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紛紛開始往三府里扔爛菜葉,臭雞蛋,還有死掉的家禽,更有投大糞的,南晏,沈獨,還有燕王都是氣得每日上火,他們是什么身份,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偏偏他們還不能出去向百姓算賬,一來寡不敵眾,二來裕王派的人還限制著他們出府。
可惜,他們以為這些事情就已經是百姓最嚴重的舉動卻是錯了,幾天之后,百姓們居然帶著木棍,鋤頭,還有其它亂七八糟的東西來了,全都叫囂著要攻進三府里去。因為還有不少百姓是從帝都之外趕來的,導致圍攻三府的百姓人數眾多,裕王派來的禁軍攔都攔不住。
更有百姓弄來了大木頭當成撞木要把三府的大門撞開,三府的家丁拼死擋門,才勉強撐住。誰知道撞門不成,百姓就干脆放火,直接將大批干柴堆在三府門口,放開燒門,撞不開,我燒掉總行了吧!
消息傳到皇宮里,南后氣得頭痛,偏偏法不責眾,如今眾怒難平,她又不能直接派禁軍前去鎮壓百姓,那樣也許反而會引起更激烈的反抗。更何況,她還得到奏報,不少百姓都從帝都外趕來,更有很多都是這次蝗災,水災,還有地震受到損失的百姓,他們也把一切都歸咎于毒殺莫熠的兇手身上,紛紛要求朝廷給一個交代,殺死兇手祭天。
南后急召刑部尚書,大理寺卿,都察院左右都御史進宮,正要責問他們怎么還沒查出個結果。她心里知道這三法司的主官不可能都是蠢貨么,不懂得推個替死鬼出來先平息眾怒,這中間只怕有裕王的關系在。
想到裕王,她就恨得牙癢癢的,從她主政開始,裕王就屢屢跟她作對,借著這次莫熠之死,裕王又不知道從她和南家手中奪走多少權力。南晏如今被困在南府,無法理事,手中的兵權竟是被裕王以支援災區為由奪去了大半。
若是南晏再不角困,等軍隊里的心腹被裕王一一除去,這兵權怕就收不回來了。
誰知道,就在她怒氣沖沖地想要責問三法司的主官時,誰知刑部尚書卻是有另一件事地向南后稟報,說是昨日有人主動投案,那人原是昌王身邊的一個隨從。
據那人主動交代,昌王之所以會在那日酒后寫下那樣大逆不道的言論,是因為這個隨從收了燕王的錢財,按照燕王的要求給昌王的酒里下了藥,在昌王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受他唆使,才寫下那句“中宮宜自了,不自了,吾當入了之,以告亡妻。茹毛飲血于三辰之下,皇天許當掃除患害,愿成,當以三牲祠北君。”
當初昌王的事情有多嚴重,刑部尚書自然是知道的,據說昌王現在雖然保住了性命,還住在封地王府,但是王府里全是南后派去的人,每日折磨昌王,讓他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所以對于此事他也是極慎重,他審問那人既然收取了燕王的錢財,為什么還要反水告發燕王。
那人哭說事成之后,他就借機逃離了昌王府,全想著有著大筆錢財傍身,從此衣食無憂,可以逍遙享福了。誰知道燕王怕他泄露此事,竟是想要殺他滅口,他出了昌王府后就一直被追殺,每日過著膽戰心驚的日子。他怕自己雖然逃脫了一時,之后還是難免要遭燕王毒手,所以干脆拼個一死,也要揭發燕王的罪行,來個同歸于盡。
南后大怒,她原本以為燕王雖然聰明,卻聽話懂事,極好控制,誰知道此人狼子野心,早就對帝位虎視眈眈,而且如此有心計,這樣的人將來若是登基,豈不是要從她手里奪權?況且昌王原本是極得她心的,如今卻被設計得如此。
她立刻下令調查燕王,燕王府一干人等除了燕王之外,全部入刑部受審。這一審之下,居然又審出了當初南后下令召諸位藩王進帝都時,結果卻只來了三位藩王,就是因為當初有人散布南后要借機囚禁眾位藩王的謠言,而散布這謠言的人就是燕王。
這一下南后更是忍無可忍,她原以為散布謠言的人是昌王,因為昌王府一向與南家親近,所以南后選下一任國君之事,南家人早已向昌王透露,昌王為了減少競爭者,會那樣做也不奇怪。
誰知道做這件事情的卻是燕王!
那么燕王又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定然是京中有人與他有所勾結了,又或者是在皇宮里安插了人。她頓時覺得自己被騙了,這個燕王城府如此之深,看他一步步苦難諸王,設計昌王,如此心計如何會甘心做她的傀儡?
再一看到在帝都的這段時間里,四處結交朝臣,八面玲瓏,長袖善舞,若是讓他登基,他必然輕易可以贏得眾人擁戴,到時候哪里還有南家的立足之地?只怕他一坐上那張龍椅,第一件事就是要從她手中奪權了!
原以為找了一條巴兒狗,誰知卻是白眼狼!
南后下令召南晏和沈獨進宮,南晏和沈獨在南后派去的御林軍的護送下,終于逃離了那群憤怒的百姓,進了皇宮。
南后見到他們的時候,見他們身上的衣著發冠都是極亂,極為狼狽,原來是因為在進宮的路上被百姓沖撞的。
南晏這一個月來受到的侮辱真是超過了他的想象,都快成為過街老鼠了,一進南后的書房,他就怒氣沖沖的問,“娘娘,太子之事還沒解決么?就不能隨便推個人出來?”
南后不說話,只是冷冷地將一本奏則甩給他,南晏接過來一看,里面寫著燕王是如何設計昌王,又是如何苦難其他諸王不敢來帝都的。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狠狠將奏折摔在地上,“這個燕王藏得真夠深的,居然蒙蔽了我們所有人!”
他不是傻子,他很清楚讓一個這么有心計的人登基對南家絕無好處,新皇一定要能控制,否則何以挾天子以令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