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貴族,可以不在乎生死,但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名譽。
艾德子爵的要求,就是要踐踏歐根的名譽,讓他跪倒在自己的面前,像條狗一樣從自己胯下鉆過去。
一旦歐根這樣做了,他就會榮譽盡失,所有的貴族都會看不起他,貴族的圈子里同樣再也容不下他。
相反,艾德子爵的聲望會大增,這樁事件會在貴族圈子里廣為流傳,那樣一來,就會為他帶來很大的利益。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樣會讓報復帶來的快感更加強烈,艾德子爵也希望殺死歐根,不過如果能在殺死對方之前,先狠狠的羞辱對方一番,這才更令人痛快。
維斯特管家聽到艾德子爵的要求,頓時勃然大怒沖著艾德子爵罵道:“艾德子爵,你要知道你是在對誰說話,我奉歐根親王的命令前來押解,難道你要違抗歐根親王嗎?”
“呵呵,我當然不會違抗親王的命令,所以我才不殺他,但是親王可沒說不能讓歐根受辱,現在我就是要讓他從我的胯下鉆過去,要不你們就別想通過。”
“你!”維斯特管家憤怒不已,這艾德子爵實在難纏,眼下他們擋在路口,擺出一幅隨時就要展開攻擊的樣子,嘴上卻說不會違抗命令,實在令人琢磨不透。
偏偏現在還是處在佩斯卡拉地區當中,他們不能在此地長時間停留,萬一身后被他們躲過去的那些小貴族得到消息,帶著人追過來的話。
那時候歐根受到的侮辱,恐怕就將百倍于今天。
一時之間,押解隊伍陷入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之中。
就在這時,歐根開口說話了:“什么啊,只是這樣嗎?哈哈,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歐根竟然表現的非常輕松,甚至臉上還一絲笑意。
“嗯?”艾德子爵見到歐根的反應,不禁感到一頭霧水,懷疑歐根是不是理解錯了他的意思。于是,艾德子爵便故意強調著說道:“我是說,要讓你從我的胯下鉆過去,就現在,你可別想耍什么花招。”
“行了行了,快閉嘴吧你,我聽的很清楚。”歐根笑嘻嘻的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繼續前進吧。”
說著,他便策馬向前走去,他身后押解隊里的士兵雖然也有些疑惑,不過還是跟著歐根緩緩前進著。
這樣一來,艾德子爵手下的士兵反倒陷入了被動之中。他們弓箭已經拉開,處于隨時都可以發射的狀態,現在對方已經進入射程,如果要進攻的話,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可對面的歐根伯爵表現的十分配合,這場戰爭是否要展開還是個問題,弓箭手們也就十分疑惑,不知道該不該展開攻擊。
艾德子爵也懵了,歐根的反應實在是太過輕松,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興奮,這不禁讓艾德子爵十分疑惑,難道這個歐根伯爵有在別人胯下鉆來鉆去的怪癖?
一時之間,連他也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下令展開攻擊。
雙方的距離只有倆百米左右,很快,歐根等人就越過了前一百米,靠近到了山口附近。
這里可以說是弓箭手威力發揮最大的地方,再近一些,弓箭手的作用就會銳減,若是一旦被對方的步兵和騎兵貼到臉上,那弓箭手就會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
維斯特管家同樣有些發愣,他也搞不清楚歐根的意思,不過他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拆歐根的臺,也就跟在歐根的身后一同前進。
“停,停下。”艾德子爵意識到了問題似乎有些不對勁,便有些慌張的開口叫道。
歐根腳步并沒有停下,嘴上卻是語氣緩和的說道:“艾德子爵,你不是叫我從你胯下鉆過去嗎,我答應了?怎么,你改主意了?”
隨著歐根越靠越近,艾德伯爵頓時感到一陣強烈的壓力,他連忙說道:“不,我只是讓你自己過來,你要讓你那些士兵在后邊等著,不要一起跟過來。”
恐懼感壓迫著艾德伯爵,他很想下令攻擊,然而他一想到那位有著‘軍神’之稱的歐根親王,就感到雙腿發軟。可若是不展開攻擊,他又沒辦法阻攔歐根靠近。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間,押解隊又靠近了三十米,最前方的一排輕騎兵已經屏住了呼吸,他們也感覺到了,戰斗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不行啊,艾德子爵,我是個犯人,他們是負責押解我的士兵,按照規定,他們必須圍在我的四周,要不然的話,萬一我趁機逃跑了可怎么辦?”
歐根還在輕松的閑扯著,維斯特管家看到他在前方面對著對方數百人的軍陣,居然能夠做到談笑自若,毫不慌亂,不禁也感到十分佩服。
他卻是不知道其實歐根心里也是慌的一批,他現在完全是在硬撐著,若是湊近了仔細看的話,也會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歐根這是在賭,他當然不會真的去鉆,他又不是韓信。這只是他的緩兵之計,方才在遠處歐根已經觀察清楚,艾德子爵一方人數看起來雖然眾多,卻有將近一半都是弓箭手。
一旦他帶著人靠近到對方三十米的距離,那些弓箭手就根本沒辦法發揮作用。至于剩下的那些步兵,論裝備的精良程度也是遠比不上他身后這些來自皇室的押解隊。
距離合適的話,輕騎兵一個沖鋒,就能夠穿過對方的陣型,殺入后方的弓箭手當中。
眼下對于他們雙方來說,距離的變化,就是優劣勢的變化,而歐根在賭的,就是艾德子爵不會那么果斷,直接下達攻擊的命令。
事實證明,歐根賭對了。
最終,押解隊的前鋒跨過了三十米的這條分界線,貼近到了艾德子爵軍陣面前。艾德子爵也終究是無力的揮了揮手,讓自己的弓箭手取消了射擊準備。
眼下雙方若是開戰,勝率也只在五五之間,艾德子爵先前都沒有下令攻擊,現在就更不會了。
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歐根的確有那種奇怪的癖好,自愿從他胯下鉆過去,否則的話,他這次怕是要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