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子玉給蕭宇也畫了個妝, 讓他看起來更像是江湖的豪俠,那種有錢到處撒的人,一身勁裝統(tǒng)統(tǒng)是錦袍, 兵器也點綴了極好的玉墜兒, 腰間還掛著玉佩, 一副翩翩少年郎的瀟灑模樣, 爲(wèi)了讓蕭宇也變得沒有辨識性, 柏子玉還給蕭宇換了個髮型,不準(zhǔn)他再隨便的用布條扎住頭髮,而是用精緻的玉環(huán)扣住頭髮。
柏子玉收拾好蕭宇的衣著之後暗自點頭, 轉(zhuǎn)頭給自己也又恢復(fù)了曾經(jīng)的打扮,看起來越發(fā)的像個小廝, 一身黑撲撲的衣服, 頗有些奇怪, 褲子,長筒靴加短短的上衣, 穿出奇怪的模樣,短而碎的髮型,黑漆漆的眉毛,一笑,就顯出兩排大白牙來, 怎麼看都更想是小廝。而腰間, 則掛著一水兒的武器, 各種各樣的, 從暗器到兵器, 無所不全。
用柏子玉的話說就是,不是以前的柏相了, 柏相帶著兵器到處跑不好,他現(xiàn)在就是個武人,帶著兵器旁人也不會多說什麼,反而會怕他。
蕭宇默默的點頭,默認(rèn)柏子玉的各種打扮,即使是他也覺得蠻奇怪的,不過這樣,應(yīng)該就不會再惹得旁人喜歡他了吧!蕭宇默默的糾結(jié)著,而且,柏子玉多得是奇思妙想,一些猛地一看很奇怪難看的服飾和髮型,看的久了,竟然也品出幾分好看瀟灑出來,蕭宇現(xiàn)在就是出於這種,怎麼看都覺得柏子玉有點奇怪的瀟灑的狀態(tài)。
“我們下面要去哪裡?”蕭宇問柏子玉。
“當(dāng)然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啊!咱們?nèi)フ覀€靠山的地方,你打獵我教書,好好過日子就成了。”
蕭宇:……
他不信……
“這樣多好玩啊!等玩夠了,咱們再去其他地方玩。”
果然……
蕭宇點點頭,“好。”
蕭宇要是想要躲什麼人,除非是掉到敵人的窩裡,否則,滿天下的靠追著他跑,那是絕對追不上他也找不到他的,陳浩現(xiàn)在就出於這種疲於奔命的狀態(tài)。
蕭宇和柏子玉卻已經(jīng)迂迴回去,回到陳浩身後,找了個距離桃源谷遠(yuǎn)的山脈腳下,扮作一對逃難的兄弟,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皇宮之中,華樂拖著下巴發(fā)呆,沈玦讓他去沈沅面前晃一晃,奪回沈沅的注意力,然後,突然做出不符合柏相的舉動,讓沈沅越發(fā)的想念柏相,而沈玦,則已經(jīng)找了相似的人去扮作柏相,去一些地方藏了起來,想要引得皇帝出宮。
前段時間陳浩說是找到了柏相的蹤跡,皇上不就是差點沒有出宮嗎,只不過後來,發(fā)現(xiàn)了柏相併不在那裡而已,沈沅纔沒有離開,但是這一次,若是沈玦下手,找人假扮柏相,他總能引得皇帝離開皇宮了吧!而只要他離開了,那麼沈玦,就有了機會去謀朝篡位。
啊呸呸呸!是順應(yīng)天命,改朝換代!華樂輕輕的拍打了下自己的嘴。
“你在做什麼?打自己做什麼?”沈沅突然出現(xiàn)在華樂身後,華樂剛剛還在想謀朝篡位的事情,猛地見到沈沅,嚇的一個趔趄,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卻被沈沅拉住。
“我聽宮人提起,說華樂公子最近悶悶不樂,怎麼?是在想我嗎?”沈沅微笑的看著他,目光中帶著些調(diào)笑的意味。
華樂突然有點難堪的感覺,不過,心中也隨之一凌,宮人中,也有沈玦的人了嗎?竟然能傳話到沈沅那裡,沈沅知道嗎?
華樂搖搖頭,他本來就不是敏捷之人,自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沈沅突然輕嘆一口氣,抱住華樂,“你放心,我總不會不要你,即使是子玉回來了,我的宮中,也永遠(yuǎn)有你一席之地,你不必?fù)?dān)憂。”
沈沅覺得,華樂可能是在想這個,也就把自己打算好的事情,告訴他,安撫他的心,看著最近似乎瘦了不少的華樂,沈沅還是覺得有些憐愛的。
因爲(wèi)下棋下不過衆(zhòng)嬪妃自尊心受挫而憂思過度纖瘦起來的華樂:……
“皇上,您總是如此想事情嗎?”華樂突然默默的開口道。
“怎麼?”沈沅一愣。
“你總覺得,天下人都該爲(wèi)了您生爲(wèi)了您死,圍著您轉(zhuǎn)嗎?”
“朕是皇帝。”所以富有天下,所有人當(dāng)然都該圍著他轉(zhuǎn),若是做不到,那麼,他拼命搶的這個天下,又有什麼意義?他是天下之主。
華樂沉默了下,“可是皇上,即使是您是皇帝,但是你對旁人無心,旁人只怕也會對您無心啊!”
所以,後宮嬪妃纔沒那個心思去勾心鬥角,只是想著生孩子,從不談感情,所以,沈玦纔會敢於謀逆,違抗君父,毫無親親父子之情,即使是沈沅身邊的大太監(jiān),他冷眼看著,也是恐多於敬,更不要說什麼真心追隨。
整個皇宮,仔細(xì)看下來,除了他還能偶爾把沈沅當(dāng)做平常人,偶爾心底也會有不願傷害,不願算計的想法,竟無一人真心對待這位皇帝。
天下之主,八方拜服,又如何?
沈沅看著華樂慈悲憐憫的目光,突然笑了,一把輕輕捏住華樂的下巴,低聲調(diào)笑道:“真像,你這目光,真是得了子玉的三分精髓,他也總是這麼看著我。”
所以,柏相也在可憐您嗎?華樂低下頭去。
“皇上,我想出宮,您放我離開吧!我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好,即使是考科舉也考不了,但是,我就想回去找個地方教教書,過一輩子罷了。”
沈沅又笑了,“所以,你也想走嗎?可是,你有蕭宇那樣的高手相護(hù)嗎?”
華樂不說話了,他沒有。
“既如此,還是好好呆著吧!朕,會對你好的,你看,你說了這樣的話,朕還是不會把你怎麼著。”沈沅依舊輕笑。
華樂沒有說話,既然逼迫他留下,那麼,就真的怪不了他了,他沒有本事,性格懦弱,只是學(xué)柏相學(xué)的有點成果,其他的可謂是一無是處,可是,他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不稀罕做什麼皇妃,他原想著,若是沈沅肯放人,那麼,他就離沈玦遠(yuǎn)遠(yuǎn)的,絕不參與這些事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些規(guī)矩在他眼裡還是很有分量的,只是,沈沅逼他,他無路可走,只能陪著旁人砍出一條路來。
“皇上,你找到柏相了嗎?”華樂開口道。
“沒有。”
“肯定會找到的。”華樂笑了。
柏子玉和蕭宇正窩在山裡吃烤兔子,蕭宇手藝不錯,柏子玉的手藝也還可以,特別的暗器用的可比蕭宇準(zhǔn)得多,一打一個準(zhǔn)。
兩個人齊心協(xié)力,不過幾天的時間,就已經(jīng)攢了不少銀子,準(zhǔn)備在山腳下蓋一座房子。
“下午去一趟鎮(zhèn)子吧!”柏子玉嘟囔著。
“好。”
“把那些打來的獵物賣掉,然後,咱們?nèi)ベI吃的,聽說這裡有種小吃不錯,叫什麼綠豆腐的。”
“好。”
“等在這裡玩夠了,咱們就滿天下的找美食去,怎麼樣?”
“好。”
果然一如既往的悶啊……柏子玉暗暗感慨,可惜,誰讓他喜歡呢?
鎮(zhèn)子上,似乎有些不同以往,柏子玉伸手抓住一個在跑路的人笑的露出兩排白牙,問道:“這是怎麼了?大家都要去看什麼呢?”
那人愣了愣,剛想甩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甩不開他,只得回話道:“說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柏相的蹤跡呢!咱們都正跑去看呢!”
“柏相?”柏子玉一愣,“柏子玉?”
“對啊!說是受了傷,在咱們這裡的客棧裡養(yǎng)傷,身邊還跟著一個男子,說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兩個人都住在咱們鎮(zhèn)子的客棧裡呢!”
“受了傷?嚴(yán)重嗎?”柏子玉挑挑眉。
“聽說是,挺嚴(yán)重的,動不動就說要死了,說也不能移動,必須請?zhí)t(yī),咱們鎮(zhèn)子這一次可是要出名了,說不定還能驚動貴人來呢!”
“柏相不就已經(jīng)是貴人了嗎?”柏子玉笑了笑道。
“自然。”那人低頭看了一眼柏子玉抓住他衣服的手,示意,是不是該鬆開了,他再不去就搶不到好位置旁觀柏相了。
柏子玉鬆開了他的衣服。
蕭宇看著柏子玉道:“是非之地,我們離開。”
“不好,我倒是想知道,這是誰幹的,莫非是想引皇帝出宮?”
不得不說柏子玉腦子轉(zhuǎn)的是快了些,蕭宇想了想才明白柏子玉的意思,現(xiàn)在的柏相毫無權(quán)勢,只留下一個虛名,扮演他也沒有辦法獲取利益,若說現(xiàn)在的柏相還能有什麼用處,那就是吸引皇宮內(nèi)那位的視線。
而既然假扮重傷將近身亡,估計也不是爲(wèi)了坑一兩個太醫(yī)前來,以柏子玉在沈沅心中的地位,得知柏子玉危在旦夕,只怕會丟下一切拼命往這裡趕,順便帶上整個太醫(yī)院。
“可是皇帝出宮能幹嘛呢?離開了皇宮……”柏子玉目光一亮,“皇子!”
蕭宇看向柏子玉,“既然明白,咱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