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爲了讓自己吃的好一點,丹妮卡還花了點兒心思和時間研究了下廚藝,對於一個精通藥劑學的職業(yè)者來說,這種單純的技巧還是很容易掌握的。
今天阿芙蘿和耐奧斯都出去了。阿芙蘿是經(jīng)常看不到人,她似乎並沒有把主要的精力放在魔法學習上,和那些貴族的交際佔了她很大一部分的時間。至於耐奧斯,他和阿芙蘿完全相反,經(jīng)常窩在房間裡幾天不出來,但最近他也終於選了一門課程,好像是講述魔法史的,每週的週三都會去上課。雖然丹妮卡弄不明白魔法史這種看書就能知道的東西爲什麼要花錢去上課,但她還是很享受一個人在家的感覺——這樣一來,她就可以端著自己精心烹飪的成果來到陽臺上享受了。
油炸蠍子是丹妮卡最喜歡吃的一道菜,金黃的色澤,鮮辣的味道,還有生物毒素給她帶來的特殊感覺,丹妮卡都有點兒沉迷其中的感覺了。吃完整整六條棘尾蠍,丹妮卡躺在陽臺的躺椅上,臉紅紅的,感覺自己的血脈在歡呼雀躍。
這什麼血脈嘛,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特性,丹妮卡胡思亂想著,但是很舒服啊!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了,耐奧斯快步走了進來,看到丹妮卡在陽臺上還打了聲招呼。
丹妮卡站了起來,說道:“耐奧斯?今天回來的很早啊!”
“是啊,今天教授有事,只上了一節(jié)課就走了。”耐奧斯把自己的揹包放下,擡頭一看,嚇了一跳,說道,“你這是怎麼了?被人下藥了?”現(xiàn)在丹妮卡的臉色漲紅,因爲剛纔躺著頭髮也有點兒散亂,看起來特別的“享受”。
丹妮卡摸了摸自己的臉,是挺燙的,她笑著說道:“沒什麼,美食使我快樂。”
耐奧斯看了眼陽臺桌子上空空的盤子,也懶得搭理她了。丹妮卡明顯就是在胡說嘛,什麼“美食使我快樂”,一聽就是假的,估計是在使用某種特殊的藥劑吧!
看到耐奧斯,丹妮卡想起了件事,問道:“你知道從哪兒能買到便宜的藥材嗎?”最近魔法知識的學習進度也慢慢放緩了,再加上融合血脈這件事也不能急,所以現(xiàn)在丹妮卡有了很多空閒時間,她打算把自己的藥劑學拾起來,這個職業(yè)對她的幫助也是挺大的。
耐奧斯想了想,說道:“你可以去藥劑師協(xié)會,那裡的東西很全,相對而言價格也比較便宜。”
“哦,好的,我抽時間去看看。”丹妮卡這纔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得到藥劑師學會的認證,取得藥劑師的資格證明。
第二天一早,丹妮卡就出門了。布諾斯魔法學院傳承自魔法帝國的藥劑實驗室,藥劑學很發(fā)達,卡提克大陸的藥劑師協(xié)會總部就坐落在布諾斯城中心。
藥劑師協(xié)會總部距離魔法學院也不是很遠,丹妮卡直接走路過去了。
藥劑師協(xié)會總部建築不是很高,只有五層,但佔地面積挺大的,前面那一排十六根的立柱顯得很有氣勢。丹妮卡站在外面看了看,大門口雖然有守衛(wèi),但也沒有對進出來往的人進行檢查。
丹妮卡邁步走了進去,進入大門後就來到一個大廳,旁邊有個接待臺。桌子後面的女孩兒大概十六七歲,留著短髮挺可愛的,穿著一身黑色長袍,很魔法長袍有點兒像,但上面有好幾個口袋,應該是實驗室專用的,而且感覺這個長袍又被修改過,變得更加修身了。女孩兒看起來很沒有精神,雙手託著下巴正在那兒愣愣的發(fā)呆。
丹妮卡走過去問道:“請問如果要申請藥劑師認證需要怎麼辦?”
那個女孩兒被嚇了一跳,手腕鬆開,腦袋差點兒砸到桌子上,原來她剛纔不是在發(fā)呆,而是在睡覺,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在眼睛微睜的情況下睡著的。
女孩兒慌亂的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丹妮卡只好又問一遍:“要怎麼才能申請藥劑師的認證?”
“哦,這個啊!”女孩兒說道,“要想獲得藥劑師協(xié)會的認證,要經(jīng)過兩輪考試,先是考官進行的問答考試,然後按照要求配製一份藥劑,兩輪考試都通過了就可以獲得藥劑師認證了。”
丹妮卡說道:“好的,那麼首先要做什麼?”
女孩兒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說道:“首先,你需要繳納五百金幣的報名費。”
五百金幣?丹妮卡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整個三大魔法學院地區(qū)都掉進錢眼裡了,怎麼什麼都要錢,而且什麼都這麼貴啊!
但再貴也沒辦法,藥劑師協(xié)會是處於壟斷地位的,丹妮卡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我應該在哪兒繳費?”
“交到我這裡就行了。”女孩兒笑得更開心了。
這筆錢是交給藥劑師協(xié)會的,又不是交給你的,你高興個什麼勁兒嘛!丹妮卡在心裡惡意的揣摩著,心疼的往外掏金幣。
交完報名費,女孩兒在桌子上翻了半天,找到了一張紙遞給了丹妮卡,說道:“先填寫一下資料,等會兒我領著你去進行考試。”
填完資料,女孩兒把丹妮卡帶到了一樓東側(cè)的一個房間門口,女孩兒敲了敲門,得到迴應後就推門進去了。
這是個很小的房間,大概只有十幾坪,一個很大的桌案將房間分成了兩部分,桌案後面做的應該就是考官了,是個滿頭銀髮的老人。
“爺爺,怎麼是你?”女孩兒看到老人後驚訝的說道。
咳咳,老人咳嗽了幾聲,說道:“在協(xié)會總部不要叫我爺爺。”
“那叫你什麼啊?”老人的語氣挺嚴肅的,但明顯女孩兒一點兒都不怕他,頂嘴說道,“難道要我叫你……”
“好了,好了,快出去。”老人有些無奈的揮了揮手,開始趕人了。
女孩兒衝老人做了個鬼臉,對丹妮卡說道:“我就在外面,考覈結(jié)束後我?guī)闳ハ乱惠喌目荚嚨攸c。”
已經(jīng)走到門口了,女孩兒突然回過頭來,說道:“對了,還有這個。”說著,她把那張丹妮卡填寫的資料卡給扔了過來,然後就直接走了。
女孩兒扔的準頭還挺不錯的,那張紙飄飄搖搖的落在了桌子上,只不過是落在了角落裡,老人只能站起來把資料卡拿過來,還無奈的嘆了口氣。
簡單看了下資料卡,老人問道:“你叫丹妮卡·風語?對了,坐吧。”
丹妮卡坐在桌案前的沙發(fā)上,說道:“是的。”
老人說道:“如果你得到了一株新鮮的細葉黃莧,但一時又用不到,應該怎麼保存?”
當然是吃掉了!丹妮卡在心裡回答道,細葉黃莧也是一種劇毒植物,正好可以做調(diào)味品。
但這個回答也只能想想了,丹妮卡說道:“我會把細葉黃莧搗碎,用拉瓦錫溶液進行萃取,然後低溫保存。”細葉黃莧並不常見,但卻是一種不錯的中和藥劑,可以調(diào)和一些屬性相沖的藥材,丹妮卡所說的處理方法就是在使用細葉黃莧時需要進行的預處理。
老人擡頭看了丹妮卡一眼,問道:“你是個毒劑師?”
丹妮卡心頭一驚,他是怎麼知道的,丹妮卡自認爲剛纔的回答就是標準答案,任何藥劑師都會用到這種方法來處理細葉黃莧的啊!
老人從丹妮卡的表情中得到了迴應,說道:“你是個毒劑師。”這次他用的陳述語氣,已經(jīng)認定丹妮卡的身份了。
丹妮卡只是坐在那兒,也沒有說話,毒劑師的名聲確實不怎麼樣,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身份會給藥劑師認證帶來什麼影響。
老人笑了笑,說道;“不用這麼緊張,我對毒劑藥劑師沒有任何的偏見,只不過看你這麼年輕,我必須要提醒一句,研究、製造毒劑對身體的傷害是很大的,雖然看得出來你是個職業(yè)者,身體素質(zhì)要比一般人強很多,但這依然不是揮霍身體的理由。”
丹妮卡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但毒劑對我的幫助很大。”
老人搖了搖頭,似乎爲年輕人的無知感到惋惜,他說道:“好吧,只要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就看你自己怎麼取捨了,你已經(jīng)通過了我的考覈,現(xiàn)在去進行下一輪考覈吧!”老人在丹妮卡的資料卡上打出了成績,並且簽下了名字,這場考覈就結(jié)束了。
丹妮卡離開後沒多久,這個房間的房門又一次被敲響了,老人愣了一下,沒想到今天有這麼多人來進行藥劑師的認證,這可不常見,不是說藥劑師的人數(shù)很少,而是布諾斯城的藥劑師大都是魔法師,在來這裡進行魔法學習錢他們都應該已經(jīng)通過了初步認證。
老人說道:“進來吧!”
進來的不是他預想中的年輕人,而是一個老人,穿著一件深紫色的魔法長袍,上面繡著星星和月亮的圖案。
老人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沒想到是你啊,帕西瓦爾。”來的人他認識,而且是他的老朋友,三大魔法學院的院長,帕西瓦爾·布萊恩。
帕西瓦爾同樣報以爽朗的笑聲,說道:“我是來看看老朋友的,安託萬,在這個城市,和我同時代的人就只剩下你了,只是沒想到幾千年過去了,你依然保留著親自考覈新生藥劑師的習慣,你藥劑師協(xié)會會長的工作就那麼少嗎?”
剛纔對丹妮卡進行考覈的是藥劑師協(xié)會的會長,安託萬·洛朗,他原先是魔法帝國藥劑實驗室的首席藥劑師,魔法帝國崩潰後就組織成立了藥劑師協(xié)會。
“能有什麼工作要做?什麼工作需要我們來做?”安託萬悵然的說道,“我們這羣老不死的早就該離開這個世界了,一隻死皮賴臉的待在這兒,一天天的熬著。”即便對於一個八階職業(yè)者來說,九千多歲的年紀依然使他的身體變得很蒼老了,拖著這具衰老的身體繼續(xù)在這個世界上存活著對於安託萬是一種煎熬。
帕西瓦爾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老朋友,他和自己不一樣。帕西瓦爾肩負著自己是使命,三大魔法學院是魔法帝國的傳承,當初是自己帶領他們來到這裡存活下來的,這片土地和這片土地上的人民就是他的根。但安託萬不一樣,他堅持到現(xiàn)在只是爲了當初的那個承諾。
帕西瓦爾安慰道:“已經(jīng)快結(jié)束了,大變已經(jīng)要發(fā)生了,我們馬上就能履行自己的承諾,擺脫那份罪惡的束縛了。”
似乎覺得氛圍有些太低沉了,安託萬笑了笑,說道:“沒關係的,老朋友,我沒那麼容易垮掉,幾千年都熬過去了,再熬幾千年也不是問題。”
帕西瓦爾也笑了起來,說道:“不用等那麼久,我剛纔可不是安慰你,我們馬上就要結(jié)束平靜的生活,迎來最終的決戰(zhàn)了。”
“真的要結(jié)束了?”安託萬愣愣的問道。
“當然了。”帕西瓦爾說道,“不要這麼驚訝,你應該有所察覺到了。”
安託萬搖了搖頭,說道:“我是已經(jīng)察覺到了某種跡象,但我不敢相信,因爲我發(fā)現(xiàn)……我發(fā)現(xiàn)我對那場決戰(zhàn)有所……恐懼。”
“恐懼?”帕西瓦爾看著窗外的天空,說道,“是啊,恐懼,那場決戰(zhàn)確實會帶來恐懼,但不管我們怎麼想,是害怕還是期盼,他們都會來的,這是八千年前就已經(jīng)決定了的。”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帕西瓦爾有些自責,這個話題實在太過沉重了,每次聊起來,甚至想起來都讓自己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現(xiàn)在又何必用這個話題來紛擾老朋友的心緒呢?
帕西瓦爾換了個話題,問道:“藥劑準備的怎麼樣了?”
安託萬收拾了下心情,說道:“已經(jīng)準備很多了,兩千年前就在進行準備,很多藥劑都已經(jīng)快要過期了,後續(xù)的藥劑在源源不斷的補充進來。”
帕西瓦爾說道:“不會的,在我們精心準備的倉庫裡就算存放千年也不會有問題的,最多藥效差一點兒,我們馬上就要用到這些藥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