與侯爺之子大打出手,簡直活膩歪了!
不對不對!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他的兒子如今還被關在大牢……
一時間,太多的東西涌進腦海,高柱望著高武,半天沒說出話來。
高翔張口就罵高文。是真罵,他覺得這個兄弟真是糟糕透了。對待女人三心二意,這點一點兒都不像他與三弟。
高武喝了一聲,打斷高翔的叫罵,“你現(xiàn)在就是打死他。有何用?”
高武氣的一下子坐在椅子上,長長吐氣。
“三郎!你得想想辦法!就是要打死那個孽障,也得先把他弄家里來不是?”高柱滿是哀求的對高武道。
“爹。你說的輕巧,人在京城府牢里呆著呢!且不說二哥犯在了尚小公子手里。如今圣上都發(fā)了話,說要嚴懲不貸,你要怎么把他弄家里來?”
“三郎,咱們去求求西寧郡王,求求江閣老……”
“我呸!爹,您還好意思說!當初,是西寧郡王看在我的面子上,江閣老看在西寧郡王的面子上,才給了二哥這么一個機會。結果他倒好,沒給人家掙臉就算了,還往人家臉上抹黑!如今,人家都躲他不及呢,誰還巴著上趕?你等著吧,西寧郡王的信不日就會到,這次還指不定如何指責我呢!”
高柱傻眼,但是他知道,高武說的是實話。這次,的確是他的兒子不爭氣。
便不再打這主意了,萬一真的連累了高武,情況只會更糟。
高柱唉聲嘆氣的蹲在桌腿旁,不再說話,一臉愁苦。
父子三人沉默了又沉默,好久,高武才發(fā)話,“爹,你和大哥這兩天啥也不要弄,趕緊籌銀子吧,越多越好,我再想想其他的路子。”
“不成的話,我就親自去一趟京城。”
聽完這話,高柱猛的抬頭,然后撲通一聲跪在了高武面前,老淚縱橫。
“阿武啊……爹啥也不說了!若是你那作死的二哥這輩子還能回來,我一定讓他做牛做馬的報答你!”
“爹,你不要這么說,快起來!”高武嘴上說著,實際上卻沒怎么動,最后還是高翔把高柱攙了起來。
高翔語重心長對高武道:“再怎么說,他也是我們的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三弟,你別太氣了。”
“氣有什么用呢?”高武搖搖頭,“你們趕快籌錢吧。對了,這件事先保密,尤其不能讓娘知道,要不然,還不得把她給急死。”
高柱、高翔連連點頭,讓高武放心。
高武這才離開。
這兩日,高柱、高翔父子什么也沒做,只一心籌銀子。這段時間,四個鋪子掙了不少不少錢,高柱又對錢財把控的比較緊,幾乎到了只進不出的狀態(tài),因此,眼下手里積攢了五千兩之多。
又加上一些想巴結高武的人想通過他的路子給的一些好處,還有再壽安時掙下的一筆錢,這零零總總的,大概有八千兩之多。
湊齊了這八千兩,高柱立馬給高武送去,高武看到那錢,立刻皺眉,“爹,兩天時間,您就籌這么點兒?”
啥?八千兩銀子!竟然用這么點兒來形容?
“爹!說句不好聽的話您別生氣,若把那點銀子錢給那些說得上話的京官兒送去,二哥不僅出不來,估計連命都沒了。你拿這點錢打他們的臉呢?”
高柱一臉愁云,“三郎,這些銀子,已經是我和你大哥全部的積蓄了。”
“這從壽安到江州,前前后后就掙了這么多,我可是一分沒舍得花,全在這里了。”
“如今都火燒眉毛了,您怎么還顧頭不顧尾呢?那些鋪子你還留著干什么?趕緊都盤出去呀!鋪子沒了,以后還可以再開,這若是人沒了,我看你今后找誰哭去!”
高柱猶豫了。
他十分十分的不舍。那四個大鋪子可是他全部的心血。
這點,高武倒是十分理解高柱的心情。當年,在壽安縣的公堂上,因為五兩銀子,高柱愣是把挨了板子的高翔、高文兩兄弟關進小黑屋,兩天沒給飯吃。因為上藥上的晚,后來兩兄弟的屁股都化膿了,到現(xiàn)在還有大疤呢。
親兒子是重要,但是,在這種人眼里,最重要的,始終是銀子!是利益!是盤算!
此時,高武可真有些佩服這鐵算盤了!
果真對得起這樣一個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