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啊!”
突然,歐根對著天空充滿憤怒的大吼了一聲,語氣就像是冤死之人那樣充滿了不甘。
“該死該死該死!我早該想到的,候鳥,是這些該死的候鳥!”
歐根終于明白過來,為什么他們無法阻止黑死病的出現,破綻并非出現在地上,而是來自天空。
天氣轉暖,原本飛往北方的候鳥全都飛了回來,這些候鳥在南方重災區生活了很長時間,必然有很大的概率沾染到疾病。
而且波河防線上根本沒有有效的手段能夠阻擋這些北歸的候鳥,即使是讓士兵使用弓箭能武器去清理,也是遠遠不可能清理的過來的。
空中,是他們防線上最大的漏洞,疾病就從他們的頭頂上,堂而皇之的飛躍防線,向著后方飛去。
而且可以預想,波河防線并不是終點,這些候鳥還會繼續飛往更靠北的方向,地面上的阻截完全失去了意義,根本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明白了這一點,歐根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出路。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即使有了現代的知識,在恐怖的疾病面前仍然顯得如此軟弱無力,就算他付出再多,也只是竹籃打水。
此時的歐根,已經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覺,他甚至想就此逃離歐洲大陸,帶著他的親人朋友,去到遙遠的異地生活。
反正黑死病就算再怎么強大,也不可能蔓延到全世界,他們可以帶上足夠的黃金,這樣不管去到哪里,都能過上相當不錯的生活。
不過就在這個念頭出現的一瞬間,一副面容突然出現在了歐根的眼前,正是他最早的家臣----蘭博。
他和蘭博已經有將近半年的時間沒有見面,蘭博奉他的命令前往西西里島控制疫情,隨后疫情徹底爆發,就沒有了他的消息。
此時此刻,面對同樣的情況,歐根不禁想起了蘭博給他寄來的最后一封信件。
直到現在,他還能清晰的記起信中的話語,蘭博說他要留在西西里島,幫助哪里的人民對抗黑死病,即使疾病蔓延,他也要盡可能的將損失減少到最低。
蘭博的忠心毋庸置疑,直到最后,他還是堅持遵循著歐根的命令,要將抵抗黑死病的任務進行到底。
歐根雖然是蘭博的領主,此刻卻是感到了一絲羞愧,蘭博勇敢的留在了災區,他卻想當一個逃兵。
這樣想著,歐根的目光便逐漸堅定了起來,他站直身體直視著前方的街道,腳步再一次變得有力起來。
片刻后,他就轉身走入了一個莊園當中:“西蒙!集合士兵,我們要出發,趕往海德堡城!”
一聲令下,莊園里立刻忙碌起來,西蒙大聲的吼著命令,士兵們把馬牽出來,開始做著遠行的準備。
西蒙根本不會問為什么,只要歐根下令,他就會立刻去執行,這是他很大的一個優點。
“海德堡,我們來了,希望不要讓我失望吧。”歐根目視前方,海德堡,已經是他們最后的希望了。
......
醫術大賽進行到現在,其實已經有些變質,很多人都不再追逐最初的目的,而是開始著眼于一些蠅頭小利。
一開始,這些醫生趕到海德堡的時候,每個人都是雄心勃勃,憧憬著自己找到解決黑死病的方法,帶走那個最高的桂冠,以及十萬基爾德金幣的大獎。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逐漸發現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黑死病就像是一個無解的謎團,僅憑現有的條件,他們根本沒辦法找到解決黑死病的辦法。
他們甚至連了解黑死病都做不到,沒有病患能夠讓他們觀察,也沒有樣本讓他們研究,一切的行為都只能停留在猜想上,他們就像是盲人走迷宮,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沒有什么依據,全憑自己的想象。
所有人都只能提出一些設想,然后通過醫術大賽的工作人員傳遞到波河防線,經由波河防線實際檢驗之后判斷這些設想是否有價值。
最后再將檢驗后的結果反饋到這些醫生的手中,所有情況都只能夠通過文字表述來傳達,這樣一來,和現實自然會產生一些偏差,就是這些偏差,讓他們同真相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遙遠,所有的努力完全看不到有什么實質性的效果。
正常來說,就算這些醫生湊在一起一百年,也不可能是找到什么克制黑死病的辦法,但有時候命運就是這么奇妙。
再一次意外的契機當中,某個被上帝眷顧的寵兒突然靈感爆發,到達了某些前人從未到過的領域。
然后再加上一些天賦和堅持不懈的努力,最終另辟蹊徑,獲得超乎人們想象的成果。
此刻位于海德堡的無數研究小組當中,有這么一個研究小組,名字叫做‘諾貝爾研究小組’。
之所以會叫這個名字,是因為整個研究小組里就只有一個來自瑞典的醫生,研究小組便是以他們的名字命名。
在知道的人們的口中,諾貝爾研究小組已經成為了一個被眾人調侃的話題,當一場小型談話會的氣氛變得有些僵硬之時,只要有人提起諾貝爾研究小組,立刻就會引發一陣心照不宣的笑聲。
笑聲過后,這些人就會又一次滔滔不絕的敘述起來關于諾貝爾醫生的搞笑事跡,仿佛諾貝爾醫生自己就是笑料的化身,不管他做什么,在其他人眼里都是搞笑的。
之所以會這樣,因為那位諾貝爾醫生,本身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胎’!
諾貝爾醫生沒有朋友,他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從瑞典趕到海德堡,一個人參加醫術大賽,一個人建立研究小組,一個人進行研究。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更糟的是,直到目前位置,他都沒有在醫術大賽上提交過任何有價值的建議,也沒有接受任何來自波河防線的任務。
換句話說,諾貝爾醫生從來都沒有為抵抗黑死病的事情做出過任何貢獻,不過他依舊留在海德堡當中,享受著醫術大賽給予每一位醫生的津貼,日復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