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瑞斯感覺周圍的風沙變得狂暴起來,期間隱隱還能看到幾道白光,那是丹妮卡把那四把柳葉刀給扔進來了,被風裹著在周邊游走,隨時準備出擊。
芬瑞斯站住了,一雙猩紅色的眼睛環顧四周,手里的彎刀依然沒有拔出來,還在鞘里面,但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出擊。丹妮卡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也不敢輕易出手,一出手自己這邊就會出現紕漏,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強大的武者,剛才那么小心都付出了左肩骨折的代價,一個小小的紕漏就可能送了自己的命。
兩人僵持了幾分鐘,芬瑞斯突然小小的咳嗽了一聲。在風沙的呼嘯之中這點兒小小的咳嗽聲他自己都聽不太清楚,但作為風沙的掌控者丹妮卡感覺到了,并且放在心上了。芬瑞斯可是個三階職業者,而且還是個武者,身體狀態應該是很健康的,這是怎么回事,還帶著病就敢來角斗場?如果不是生病的話,那么……那天他可能也在。
露茜婭和丹妮卡進貝爾城的那一天當天晚上有很多狼族人來刺殺露茜婭,結果被丹妮卡用好幾瓶毒劑給擋住了,芬瑞斯可能就是其中之一,也在那個陰氣森森的宅子里,結果不小心吸入了點兒毒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比較好辦了,丹妮卡可以使用藥劑把芬瑞斯身上因為毒劑造成的傷給引出來。
丹妮卡正在想著怎么做,突然,芬瑞斯直直的朝她跑了過來。幾個大步跨越直接來到了女孩兒面前。
丹妮卡還沒弄明白芬瑞斯怎么鎖定她的位置的,就看到一道寒光閃過,這位狼族戰士把彎刀抽了出來,攔腰朝丹妮卡砍了過去。
這下連躲都沒辦法躲,只能硬抗了。丹妮卡并不喜歡這種直接對抗的方式,近身戰對魔法師來說有點兒吃虧,但也不意味著她完全應付不過來。丹妮卡伸出一根手指,以指尖為中心構筑出一個風系魔法的護盾來。
風系魔法和土系魔法不一樣,并不善于防守,只能用風一點點的消耗對方的力道。芬瑞斯抽刀砍了過去,好像砍到了海綿上,砍進去不到十公分就砍不動了。
丹妮卡沒有和獸族戰士交手的經驗,芬瑞斯也沒有和魔法師打斗過,獸族也沒什么魔法師,有點兒法系天賦的都去學習薩滿之道了。薩滿和魔法師雖然都是法系,但進攻、防守方式完全不一樣。芬瑞斯也沒想到自己蓄力一擊會被這么擋住,結果就有點兒收不住力道了。
芬瑞斯的刀嵌在了丹妮卡的風盾之中,差一點兒就直接砍透了。雖然很驚險,但擋住了就好,丹妮卡左手甩開,把芬瑞斯的彎刀架到一邊去,右手朝他的眼睛刺了過去,在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還夾著一把柳葉刀。
芬瑞斯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女孩兒的反應這么快,自己的進攻稍稍受挫就被抓住紕漏。
芬瑞斯用力一蹬,身體傾斜向后飛了過去。
丹妮卡是雙指夾著那把柳葉刀,芬瑞斯一后撤她就夠不著了。但讓芬瑞斯完全沒想到的是,丹妮卡直接松手了,那把柳葉刀沒有任何的支撐,直接懸在空中,并且朝自己飛了過來,依然瞄準的是自己的眼睛。
剛才的交手只在一瞬間,這時候芬瑞斯已經來得及把自己右手的彎刀收回來了,他也沒有用刀去擋,而是直接用力劈了下去,正好劈在那把柳葉刀上。
丹妮卡的柳葉刀是矮人族的王子杜魯·黑鐵從他的庫藏中取出來的,即便是在矮人族打造的武器中也算是精品了,但這畢竟屬于輕武器,而且還是最輕的那種,再加上芬瑞斯的蓄力,直接把這把柳葉刀給斬斷了。
芬瑞斯剛才一蹬地,向后飛躍,等他跌落在地的時候那把柳葉刀也才掉在地上。那一刀讓丹妮卡的眼皮一跳,自己要是挨上一道能被劈成兩半了。
一個三階戰士的力量、敏銳已經超出普通人太多了,也超過丹妮卡這個魔法師不少。
剛才芬瑞斯為了躲避丹妮卡的那一刀慌忙閃避,也沒有注意平衡,他是后背沖地落在地上的。這可不是個戰斗的好姿勢,芬瑞斯感覺好像有一根繩子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正在不斷的勒。那是丹妮卡掌握的第四個魔法——風縛術,可以用風構筑成一根繩索。緊接著,兩把柳葉刀飛了過來,還是瞄準了他的眼睛。三階武者自身的防御力已經很高了,丹妮卡就算拿刀砍也未必能把他給砍傷,要想達到殺傷效果就必須攻擊要害,眼睛就是個不錯的選擇。三階武者還沒辦法把眼皮也練的刀槍不入。
芬瑞斯怒吼一聲,一匹蒼色的巨狼在他身后浮現,仰天嘯月。
還說自己和狼沒什么關系,丹妮卡心里嘀咕了一句,就看到芬瑞斯力量暴漲,直接把丹妮卡構筑的風索給震斷了,兩把柳葉刀直接被他用手掃在了地上,也不管落在地上的彎刀了,飛快的朝丹妮卡沖了過去,好像矮人族銅管炮中發射的炮彈一樣。
丹妮卡這次雙手同時施力構筑風盾,但在激活了血脈之力后,芬瑞斯直接把風盾給擊破了,一拳直接打在了丹妮卡的腹部。也好在風盾卸掉了不少力道,要不然這一拳能把丹妮卡給打穿,但即便如此,丹妮卡仍然感覺自己的內臟好像都碎了,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濺了芬瑞斯一臉。
芬瑞斯倒不怎么在意,身為戰士,浴血戰斗那是一種榮耀,但很快,他就感覺不對了,這個女孩兒的血濺到自己臉上火辣辣的,有一種燒灼的感覺。
丹妮卡被一拳打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掙扎著站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丹妮卡的血有劇毒,皮膚接觸就已經可以造成很大傷害了,更何況濺到臉上,幾滴血可能還濺到了他嘴里,簡直是找死。
丹妮卡揮動手臂,四道風索卷起了芬瑞斯的四肢,將他舉在了空中,這時候芬瑞斯的腦子已經有點兒暈了,等兩腳離地他才感覺到不對,但這時候已經晚了。丹妮卡猛一甩手,四道風索用力一拉,直接把芬瑞斯分尸了,緊接著風刃翻飛,將這位狼族戰士在半空中就切碎了,掉下來的都是肉末骨渣。
丹妮卡的血有劇毒,這是她最后的手段了,而且這種手段她并不想讓人知道。比賽前丹妮卡專門詢問過露茜婭,在角斗大會上有幾個中階職業者擔任裁判,但一般沒他們什么事:原則上來將角斗大會不限制任何攻擊手段,在賽場上怎么做都不算是違規,另外勝負的判斷也很簡單,誰活下來就是誰贏了。這樣一來就沒裁判什么事了,雖然沒什么事,但他們也得過來,丹妮卡主要防備的就是他們這幾個中階職業者。別看漫天的黃沙飛卷,這些能遮掩住普通觀眾的目光,可擋不住中階職業者,所以丹妮卡也不敢正大光明的抽出一點兒自己的血來朝芬瑞斯撒過去,至于最后分尸也是為了消除證據,丹妮卡不信那幾個家伙能從這堆肉末中找出那個家伙的死亡原因來。
雖然這場比賽漫天黃沙飛舞什么也沒看到,但最后看到肉末骨渣在天上揮灑也夠刺激血腥的了,足以滿足那些觀眾了,看臺上所有人都瘋狂的嚎叫起來,至于什么時候能想到死的是他們狼族的戰士,那就和丹妮卡無關了。
勉強走回休息室,丹妮卡正坐在椅子上處理自己的傷口,為了贏得這次比賽她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光是最后那一拳就能讓她在床上躺一個月。
露茜婭滿臉笑嘻嘻的走了過來,說道:“謝謝你,丹妮卡,你這次絕對幫了我的大忙了。”
丹妮卡說道:“沒什么,這是應該的,幫助朋友嘛!”
露茜婭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笑著說道:“是啊,這是你的獎勵。”丹妮卡和芬瑞斯是最后一場,他們比賽結束今天的角斗大會也就結束了,露茜婭直接把獎勵拿了回來。
丹妮卡看了看,一袋子金幣,大概有一千枚,這對于普通人來說是一筆巨款了,但對于丹妮卡來說沒什么大用,她可以隨時朝艾雪商會要錢。除了一袋子金幣,還有一個小木盒,丹妮卡打開木盒看了一眼,里面是一枚白色的鱗片。
丹妮卡嘴角抽動了一下,問道:“這是什么?”
露茜婭看了一眼,說道:“我也不知道,本來是沒有的,初賽勝利者的獎勵只有金幣,這是臨時加的,說是給所有勝利者的小禮物。”露茜婭也沒在意,之前甚至里連看都沒看一眼。
丹妮卡把盒子和金幣收了起來,說道:“好吧,我們回去吧,我這一身傷估計得養一段時間了。”
丹妮卡剛要站起來,露茜婭突然說道:“這個不著急。”
丹妮卡看著露茜婭,問道:“那什么著急?”
露茜婭嘆了口氣,說道:“你現在最后避一避,芬瑞斯狼族年輕一代最有天賦的一個,你把他殺了,而且是以那么殘忍的方式殺了恐怕會招來一些報復,我覺得你先躲一躲比較好。”
這話什么意思?聽露茜婭的意思,惹惱了狼族她也不打算管自己了?丹妮卡也沒有問“為什么”,直接說道:“那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怎么做?”
露茜婭說道:“先離開貝爾城吧,這里畢竟是狼族的聚集地,茫茫大草原什么地方都能躲避,只要避一避風頭再回來。”
丹妮卡嘆了口氣,說道:“那好吧,不過我要回去把繆可接出來,接下來逃命我還需要這匹馬呢!”
露茜婭焦急的說道:“都什么時候了還顧得到一匹馬?你手里那么多金幣,出去后隨時能從牧民那里買到馬啊!你還是先走吧!”說著就要拉丹妮卡。
丹妮卡反手拉住露茜婭,拿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向了她的心口,穿過衣服已經刺破皮膚了,再進去一點兒就可以插進心臟了。丹妮卡看著露茜婭的眼睛,說道:“我堅持這么做。”
露茜婭完全沒想到丹妮卡這時候敢這么做,她已經得罪死獸王一系了,要是再得罪了自己她還想不想在草原上活下去了?但心臟差點兒被**的情況下,露茜婭也只能說道:“好吧,你盡量快點兒。”這時候她的臉上已經沒有絲毫的笑意了,一雙眼睛冷冰冰的看著丹妮卡。
這時候丹妮卡臉上反而浮出了一絲笑意,一把把露茜婭推到了墻上,抽出兩把匕首穿過這個貓族小女孩兒的手掌,將她釘在了墻上。
露茜婭也很硬氣,匕首穿過手掌愣是一聲沒吭。
丹妮卡笑了笑,說道:“臨別時送你個小禮物,以后再想算計我的時候想想今天的遭遇……別說話,別給我把你舌頭割下來的理由。”
見露茜婭老老實實的靠在墻上,緊閉著嘴也不敢喊人,丹妮卡拿出一個小水晶瓶,放在了露茜婭的腦袋上,囑咐道:“不要動哦,這玩意兒掉在地上可不好玩。”
把這些布置好了,丹妮卡才邁步離開了角斗大會的比賽場,回到了住處把自己的小馬繆可牽了出來,騎上馬就朝城外跑去。
貝爾城角斗大會的比賽場地就在城邊,等丹妮卡騎著馬再次路過那兒的時候,那里已經亂了套了,所有人都蜂擁著朝幾個出口涌過去,期間踩踏而死者無數。
“我就說過嘛,那玩意兒掉在地上可不好玩。”丹妮卡嘀咕了一句,揚鞭朝城外跑去。去觀看角斗大會的有超過五千人,那一瓶毒劑能毒死上千人,再加上帶來的恐慌以及恐慌帶來的踩踏,估計逃出來的沒有兩千人,這其中大部分可都是狼族人。
露茜婭要想打擊獸王一系就必須承認丹妮卡是自己的人,如果要承認丹妮卡是自己的人,就必須為這三千狼族人的死亡負責。
凡是算計自己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丹妮卡騎著繆可飛奔在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