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的病房外,花惜語雙手捧著花,站在病房的門口。望著躺在床上小小的身影,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深呼吸,花惜語這才勇敢地邁開腳步,朝著屋里走去。
看到她的到來,李安琪伸手擋在她的面前,不悅地說道:“你來這里做什么,出去。”
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花惜語平靜地開口:“我來看望煊兒,是煜祺允許的。”說著,花惜語拿開她的手,繼續(xù)朝著前面走去。
聞言,李安琪的眼里帶著驚愕,不相信地說道:“煜祺哥哥怎么會同意讓你來,花惜語,你真不要臉。”
坐在床沿,瞧著那帶著些許紅潤的小臉,花惜語的鼻子酸楚:“信不信隨你,李氨氣,我想和煊兒單獨呆一會,你先出去。”
“不可能,你休想有機會繼續(xù)傷害煊兒。”李安琪大聲地說道,“花惜語,你出去!”
抬起頭,花惜語冷冷地說道:“李安琪,你只是煊兒一個隨隨便便的阿姨,我是他媽媽。你也不是煜祺的妻子,憑什么在這大呼小叫。出去,要不然,我可以打電話給煜祺。他能允許我來這,我說要單獨相處,他應(yīng)該不會拒絕。”
李安琪注視著花惜語的臉,想要反駁,卻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討不到什么便宜。想到這,李安琪冷哼地說道:“最好別耍什么手段,要不然煜祺哥哥不會放過你。”說完,李安琪這才不情愿地離開。
一時間,病房里只有她和小煊兒兩人。動作輕柔地拿起他有些溫?zé)岬氖终疲ㄏдZ的心里咯噔一聲。緊緊地握著,花惜語輕聲地說道:“煊兒,我很少這樣握著你的手吧?在你眼里,應(yīng)該很不想承認(rèn),我是你的親生媽媽吧。”
床上的小煊兒沒有說話,仿佛在那安靜地聆聽著。瞧著那小小的臉龐,淚水不知不覺便已經(jīng)在她的臉頰上滾落。沒有心思去抹去,花惜語苦澀地說道:“煊兒,還記得那天你問我的話嗎?其實,我并不是恨你,只是害怕,沒有勇氣去接受你。”
對花惜語而言,買子宮產(chǎn)下的孩子,是她的禁忌,不敢提起的傷口。也因此,在知道小煊兒就是那個孩子的時候,花惜語本能地想要遠離。她甚至害怕和小煊兒的相處,那種恐懼的心理會不自覺地影響她。就算她想要表現(xiàn)得很隨意,心里還是會有一些不自然。
將他的手背放在臉頰上,花惜語哽咽地說道:“煊兒,其實我很后悔那天誠實地回答你。要是你沒有生氣地離開,要是我能及時追上你,是不是你就能好好地活著?煊兒,對不起。”
想到目前和談煜祺的現(xiàn)狀,淚水滾落得更加兇猛。哭了不知道多久,花惜語這才停下。抹去淚水,猶豫地抬起手,手掌落在他的臉頰上。感受著他的溫度,溫柔地輕撫著,花惜語柔聲地說道:“煊兒,希望你能早點醒來。只要你能醒來,我一定好好呵護你。”
小煊兒的昏迷不醒,讓花惜語內(nèi)心愧疚不已。同時也讓她明白,其實她已經(jīng)沒有像想象中那么排斥他。而且,只有小煊兒醒來,才能夠洗刷她的清白。
“煊兒,其實……要是你永遠地睡著,我和你爸爸估計也完了。他不信我,我也沒辦法證明清白。所以煊兒,我求你,一定要早點醒來,好嗎?”花惜語握著他的手,央求地說道。
小煊兒的雙眼緊閉著,屋內(nèi)只能聽到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傳來。見狀,花惜語輕輕地嘆氣,笑著說道:“我會等你哦。”
病房外,嚴(yán)諾和談煜祺并肩地站著,看著房內(nèi)花惜語和小煊兒的交流。瞧著談煜祺轉(zhuǎn)身,嚴(yán)諾便跟了過去。來到他的身邊,兩人并肩站在走廊的窗戶前。“我覺得花惜語不像是在演戲。”嚴(yán)諾輕笑地說道,“這件事情,會不會另有隱情?”
注視著前面,談煜祺低沉地回答:“其實我一直不相信是她,但始終找不到證據(jù)證明她的清白,也不能說服我自己。”
拍了拍他的肩膀,嚴(yán)諾認(rèn)真地說道:“有的時候不僅是要相信證據(jù),也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個人的眼睛不會騙人,花惜語的眼神清澈,不是那種功于心計的人。”
談煜祺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沉默。表情清冷,無法讓人讀懂他的心思。
花惜語和談煜祺的冷戰(zhàn)還在繼續(xù),生活也不會因此而停歇。不想自己有胡思亂想的時間,花惜語便將全部的精力和時間用在工作上。也慶幸,這段時間公司比較忙碌。
今晚,花惜語要出席一場宴會活動。穿著修身的晚禮服,因為小腹還不明顯,花惜語看不出任何懷孕的感覺。穿著五公分的高跟鞋,花惜語有些不適應(yīng)。這段時間為了養(yǎng)胎,花惜語一般都是穿平跟鞋。
陳助理走到她的身邊,提醒地說道:“總裁,晚上應(yīng)該會有不少人敬酒。”
“所以我?guī)銇砝病!被ㄏдZ輕笑地說道。
來到宴會現(xiàn)場,瞧著其余的商界人士已經(jīng)在那熱絡(luò)地聊天。看到她前來,紛紛熱情地說道:“花總,歡迎歡迎。今天你能來,是何某人的榮幸。”
客氣地點頭,花惜語的唇邊帶著和煦的笑容:“何總,能夠被您邀請,也是我的榮幸。”
“今晚我安排了一些助興表演,花總一定要好好喝,好好玩。要不然,那就是我招待不周。”何總笑瞇瞇地說道。
抱歉地施禮,花惜語不好意思地說道:“想必何總已經(jīng)聽說我懷孕的事情,所以今晚我負(fù)責(zé)吃,我的助理負(fù)責(zé)幫我喝酒,這樣成嗎?”
聞言,何總連忙笑著說道:“好好,差點把這茬給忘記了,一直都沒來得及恭喜花總。談總,今天怎么沒有一起來?”
提起他,花惜語的眼里快速地閃過什么,鎮(zhèn)定地回答:“我和我先生都喜歡公私分明。”
簡單地回應(yīng),卻解釋了沒有一起來的原因。何總理解地點頭,正要開口的時候,欣喜地看向不遠處:“談總,嚴(yán)總。”
身體瞬間僵硬,花惜語緩緩地轉(zhuǎn)身,只見談煜祺單手抄在褲袋里,淡然地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看到他,花惜語的嘴唇輕啟。自從那天離開談價,花惜語便再也沒有見過他。明明是世界上最親密的關(guān)系,卻已經(jīng)完全成了陌路。這么想著,談煜祺的心中不是滋味。
看到他走來,花惜語不自覺地抬起腳步,收回視線離開。陳助理見狀,輕聲地問道:“總裁,為什么不和談總打聲招呼?要不然,別人會有想法。”
苦澀地笑著,花惜語緩緩地說道:“看到我只會讓他心堵,還是不見得好。”
陳助理明白他們的矛盾所在,只能輕嘆,說道:“相信遲早,談總會想清楚。”
花惜語沒有回答,只是望著前面,余光卻不自覺地落在他的身上。
緊接著,宴會開始,宴會舉辦者安排了很多游戲活躍氣氛,整個宴會顯得融洽。因為花惜語不能喝酒,陳助理便一直代勞,喝了不少,以至于不停前往洗手間。
花惜語出乎禮貌,只能在那喝飲料,也因此喝了不少。有意識地想要遠離談煜祺,卻在不知不覺中,她和談煜祺之間只隔著半米遠的距離。驀然回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
花惜語的嘴唇微動,還未開口,談煜祺卻已經(jīng)率先移開視線。那神情,與陌生人無異。見狀,花惜語澀笑地垂下眼簾。斂起心神,花惜語重新將目光轉(zhuǎn)向舞臺。
就在她欣賞游戲的時候,有調(diào)皮的孩童忽然在人群里穿梭,不小心推了花惜語一下。花惜語本能地往后退步,高跟鞋不穩(wěn),花惜語身體立即往旁邊傾斜。
就在花惜語就要摔倒的時候,談煜祺下意識地伸手,快速地扶住她的纖腰。手臂用力,阻止了她要摔倒的舉動。隨即用力,將花惜語穩(wěn)穩(wěn)地扶住。
瞧著沒有摔倒,花惜語輕輕地松了口氣。抬起頭對上他清冷的目光,花惜語的呼吸加快了幾步:“謝……”
她的話還沒說完,談煜祺已經(jīng)淡然地拿開手,神情平靜地轉(zhuǎn)向他處。看到這舉動,花惜語慢慢地垂下眼簾。看著腰間失去他的溫度,花惜語有片刻的失神。“還是謝謝你。”花惜語輕聲地說著,抬起腳步,朝著前面走走去。
目送著花惜語的背影離開,談煜祺始終安靜地沉默。嚴(yán)諾站在他的身邊,輕笑地說道:“看來你還是很關(guān)心她,下意識的舉動,最能說明你的心意。你今天來這,不就是因為她會來嗎?”
談煜祺端起香檳,掩飾著臉上的不自然,解釋地說道:“我只是看她有沒喝酒。”
聳了聳肩,嚴(yán)諾調(diào)笑地說道:“真的?你確定不是因為想她?”
臉頰上的熱度有些升高,談煜祺故作鎮(zhèn)定地輕咳一聲。見他不說,嚴(yán)諾端著酒杯離開。談煜祺放下酒杯,神情冷然地走向門口。她既然走了,他也沒有留下的必要。
看向他的背影,嚴(yán)諾戲謔地說道:“口是心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