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動作幾乎是同時發出,可是盧掌櫃比他快了零點幾秒。十三叔的腳尖沿著姜先生的衣襬垂落下去。他坐在椅子上,全身都不受控的抽搐,鼻孔裡流出兩道紫黑的血液。眼見是活不成了。
盧掌櫃有些愧疚的看著姜先生說:“我手重了,”
姜先生經過剛纔的事,氣息平順了很多,他拍拍盧掌櫃的肩,狠戾的說道:“這樣太便宜他了。”
靳梧箴想要去試一下十三叔的脈搏,九爺把她拉到一邊,對她搖搖頭。
靳梧箴糾結著眉毛,看看身邊的其他人。他們全都陰沉著臉,對姜先生手刃叔父無動於衷,甚至都有些大仇得報的快感。她對十三叔的所作所爲也是恨得牙根直癢,但真的看見他身死,心裡還是難安。不敢去看十三叔的模樣,把臉埋在九爺的懷裡。
“接下來怎麼辦?”
問話的是陳逸楓,但靳梧箴卻覺得很長一段時間,她總是能在不同的人嘴裡聽到這句話。於是緩緩地仰起頭,看著她眼前的男人,因爲每到緊要關頭,他纔是大家的主心骨。
九爺看了看這幾個人,沒有了嘯仁,普渡在,戰鬥力明顯弱下好幾個臺階。按照十三叔的說法,明天黃泉村的人就會去橋的那一端,接受這個月的審驗。
而他完全沒有等到明天的意思,既然那些神官,判官,還有獨孤意都在暗處,他們今天去還是明天去,都是一個結果。在對敵人情況不明時,就要掌握先機,給自己製造機會。
於是他緩緩的閃了閃眼皮,淡淡的開口說:“馬上出發。”
陳逸楓飛快的把目光投向了靳梧箴,又轉臉看了看內室裡邊,九爺明白他的想法,所以說要出發,卻沒有真的行動。
他們現在還有四個人,需要保護。或許靳梧箴自保沒有問題,陳逸楓也不會束手就擒,盧掌櫃和木木也會第一時間保護姜先生,但宋承呢?他現在下牀都做不到。該如何過橋呢?要是不過橋,留在黃泉村,不還是留在敵人的圈套裡。
九爺猶豫不決,姜先生卻沒有閒著,眼睜睜的看著十三叔嚥下最後一口氣。他就在屋子裡翻找起來,“姜先生你要找什麼?”
“藥,所有的藥,藥王谷的人不會沒有藥草,全都找出來,以備不時之需。”姜先生快速的說完,直接把手邊的箱子推到,裡邊的東西灑了一地。
夏如生見狀,對著盧掌櫃說道:“掌櫃的也是瞭解藥性的吧?咱們一起動手,能節省時間。”
“好!”
“我也幫忙,”木木也跟著找了起來。
靳梧箴退出九爺的懷抱,也想要幫忙。但是九爺拉著她退到宋承的房間。
宋承沒有睡,很安靜的躺在牀上,外邊的情況想必他也是聽的一清二楚。所以眉心緊緊的蹙著,看見九爺他們進來,都沒有舒展。張了張嘴,乾燥的嘴脣翕動了幾下,才發出沙啞的聲音:“爺,把我留下來吧!”
靳梧箴聽見他的話,心募得一沉。這是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呢?他明明知道,留下來會有怎樣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