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把心一橫,索性先應下來,再做打算。痛快道:“沈總,我之所以敢打著電話和您約時間,自然是到了錢總的全權授權。其實我們錢總原本是打算自己來的,也擔心有些事情我說不明白。但是沒辦法,有更重要的事情急著去做,所以只能讓我來。還請沈總別見怪。”
沈墨笑笑,不和他說這些沒用的冠冕堂皇的話,直接道:“我知道一定是錢銳來不了,才讓你來的。但是他這個‘來不了’,可絕對不是因為什么不得不去處理的急事,而只是因為他自己不想來而已。”
“你們萬象是娛樂界的龍頭老大,這是多年來無人敢反駁的事情”,沈墨道,“身為萬象的老總,錢總自然不可能面對面的和我談兩個小藝人之間的紛爭。昨天能打電話給我,想要在電話里解決這件事,已經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了。我領情還來不及,怎么會怪罪?”
沈墨的聲音滿是笑意,問道:“你說是不是啊,謝總監?”
這時候,沈墨越是笑著的,謝平就越是心慌。被沈墨直接說出了這個中關系,謝平一時真不知道該真沒回答的好。
好在沈墨并沒有為難他,根本就沒有在等他的答案,而是笑道:“好了謝總監,我也不為難你了。這樣吧,如果你一個小時能到奧宇的話,就在上午過來。如果到不了,下午我們再約時間。”
“能到的能到的”,謝平忙道,“我現在就從萬象出發,這時候又不是高峰期,道陸應該暢通得很,應該半個小時就能到奧宇了。不知道我現在過去,沈總方便嗎?”
“現在可以”,沈墨道,“那你過來吧。”
謝平放下電話,心里還有些后怕呢。沈墨這女人,怎么就這么厲害呢?‘
這女人的本事,要遠比傳言中的更強啊!
大話已經說出去了,自然要去請示錢總一下。
其實這活兒,是費力不討好的。
可想而知,沈墨那邊提出的條件一定極其苛刻,所以不管怎么樣,只要他應了下來,回來一定會遭到錢總的埋怨。
但是有什么辦法?既然錢總讓他出面聯系沈墨,他總要把實際情況和錢總說一下的。與其到時候讓錢總說他沒有決斷,還不如自己先決斷下來,如果錢總不同意給他全權處理的全力的話,他再回復沈墨,說錢總會另行處置,不就行了?
反正都是商場摸爬滾打出來的人,沈墨也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笑話他的。誰不知道頭上有老板、老板頭上還有“大老板”、還有利益權衡幾個字懸著?所以為了利益而有些許變故,實在不足為奇。
去把沈墨的話和錢銳說了,錢銳果然道:“不錯,你做的不錯。”
“既然讓你辦,事情自然是要教給你全權負責的”,錢銳道,“要是你剛才說你做不了主,等下談判的時候,沈墨難免會看輕了你,這對咱們可不是什么好現象。”
“是啊”,謝平只好硬著頭皮笑道,“所以我就先應了下來,打算請示了錢總之后,再決定去不去。錢總,您還有什指示嗎?比如說,咱們萬象的底線在哪里,有哪些事情是不能同意的?”
還是問的越清楚越好,免得出差錯太多。
錢銳沉默了半晌,道:“因為不知道沈墨那邊會提出什么要求,所以暫時也沒有什么底線而言。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相信你的辦事能力。”
謝平心里嘟囔一聲,心想你這哪里是相信我的辦事能力?而是你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錢總,沈墨那女人好厲害。我說謝總您有更重要的急事要做,所以才不能親自去。但是這女人卻是絲毫不給面子,猜出了謝總您派我去和她接洽的原因,而且還直接說了出來。”謝平道。
聽起來像是隨意閑談,但實際上,就是要讓錢銳下不來臺。
能被一個女人如此肆無忌憚的侮辱,可見錢銳這人,在商場上本事也不怎么樣。
但是錢銳卻并沒有意識到他這話的意思,而是皺眉道:“沈墨這女人,辦事狠辣果決不說,就連在說話方面,都是絲毫不留情面的。”
“可能是仗著有蕭家撐腰,所以難免脾氣大一些”,謝平笑道,“這次去和她接洽少不了小心謹慎一點兒。”
錢銳點點頭,道:“你去吧。務必把這事妥善解決。”
其實沈墨覺得,對方根本就沒有必要算計這么多。因為在他們已經占據輿論高低的情況下,根本不需要再找萬象的麻煩。沈墨這么做,倒并不是因為做生意要“以和為貴”,而只是想要讓萬象的人明白一個道理——他們奧宇以德報怨,方是大企業之風。
不像萬象那般,明明是自己那一方做錯了事情,卻還有臉理直氣壯的來找她發問、卻還想要敲詐他們一部戲出去。
笑話!她怎么可能幫萬象捧陳澤熙?這部戲投入了這么多財力、資源,為的就是捧沐九歌。
沈墨一聲冷笑,隨意刷著手機,等著萬象的錢總監過來。
這位謝總監也是一個守時的人,說是一個小時之內一定能到,果然,只用了四十分鐘。
“謝總監”,沈墨并未起身,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沙發,道,“坐吧。”
謝平坐在沙發上就開門見山,直接痛快道:“沈總,我們覺得,既然奧宇這邊,也是要用澤熙繼續拍,我們兩方就是在不宜把關系搞得太僵。現在既然各自的說法都已經公布到網上了,就由網民們來自己論斷吧,是是非非,咱們自己就不要計較了。”
沈墨笑笑,道;“謝總監,你這是來求和啊。求和,可是要有誠意才行。”
謝平道:“沈總,這一次奧宇的戲用了我們萬象的陳澤熙,下一步我們萬象也要拍一部熱門ip改編劇,這一次,我們你也啟用奧宇的藝人。沈總覺得,這樣是否可行?”
沈墨笑道:“這事情咱們再議。如果咱們兩方積怨太深,就算你們啟用我們奧宇的藝人,也未必會給她什么好角色。既然如此,我們何必要把自己的演員白送出去?更何況現在我們奧宇自己的劇就很夠用了,即便不給藝人接其他公司的活兒,藝人也不會有什么怨言。”
謝平聽出了沈墨是不想要配合的意思,道:“沈總,那您說,我們怎樣才算是有誠意呢。”
與其再自己想什么法子,還不如把這個權利交給沈墨,讓沈墨自己提出來。如果可行的話,他們照辦就是了。
反正這一次來主動求和,也沒想要要什么臉面回去。
“謝總監所說的不宜把關系鬧得太僵,意思是,想要讓我們奧宇主動向陳澤熙賠罪?”沈墨確認般問道。
“哪兒能啊”,謝平道,“我們也知道九歌是一個倔脾氣的人,所以怎么敢要求沈總您,給九歌下達這樣的命令呢。”
“更何況這種打架斗毆的事情,的確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到底澤熙也略微動了手兒”,謝平慚愧道,“既然如此,也實在談不上什么賠禮道歉之說了。”
“哦?那是怎么個化解之法呢?”沈墨是明知故問。
因為這話,如果從她的嘴里說出來的話,未免有些太便宜了萬象,豈不讓人認為她是一個婦人之仁的蠢材?但是從萬象的嘴里說出來,結果可就大不相同了。
這會讓人覺得她是大人有大量、不會得理不饒人;會讓萬象更加感念奧宇一些。
冤家宜解不宜結,斯說以后肯定和萬象是敵對關系了,但是這種敵對關系的源頭,她覺得不應該從她開始。
“我想……”謝平道,“當然,這也是錢總的意思、所以萬象的意思是……現在澤熙不是住在病房里呢嗎?所以身為同劇組的演員,九歌偶爾去關心他一下也是應該的。兄弟們之間玩鬧過分,傷了和氣,但卻都是生性善良豁達的人,于是上演了病房里的一笑泯恩仇。這戲碼,自然會引起一直好評。
沈墨笑笑,道:“可是這樣一來,難免會有人說九歌大人有大量,不和陳澤熙一般計較。或許討伐陳澤熙的人會更多了,這樣,謝總和錢總也不擔心?”
“嗨……”謝平道,“娛樂圈兒的名聲嘛,從來都是時好時壞的。這一陣子你做了什么大好事,群眾們就都感激你,下一陣子你做了什么不小心的錯事,公眾們就開始一股腦兒的往你身上潑臟水。”
“所以啊,其實公眾的態度倒是并不十分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需要讓陳澤熙那邊消氣”,謝平道,“所以啊,九歌如果能夠去病房看望陳澤熙的話,陳澤熙自然覺得這是公司的公關有效,自然覺得九歌是在主動示好服軟。這人嘛,總是愛面子的,尤其是生活在約了圈兒內的人。”
“如今陳澤熙之所以憤怒,還不是因為丟了面子?”謝平道,“但是咱們讓他把面子撿回來,一切不就好辦得多了?他不別扭了,以后該拍戲拍戲,該宣傳宣傳,不是挺好?”
謝平打算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來說服沈墨。但是殊不知,沈墨其實早就要這么做了。就算謝平不來說這些,她也會找機會讓人去陳澤熙病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