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里有個問好,但丹妮卡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笑著說道:“那后來呢?”
伊麗莎白微微皺了下眉,顯得有些為難,但還是繼續說道:“滅殺巫師的運動是光明教廷主導進行的,在宗教裁判所的搜捕下,很多魔法師都被捕,不管他們是否有做過有違道德的事。”
“那些可憐的家伙恐怕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吧?”丹妮卡遺憾的說道,但并沒有表現的特別的在意,好像她對這件事也不在乎。
伊麗莎白嘆了口氣,隱晦的說道:“那段時間,宗教裁判所里的血腥味很重。”
丹妮卡點了點頭,很明顯,在取代魔法帝國成為人族的領導者后,光明教廷開始了對前任的清算,那些魔法師就是被清算的犧牲品。
丹妮卡靠坐在椅背上,說道:“但一切總歸會有一個結束。”
伊麗莎白說道:“可是這場運動持續的時間太長了,在滅殺巫師的運動期間,很多魔法師,包括一些強大的魔法師都會被抓住,然后燒死在中心廣場上。但作為一個強大的職業者,魔法師并不會老老實實的接受這樣的命運,最開始他們會躲避光明教廷的追殺,但到了后來,那些魔法師開始了報復行動……畢竟很多魔法師之間的關系不錯。”在自己的親朋好友被光明教廷害死后,剩下的魔法師心里的恐懼和擔心已經被憤怒所取代了。
“一場新的戰爭。”丹妮卡做了一個定語。
伊麗莎白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是一場新的戰爭,沒有明確的戰線,沒有前方和后方,那些被憤怒充滿頭腦的魔法師會攻擊所有和光明教廷有關的人,哪怕他們只是無辜的平民。”
丹妮卡笑了笑,說道:“而且光明教廷并沒有妥協退讓的意思。”
伊麗莎白說道:“是的,對待施暴者,妥協絕對是個糟糕的選擇。”
丹妮卡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說道:“那是當然,一旦妥協,那么之前的努力就全費了。”根據丹妮卡的惡意揣摩,光明教廷是很樂于看到那些氣急敗壞的魔法師去攻擊平民的,這樣一來可以更好的打擊魔法帝國的威望,維護自己的統治地位,并且也有了一個正大光明的可以圍剿魔法帝國殘余的名號。
伊麗莎白有些奇怪的看了丹妮卡一眼,丹妮卡的笑讓她有種特別的感覺,里面好像隱藏了很多東西。
只不過這時候的伊麗莎白對丹妮卡還不了解,不知道這是一個多么可怕而且可惡的家伙,她繼續說道:“這場戰爭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兩千多年,魔法帝國的殘余勢力被徹底清剿,唯一殘留下來的是一些圖書館和實驗室,并最終演化成了三大魔法學院。
“正因為這個原因,光明教廷和三大魔法學院之間的關系并不怎么樣,也不會有任何一個魔法師來為光明教廷服務。”
丹妮卡笑著說道:“恐怕不是所有的魔法師都忠于三大魔法學院吧?”如果光明教廷能開出一個不錯的條件的話,丹妮卡可不認為所有的魔法師都會因為一件幾千年前的事就放棄這個機會,畢竟人還是要務實的。
伊麗莎白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好說,現在的魔法師當然不是全部都懷抱著幾千年前的仇恨,但和三大魔法學院交惡并不是個很好的選擇,畢竟三大魔法學院和光明教廷之間的關系可不怎么樣,如果選擇了光明教廷,就必然要放棄掉三大魔法學院,而你也應該知道,三大魔法學院對于魔法師來說是多么重要的地方。”三大魔法學院直接傳承自古老而昌盛的魔法帝國,是真正的魔法圣地,更重要的是,那里有系統而全面的魔法體系知識,這直接關系到一個魔法師能走多遠。
聽到這里,丹妮卡問道:“我倒一直挺好奇光明教廷和三大魔法學院之間到底是個什么關系。”一般來說,這兩個大陸勢力是絕對的仇敵,奇怪的是,三大魔法學院就在光明教廷的北邊,兩者的勢力范圍是接壤的,但光明教廷并沒有說要把那幾個學院給拆掉。
伊麗莎白說道:“千年的戰爭總不會一直持續吧,畢竟刀兵一起,雙方都會受損,現在光明教廷和三大魔法學院的關系當然不會說多親密,但也不至于不共戴天,牧師和魔法師之間也可以和平共處的。”
丹妮卡笑了笑,她可不相信光明教廷真的這么仁慈和善,雖然他們比較的一直宣揚自己愛好和平,但別忘了教廷是踏著多少無辜魔法師的血走到這個位置的。
“好了,不說這個話題了。”感覺氣氛有些沉悶,丹妮卡換了個輕松點兒的話題,“我聽說教堂都有個告解室,那真的是用來告解的嗎?”
告解室是教堂里的一個小房間,信徒可以向光明教廷神職人員告解之前犯下的罪惡,而神職人員會開解他的罪過,并視情況來決定是否代表圣光赦免他的罪惡。這在普通人看來還視很有用的,但在丹妮卡這種人看來就太荒謬了,怎么會有人會把自己內心的真實所想告訴一個陌生人呢?她完全沒辦法理解。
“當然了,不然用來干嘛?”伊麗莎白白了丹妮卡一眼,好像有些不高興了。
丹妮卡則是一頭的霧水,完全不知道伊麗莎白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這其實是個誤會,在這片大陸,大大小小的教堂有很多,神職人員也有很多,有時候會沒辦法保證神職人員是否真正對圣光有著一顆虔誠的心,所以總是會出現某些個道德敗壞的家伙,在告解室這個十分私密的空間做一些十分不妥當的行為,被發現后往往也會令教廷蒙羞。伊麗莎白以為丹妮卡指的是這個,這屬于教廷的丑聞,她當然有些生氣了。但其實這種事一般只會小范圍的傳播,很快就會被教廷給壓制,所以丹妮卡根本不知道還有這種情況,伊麗莎白有點兒多慮了。
“那么告解室真的有用嗎?”丹妮卡又問道。
“當然了。”既然丹妮卡沒有直說,伊麗莎白也不好說破,她順著轉了個話題說道,“那你要不要試一試,這對于舒緩壓力很有效果的。”
“我嗎?不用了,不用了。”丹妮卡推脫著,她可沒有興趣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別人。
但沒想到伊麗莎白很堅持的說道:“試試啦,你還不相信我嗎?我可不是那些惡心的家伙,絕對會用專業的能力來開解你的內心。”伊麗莎白還是順著自己之前的思路在說,她可不會借用告解的手段來套取告解者秘密,或者趁機猥褻什么的。
惡心的家伙?什么意思啊?丹妮卡還是沒聽明白,但在伊麗莎白的堅持下,她還是打算試試,反正話是自己說的,不想說真的就隨便編一個唄。
伊麗莎白把丹妮卡帶到了圣女大教堂的告解室,那是一個很小的房間,還被一個木制的門隔成了兩半,丹妮卡進去的那一半還有一個椅子可以坐,但還是很局促,手臂都伸不開。
丹妮卡坐在那兒打量告解室的裝飾,沒多久就聽到門后傳來了伊麗莎白的聲音:“這位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告解的嗎?”
丹妮卡想了想,說道:“以前我有做過一個夢,很特別,我就說這個吧!”
夢?這又不是解夢的!伊麗莎白有些氣的想到,但還是無奈的說道:“好的,請告解。”
這是一個固定的程式,走完這個程式告解者就可以把內心的罪惡說出來了。
丹妮卡靠在椅背上,回想了一下說道:“那是一個很可怕的夢,我夢到自己被一個捕奴隊抓住。”
伊麗莎白微微皺眉,有些心疼,雖然丹妮卡說那是一個夢,這其實是一種常用的修飾手法,只是自己不愿直接面對罷了,就假托是一個夢。伊麗莎白是知道被捕奴隊抓住會有多么悲慘的,只不過她還真沒看出來丹妮卡有這么可憐的經歷。
事實上伊麗莎白又多想了,這確實是丹妮卡的一個夢,是她在從哈卡小鎮的遺跡回到南方沿海地區的時候做的夢,那時候她的身體還處于極度虛弱的狀態,精神狀態也很不好,白天昏昏沉沉的,晚上則噩夢不斷。丹妮卡那時候做的噩夢就是這個。
“我被捕奴隊抓住,然后被賣給了一個奴隸商人。”丹妮卡繼續說著,語氣有些緩慢,因為接下來的遭遇實在是太不美好了,哪怕是在夢中,丹妮卡都會覺得很難堪,“要調教好一個奴隸,摧垮她的意志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那個奴隸商人所用的方法就是餓,他會用饑餓來摧垮一個人的意志。
“他當然不會把我給真正的餓死,開始感覺到餓的時候真的很難受,胃部灼燒般的疼痛,眼睛都會紅了,看到什么都想吃,但過了這一陣就慢慢沒感覺了。這時候那個奴隸商人就會拿出食物來,接下來幾天食物都會很充足,等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就會再進行一次。他拿捏的時間剛剛好,絕不會出現對饑餓習慣的心態。而他多提出的要求也很簡單,比如說自己把衣服脫掉之類的。雖然心里清楚的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而且一旦有了這個開始,后面的事情就會很恐怖,但在饑餓的催使下,人是沒辦法保持理智的。”其實對此丹妮卡一直有個疑惑,之前的夢境還是挺真實的,但到了這時候,她的意志會有一種抽離的感覺。可能按照她自己的個性,這點兒手段根本沒辦法讓她屈服,但故事的發展其實是她屈服了,如果堅持按照原劇本發展情節的話,丹妮卡的意志會對抗,很可能她就直接醒了。所以這時候她的意志被抽離了出來,成為了一個旁觀者,看著那個夢中的人接下來的悲慘遭遇。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丹妮卡不認為這個清晰而可怕的夢是自己經歷過,或者是前世經歷過的。這應該是一個很自己關系很親密的人通過特殊的方法把這段記憶保存在了自己身體里,但那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