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孝看著那些,從雨中看他們,更有一種情緒,這些人臉上莫名的由來一種憤怒,那憤怒像是積壓了許久一樣,今天在這風雨中終于要爆發出來一樣。
謝老太公站在橋頭,身后兒子為他撐傘,看著那屹立當涂將近千年的孫莊,還有那背后不怎么高的南山,謝老太公心里卻有種別樣的味道,他孫子的死,他不在乎,他是高門第出生的人,怎么能不懂罪有應得的道理。
他這么恨孫家,要極力的拆掉孫家,是因為那心里所受到的創傷,孫家對他的施舍,讓他覺得可恥,施舍的越多,他越恨。
動手。謝老太公說著,今天誰都阻止不了這件事。
你們要干什么?孫孝急忙呵止住。
拆了孫莊。謝老太公明白的回答道,橋南邊的麻九帶頭前行,老太爺的話此刻就像是圣旨,他樂意遵守。
站住,你叫麻九,我認得你,你忘了你當年在我家門做過什么嗎?你跪在王家門前求我爹三天三夜,我爹幫了你,今天你卻要拆我孫莊?
麻九一愣,停下了腳步,以往的舊事被提及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還有你,張家的老爺子,你孫子哮喘,我爹給你配了十多種藥,保你孫子活到現在,難道你要恩將仇報?
范太公,你是學醫的,你來我家,我爹都當做醫道好友相交,與你論醫品藥,你家世代單傳,據說是吃了我爹給的藥,才生了兩個孫子,難道你也~
我不明白,謝老太公,我爹對你們謝家照顧的最多,你們謝家祖祠沒錢修,我爹出錢,你們謝家生意做不下去,我爹出面走動,你們謝家大宅險些被沒收,做了人民公社,也是我爹要回來了,就連你那條腿都我爹治好的,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做。
還有你,你,你們這里面那個人沒有受過我孫家的幫助,為什么今天你們都要來拆了我孫家?這對你們有什么好處,除了讓你們落下恩將仇報的名聲,你們什么都得不到。
雨中,所有人都紛紛站立,手中拿著的武器,漸漸放下,臉上露出一絲麻木,孫孝說的對,這里面不說所有人都受過孫家的好處,但是十之八九都得到過孫家的幫助,受過孫家的恩惠。
沉默,一時間,只有雨水在傾訴。
謝老太公看著孫孝,思緒了許久,隨即將拐杖拿了起來,指著孫莊,黯然的說:這個老朽一樣的地方,存在了太久,讓人看著礙眼,孫家的恩惠并不是你給我們的,是以往的孫家給的,而那些恩惠也不是我們想要的,更多的是你們孫家強加的。
你們孫家太霸道,這不好,我們也有自己的尊嚴,你孫家霸道的把你們孫家認為的對我們好的強加在我們頭上的時候,我們并不好受,這種恩惠,就成了刺痛我們的利刃,今天,我們拆了孫家不為別的,只是為了賺錢,這里開發之后,會給我們眾人帶來諸多利益。
你們孫家都說給了我們這么多好處了,那么就好人做到底吧,在給我們當涂人做最后一絲貢獻。
雨水噼里啪啦的在滴,但是孫孝的心里卻是在滴血,人心啊~
你不要怨我們,這件事不是我們提及的,也不是我們想要做的,而是政府,上面的人要開發這塊地,批文就快拿下來了,我們只不過是提前把你孫家拆了而已。謝老太公有些委屈的說道。似乎是在指責孫孝的指責沒有道理一樣。
老匹夫,你的腿就不該留,你的心就應該喂狗。賴川東橫眉怒視。
哼,公文呢?孫孝喊道,那一聲叫喊讓他險些把眼淚都喊了出來,他很憋屈,也很委屈,在堅韌的人在這個時候被一群人,被所有人圍著,欺負著,是人都會委屈的,孫孝只不過是在經受著人之常情罷了。
公文來了,公文來了~莫縣長一路小跑的沖進人群,手里拿著一疊文件,顧不得打傘,任由雨水淋濕他的身體,手中高高托舉著文件,這是上面剛剛批下來的文件。
孫孝看著那人,那聲音聽著熟悉,那人手上淡淡的紋身讓他明白了所有,是他啊,平妖鐵騎,原來,平妖宗的人早就進來了,這么多年,還坐在了高位上,成了一縣之長,看來今天的一切,都是蓄謀已久的陰謀,在他尚未出生之前,這陰謀甚至就已經開始了。
這個莫縣長,就是那天在酒店里孫孝無意間聽到要謀害李泰利的人,那標記證明了他是平妖宗的人,而之所以他用日語,那是因為他行動不便,聯系了外界的人幫他在當涂辦事,這一切,都一目了然了,今天注定的事情,都注定要發生了。
莫文華神氣的站在橋上,俯視下方的人,冷笑在他身上已經不能遮掩的笑了出來。
公文已經批下來了,你們孫家這塊地,包括身后的南山,都已經被列為開發的項目,到時候會投標,但是呢,當涂自古以來都是有規矩的,鄉親們都是集資共同投資的,這次的投標,只會走個形式,希望你能明白。莫文華冷淡的說著。
今天,誰都不能踏進孫家一步。孫孝收拾了心情,變得極為冷漠,孤傲的站在雨中,看著那些人。
那就,動手吧,我們不欠他們孫家什么,去吧,麻九~謝老太公大聲喊道,這幾十年似乎都沒有的中氣,此刻被完全爆發的喊了出來。
麻九聽了話,想到以往跪在孫家所受到的屈辱,讓他氣憤的牙咬切齒,他緊握手中的鐵錘,帶頭朝著孫孝前進,他知道,不踏著孫孝的尸體,是不可能走進孫家的。
一人動,眾人動,那黑壓壓的一片人,紛紛從三個方向,無言的朝著孫孝,朝著孫莊走動,一種無言的低壓籠罩著孫莊。
王天立,二狗,黃家父子幾人被黑壓壓的人群淹沒,他們的身體很快便消失了,他們愕然,這種決絕猶如死戰一樣的敵對連他們這種作惡的人都覺得有些害怕。
自古人心難測~孫孝想著,想著,于是便冷漠。
賴川東看著那些人,雙手握著竹子,做了一個拔劍的舉動。
不要殺人,他們都是當涂人,殺了他們不要緊,但是不能殺了人心,否則我們真的就沒有立足之地了。孫孝冷漠的說道。
賴川東俊秀的臉,皺了一下眉頭,雖然他很不喜歡聽孫孝的話,但是還是放棄了自己的打算,突然賴川東手中的竹子猛然飛了出去,那一抹青翠在雨中穿梭,而賴川東的身體猶如蛟龍入海,好快。
賴川東雙目如電,手中的那薄薄的竹片緊握,眼前之人,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有鐵鍬,錘子,賴川東手猛然一抖,拍在了最近之人的面前,只是這么輕輕一拍,那人便像是如受重擊一般連連倒退,跌倒在雨中。
賴川東沒有要殺人,只是要傷人,而傷人也不能像孫孝那般狠毒,只是斷了那人幾根肋骨讓他吃吃苦頭。
一人倒下并沒有讓其他人停下腳步,反而激起他們的兇性,讓他們高舉手中的武器,大吼大叫的朝著賴川東圍了過去,人有多少,賴川東不清楚,但是猶如潮水,而他此刻只是潮水中的一只孤帆。
賴川東不懼,猛然斜視,雨水打濕的長發被甩出一道弧線,那目光如炬,像是射出一道閃電一樣,頓時將那左邊的人驚的丟了魂,前進不得,后人又進,一時間撞擊推搡,前赴后繼,倒在地上的人越來越多,相互踩踏,怒吼變成了哀嚎,不動而屈人之兵。
只不過是一個眼神而已。
劍者的眼神,殺氣在五行之間便能釋放,而賴川東的劍氣更加獨特,他的雙眼就如同一把劍,
帶著劍氣平蕩十方。渾圓劍術乃是賴家獨傳之劍,快如混沌一縷氣,眼如陰陽窺天地。
對于雙目中的劍氣,自由一種修行的功法與要求。
靈活平直寸分清,
團威準猝急開明。
舒和驕慢休形色,
誑詐隨流注宰精。
靈者,審視有先之明,知其未發之招,悉其將發之意。
活者,不呆不癡,如水澄月朗,則目中不致疏誤。
平者,眼光平出,不偏不滯,如露含珠,一片天機,目無停礙也。
直者,上視眉間,中視齊項,下視齊帶,此為三關。
上關勝負之機,強弱邪正、善惡奸詐之所從出,招所由變,欲左者虛其右,欲上者虛其下,約之前后、進退、起伏、攻守、剛弱、奇正皆如之,蓋人通病,能融化者乃入妙矣。
中關看其橫斜、曲直、鈕跨、腰腿、動止、手肘、起伏之樞,
下關看其引誑之變,跳躍之機也。
故三關當熟看清明,方為妥也。如果能從生后識開之侯,窒欲懲忿,使七情六塵,永息無生,則人心日死,而至灰揚,道心日明,以至純粹,則基乃固矣。
筑基成,若是能開七竅,便是劍者之大成,玄通、靈根、妙鑰、統真、通樞、涵神、洞幽。
習劍者,少有開十二竅的,因為劍實乃剛直,殺力巨大,殺心不滅,煞氣不減,能開七竅而不入魔者,便是少有之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