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滿雄心壯志的話語之后,歐根便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
蘭博和科里昂倆人落在后邊,隔著老遠就聽到了歐根的笑聲。倆人充滿疑惑的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個家主可能是因為太過高興,以至于有些瘋癲了。
想到這里,為了歐根的安全,他們倆人忙不迭的追了上去跟在了歐根身后。這里的神圣羅馬帝國國內,倒不是擔心他受到敵人的威脅,而是怕他因為忘乎所以,不小心從馬上摔下去。
要是歐根成了一位從馬上摔下來摔死的主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倒也可能會名留青史,成為一個不朽的傳說......
日暮時分,歐根的部隊終于來到了卡塞爾堡的腳下。
卡塞爾堡位于蘇臺得山脈末端,富爾達河流經此地,為整座城堡供給用水。城堡西北方有一大片廣袤的森林,名叫哈比錫特森林。背靠舉赫山脈,城堡依托地形建造,居高臨下,易守難攻。
歐根在極遠處就能看到卡塞爾堡的身影,夕陽照射在城堡的高墻之上,將整座城堡染成黃金般的色澤。城堡仿佛一個黃金巨人盤坐在地上,威嚴的俯瞰著遠道而來的旅人。
第一次見識到中世紀歐洲的城堡,歐根是發自內心的感到震撼,其外表所透露出的建筑水準的確令人贊嘆。在這樣一個冷兵器的時代,很難想象要用怎樣的手段才能夠攻克這樣一座要塞。
不過他也不好表現的太過驚訝,畢竟以他的身份來說,應該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城堡中才對。
緩緩靠近卡塞爾堡,歐根便發現城堡前方影影綽綽有著許多人影。略微思索,便想到這應該是卡塞爾堡的主人準備迎接他們。
勝利的消息傳遞起來總是很快的,或許當他戰勝敵軍的那一刻,卡塞爾堡的人就開始準備迎接他歸來的儀式了。
當然,失敗的消息也是一樣,卡塞爾堡同樣會開始準備,只不過會變成準備迎戰法蘭西的士兵。
終于,歐根可以具體看清楚那些人了。一隊持盾步兵圍在倆側,簇擁著中間衣著華貴繁復的貴族騎士。步兵的盾牌上的徽章分為倆部分,位于右下角以及左下角分別有著六個和七個三葉草圖案,底色則是白色和藍色。
那些貴族的鎧甲戰袍上,也有著類似的圖案,歐根只感覺這個徽章很眼熟,卻不知道具體代表著什么。
來到城堡前方,歐根等人一同下馬,迎著人群走了過去。
“尊貴的歐根·哈布斯堡將軍,黑森伯國、卡塞爾堡的子爵,達姆塔斯特向您問好。”人群最前方,一個臉色蒼白,眼窩深陷,看著像是縱欲過度的中年大叔走上前來,向著歐根行了一禮。
歐根突然為這些貴族繁瑣的介紹感到慶幸,幸好對方自己說的這么清楚,歐根才不用去猜測他的身份,這可真是剩了許多麻煩。
“尊貴的達姆塔斯特子爵您好。”歐根摘下自己的頭盔,學著對方的禮節回禮道。
這些禮節歐根做的并不規范,達姆塔斯特倒也不在意,畢竟是戰勝了強敵的功臣,傲慢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此達姆塔斯特也只是笑了笑,便側過身去讓開道路,同時開口說道:“為了慶賀您戰勝強敵,城堡內已經布置好了晚宴,特來請您前往。”
“好啊,好啊,打了一天,我還真有點餓,那咱們快走吧。”一聽到已經有好吃的在等著,歐根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當即邁開大步就朝著里邊走去,一點客套的意思都沒有。
達姆塔斯特還保持著那個側身讓行的姿勢,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眼中也閃過了一絲不滿。”這個歐根也太狂妄了吧,他以為他是帝國皇帝嗎?居然這么無禮。
蘭博和科里昂也有些發愣,怎么家主突然變得這么隨性,真是一點也不怕得罪人啊。
歐根走在人群的夾道中間,步伐矯健,表情自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只不過他的內心可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相反甚至可以說是已經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原因也不是別的,正是因為這些中世紀歐洲貴族的禮儀實在是太繁瑣了。畢竟他里邊的靈魂,可是屌絲大學生王少宇。
在不能問其他人的情況下,要讓他和這些真正的貴族一套一套的飆戲,那可真是天方夜譚。他要是非要裝模做樣的去做,絕對會露出馬腳,被人看出問題。
思來想去,王少宇就只能用出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假裝狂妄不拘小節,擺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如此一來,他才能夠減少眾人對他的懷疑,至于被人厭惡,倒不是什么要緊的事。
達姆塔斯特子爵自己生了一番悶氣之后,倒也接受了歐根的這種行為。人家都說餓了,而且還是剛打了勝仗的功臣,就算無禮一些,也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情。
見歐根已經走到前邊,子爵連忙小跑倆步跟了上去。能陪在子爵身邊迎接歐根的,也基本上都是卡塞爾堡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歐根連子爵的面子都不給,他們也就沒話說了,紛紛跟上前邊倆人的腳步。
科里昂苦笑了一下,得,反正自己也餓了,那就直接進去開吃吧。這樣想著,便跟著向前走去。
他走了倆步,發現蘭博還站在原地不曾挪動,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便回過身去問道:“蘭博,你在想什么?”
聽到科里昂的話,蘭博看向科里昂滿臉疑惑的開口說道:“科里昂,你有沒有覺得,大人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這話一出口,科里昂心中頓時掠過一些畫面:歐根交代他任務時的神情,歐根騎馬狂奔時說的話,還有歐根剛剛的無禮。
嚴格來說,這些都是歐根‘不大對勁’的地方。
不過科里昂還是笑著說道:“沒有啊,你居然懷疑歐根大人,你難道是想背叛他嗎?”
蘭博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就隨口說道:“沒有,我只是覺得奇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