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貴妃掃了一眼那放在桌上的三樣東西,大跨一步,一拂袖子,那些東西應聲落地。
酒瓶摔的粉碎,那毒酒將白綾給浸濕了,而那匕首在被白綾纏繞著,光芒也收斂了一些。
“錦繡,你過來。”云貴妃揮了揮手,將錦繡招來。在她的耳邊輕聲的吩咐了一些話。
錦繡一副了然的模樣,點了點頭,趕忙退下了。
云貴妃死死地盯著手上的紫玉玉鐲,是生是死,就看這么一回了。
皇后啊皇后,還沒到塵埃落定的時候,這勝負到底是花落誰家,還不一定……
……
睿王府。
用過午膳之后,陽光正好。
偏廳之中,慕容翎坐在上座,下座分別是溫玉公子和李吉。
眾人都是一副凝重的模樣,正在商議著要如何將赫連御天給救出來。
“這該如何是好,百里清玄是御天吩咐進宮的。如今皇上因為毒藥殯天,御天是如何都脫不了干系?!蹦饺蒴嵋桓卑臉幼?,她的身體還很是虛弱。才剛剛大病初愈,就發生這么一系列的事情,實在是讓她有些心力交瘁了。
“這……”李吉本是一介莽夫,此刻也只是無奈的搖頭,說不出什么話來。
倒是溫玉公子,凝眉沉思了一些時間之后,才緩緩地說:“皇后如此著急下手,怕是這宮中的謠言愈演愈烈。如今,我們也只能……提前行動了,殊死一搏……”
“可是,這未免有些太草率了。若是此刻行動的話……雖然說李吉的手中掌握著梁國一半的兵力,但是大多的兵力都在外地。而端木越手中掌握的兵力大都在這京都之內,若是此刻起兵的話,怕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啊?!蹦饺蒴狨酒饍傻篮每吹男忝迹种割^一直敲擊著桌面。
她的話雖然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相比此刻的情形,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李吉拍案而起,喊道:“這軍中的命令都是聽任虎符的安排……只要我們手中掌握著虎符,自然就能夠有兵力?!?
“我知道這端木越手中虎符的位置。”溫玉公子邊說著,眼睛邊向著門外撇去,若有所思的模樣。
“你知道?端木越那老狐貍怎么會這么容易讓旁人知道這虎符的位置?”慕容翎雖然知道溫玉公子曾經在端木越手下做事過,但如此機密的事情……
“無意中瞧見的,如今也只能賭上一賭了。”溫玉公子驀地站起身來,語氣十分的堅定:“恐怕在這兩日,皇后就會隨便的找個什么證據將睿王殿下的罪責定下。到時候就根本來不贏了,所以,今夜我打算潛入端木府中?!?
“這……太過危險了?!蹦饺蒴嵊行┆q豫,支支吾吾的說道:“若是你失手的話,落在了端木越的手中,必然是死路一條?!?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溫玉公子凝視著慕容翎,眼中的堅定不容置喙。
李吉也是熱血男兒,隨即拍案而起,說道:“好,你只管去做。我雖然大部分的兵力還在外地,但是京都之中還是
有一支隊伍的。大不了,就跟他們拼了。”
“我慕容翎能夠有幸結交兩位,也算是大幸?!蹦饺蒴嵴酒鹕韥?,端起桌上的茶杯,說道:“就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
三人飲下茶水之后,便開始仔細討論起細節來。
而在這房門外的屋檐之上,一個黑影閃過,將這一切都聽的是清清楚楚的……
……
端木府。
書房,正燃著上好的紅木檀香,那沉久的味道,讓人沉醉。
端木越手中的筆停下,抬眼望著面前的人,說道:“你可是聽的千真萬確?溫玉說今夜要來偷我這虎符?”
“是的,主子,奴才是聽的清清楚楚?!迸_下的人低下頭。
而在端木越身邊的黑衣男子沉聲道:“相爺,這溫玉怎么會知道虎符的所在地?”
“他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呵呵?!倍四驹缴焓址隽朔龌ò椎暮?,獰笑一聲,說:“他從小就在我身邊,是老夫用盡心血培養的。只是……他實在是太過優秀了,優秀的讓我感覺到恐慌。既然他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那么,也理應由老夫一手毀滅。”
“相爺,那我們應該怎么做?”那黑衣男子的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銀滅,今夜咱們就來個甕中捉鱉?!倍四驹侥切⌒〉难劬χ姓КF了奸詐的光芒,將手中的筆放下,轉身望向那黑衣男子說:“你不是一直與溫玉勢如水火么?以前你一直被他壓制著,如今也是給你個機會,好好的大展手腳了。今夜,就由你來親手了結他?!?
“多謝相爺。”被成為銀滅的男子低下頭,雙手抱拳,語氣中帶著嗜血的歡樂。
端木越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不過這虎符的位置,還是要放過別處了。你等會就隨著我一起去取,然后靜待今晚的節目,哈哈哈哈哈哈。”仿佛是看到了那勝利的曙光,端木越的笑聲越發的放肆。
他熬了這么多年,也總算熬出頭了。
只要等到那草包太子登位之后,這天下也就基本是成了他端木家的了。真的是想想都覺得心情舒暢啊。
所有的絆腳石,都只有死路一條的下場。
至于睿王?呵呵,最終還是要栽在他的手中。
想到這里,端木越的笑容越發的猙獰燦爛,眼角的皺紋也深深的皺成了一團,很是駭人。
……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這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黑絲絨般的天空是漆黑一片,如今已經是春日,這夜晚的春風輕輕的吹拂著,還伴隨著一絲一縷的花香,讓人的精神也為之一震。
天幕之上,沒有一點點的星辰。
此刻已經是深夜了,萬籟俱寂,只有不時的幾聲早早的蟬鳴聲。
而端木府,隱藏在靜謐的黑暗外表之下,卻是一雙雙錚亮的眼睛,正在守株待兔……
一道黑影動作十分迅速的鉆進端木府中,那人的身手極其的矯健。若不是那早早的防備,旁人只當是是一陣風吹過似的。
端木府書房依舊是燈火通明,而那些人也按捺住。等到那個黑影按照早就吩咐好的線路而去的時候,他們才準備動手。
等到眾人的目光都被那個黑影所吸引的時候,西北方向的一面老舊的破墻邊上,另外一個黑影正避開了所有人的目光,潛入這端木府中……
書房。
“相爺,這賊人已經捉住了。”為首的銀滅腳步匆忙的上前稟告,一揮手,身邊的侍衛就將那個深受重傷的人給押了上來。
端木越很是悠閑的坐在上座,輕輕的點了點頭,說:“你們先下去,銀滅你留下來?!?
“是。”
等到眾人都下去之后,屋子里面只剩下了銀滅、端木越還有那半死不活的黑衣人。整個室內都彌漫著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道,只見那黑衣人的身上插著三支羽箭,幾乎是動彈不得。
“溫玉,真的是好久不見?!倍四驹嚼浜咧叩侥呛谝氯说拿媲埃Z氣陰沉。
可是那黑衣人卻像是置若未聞,只是低著頭,不發一言。
“如今你落在我的手中,也算是善始善終了?!倍四驹狡沉怂谎郏斈抗饴湓谀悄凶拥亩渖厦娴臅r候,卻明顯的迸發出冷光。有些不敢相信的蹲下身來,緊緊地扯開那男子的頭發……
一旁的銀滅被這一切看的是奇怪,不禁出聲問道:“主子,怎么了?”
“該死的!他不是溫玉!!”
“怎么會!!”
將那黑色的面紗給摘下來,果然是一張陌生的男子臉龐。此刻正帶著仇恨的目光望著面前的端木越,冷哼道:“你這人人得而誅之的狗賊?!?
“中計了!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是不是睿王府的人?”端木越一只手,緊緊地扼住那黑衣人的脖子,手上是用了力氣的。所以那黑衣人的臉上很快就因為窒息而漲的通紅,瞪著一雙帶著冷意的眼眸,突然咧開嘴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牙齒之中被染得通紅,鮮血直接從他的口腔之中涌出來。
那鮮血濺在端木越的手上,他皺緊了眉頭,冷冷的松開手,那黑衣人應聲倒地。眼睛卻還是直直的睜著,望向端木越。
銀滅走上前,用手扼開那男子的口腔,沉聲說道:“他的牙齒里面早就已經藏好了毒藥?!?
“哼?!倍四驹嚼渲粡埬?,說:“沒想到竟然中了睿王府的計?!?
“主子,只要這虎符還在我們的手中,就不用太過擔心?!便y滅低頭。
“嗯,這虎符你藏好就好。”端木越點頭,又望了一眼那尸體,大步的走出門去,雙手背在身后,說:“命人將這尸體處理了,這血污之氣別留在我書房之中?!?
“是?!便y滅在身后出聲,豎耳聽到那腳步聲漸漸的遠去。這才轉身望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尸體,滿是冷意的眼眸,幽幽的發出一聲嘆息……
……
翌日。
太和殿之中,一片素縞。
那金光粼粼的屋頂,那繡紅色的宮墻,那飄動的白色旗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