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好不好的,就只是做事而已”,陸嘉逸看了葉詩雅一眼,眼中的神色并不友善,“葉小姐,我覺得雖然未來這些天,我們要在一個屋檐下,但最好還是互不干涉。”
“當然會互不干涉”,葉詩雅笑道,“放心,雖然我來這里的目的,的確是監視陸總你,但我要保證的,就只是陸總你不反水就行了。至于你和沈總在樓上卿卿我我,我是問都不會問的。”
“那就好。”陸嘉逸道。
之前陸嘉逸和葉詩雅的關系還算不錯,陸嘉逸也是很給葉詩雅面子的。但是現在……葉詩雅將那件事情賣給王若曦是一方面,葉詩雅對李天那個瘋老婆做的事情,則是最重要的一方面,這讓他對葉詩雅這個女人很反感。很難想象,一個女人怎么可能心很無恥到這種程度?這和殺人有什么區別?
偏偏她對外界所表露出來的,是這樣一副偽善的嘴臉。
這讓人覺得很惡心。
對于這樣的女人,他真的覺得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
但若是把這種反感做得太明顯了,也不太好。因而既然已經下樓了,還是在樓下轉了一圈兒,看了下這房子里的配置,這才重新上樓去。
在樓上的兩個房間中猶豫了一下,一個是墨墨所在的房間,另一個是空著的房間。最終,還是去了墨墨所在的房間。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她躺在床上安恬的熟睡,這一刻,一切竟是如此安好。忽然覺得,就算她一直這樣睡著不醒,也挺好的。只要她在他的身邊,只要他能看到她,就好。
可她總就會醒來,醒來之后,她與他,一定是敵對的。
陸嘉逸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沈墨,就這么怔怔地看著,一刻也舍不得收回目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看到沈墨的眼睛動了一下。
只這一下,陸嘉逸就覺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這一刻,竟然有想要逃走的沖動。
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就這么看著墨墨,等著她醒來。
沈墨覺得頭很沉,但陽光有些刺眼。對之前的事情,她是有意識的,知道自己是被人下了藥,給擄走了。她還記得,在那之前,她正向陸嘉逸招手。可奇怪得是,印象中,陸嘉逸并沒有過來救她。這是怎么回事呢?嘉逸沒有過去救她……是因為來不及了,還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要過來?
意識漸漸清醒她覺得,應該是后者。因為當時路上的車輛并不多,陸嘉逸想要過來救她,應該是很容易的。可是她掙扎了那么半天,陸嘉逸卻一丁點兒反應都沒有。
睜開眼睛,看看自己是在哪兒。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尤其是窗戶。窗戶外面有鐵柵欄。而陸嘉逸,就坐在她身旁。
沈墨的手撐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起身。看著陸嘉逸,卻是問道:“嘉逸,是你救了我?”
心底里,知道回答一定是否定的,但卻還是想要這么問。似乎……只是想要卡看他是否誠實而已。
“嗯。”沈墨看到陸嘉逸點點頭,但卻是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嘉逸,謝謝你啊。”沈墨故意笑道。
“沒關系……你要吃東西嗎?我叫點兒外賣。”陸嘉逸起身,自然是有些尷尬的。
沈墨笑道:“我不吃了。你給蕭北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我。讓蕭北帶咱們出去吃,好好兒宰他一頓。”
“墨墨,你剛醒,不著急。休息一會兒再說吧,看看身上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陸嘉逸道。
“沒什么不舒服的……”沈墨直接起身,下床,也不看陸嘉逸,就往門外走。
“墨墨!”在她的手拉到房門的時候,陸嘉逸拽住了她。
“怎么了?”沈墨回頭,看向陸嘉逸,嘴角含笑。
陸嘉逸看出了問題,看出了沈墨一直都是在逗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墨墨,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他很討厭她這種仿佛看熱鬧的態度。她可以和他吵、可以和他鬧,但是不可以這樣冷靜、這樣居高臨下的看他的笑話。
“嘉逸,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沈墨問道。
“但你現在還不能出去。你要做什么,我去幫你做。”陸嘉逸道。
沈墨四下看了看,并沒有看到自己的包。笑道:“我要去找我老公啊。你覺得我自己去做不方便,你幫我去。”
陸嘉逸的臉色沉了又沉,但最終,卻只是說了聲:“行,你等一下。”
說完,就繞過沈墨出了門。
“嘭”的一聲,很重的關上了房門。
他并沒有鎖門,因為他并不排斥讓墨墨出這個房間。以后的日子還長還著呢,他希望墨墨能在這個房子里自在一些,這樣他也能自在一些。只是樓下有一個礙眼的人……似乎他們自在不了。
“沈總醒了?”葉詩雅就坐在沙發上玩兒手機,仿佛雷打不動似的。
“恩。”陸嘉逸應了一聲。
“你叫外賣吧,咱們吃點兒東西。”陸嘉逸道。
“行”,葉詩雅很是痛快,也很是客氣,“沈總和陸總想要吃什么?”
陸嘉逸說了聲“隨便”,就去找沈墨的包。手機是絕對不能給墨墨的,電話卡也不能讓她用了。
將沈墨的sim卡拿出來,到一樓衛生間去,讓馬桶沖了下去。手機留了下來,卻是放在自己的兜里。
“定了泰國菜,我們三個人,四菜一湯夠了嗎?”現在的葉詩雅,脾氣真是好得很呢。
“夠了。”陸嘉逸道。
對陸嘉逸的態度,葉詩雅并不介意。已經百煉成鋼了,不管別人對她是什么態度,只要她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自己自在了,就行了。
沈墨并沒有出去,因為她現在想要做的,并不是逃走,而是想要看看,陸嘉逸到底要干什么。
嘉逸這么做,總不可能是鬧著玩兒的。所以一定是做了充足的準備的,從窗戶的護欄上,就可見一斑。所以她想要逃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但也可以很肯定,嘉逸不會傷害她。只是,這“傷害”中,卻并不包括那一層。
她現在懷孕了,所以她不是只身一人在這里,她有顧慮,她就不能惹惱了陸嘉逸。不然自己受罪是一方面,有可能會傷害到孩子。
所以……她要和嘉逸周旋,但卻不能是笑臉周旋,因為嘉逸討厭她的笑臉。這時候,他想要看到的,應該是她和他吵。可吵鬧的事兒,她是做不出來的。因為此時她在這里,就已經對陸嘉逸徹底失望了。對于一個已經讓人很失望的人,她不愿意浪費時間。
吵鬧是做不到的,所以就只有冷漠。冷漠的樣子,至少表明自己是生氣的。這樣一來,嘉逸總不至于像剛才那么惱怒。
沈墨看了眼窗外,苦笑了一聲。現在她和嘉逸之間,真的就只是這種互相算計而已。
她還記得,仿佛就在剛剛,她在馬路邊向他招手……那一瞬間,恍似又回到了多年前。只可惜,他親手毀了她的這一錯覺。呵呵……也是啊,既然是錯覺,有什么可毀的?原本就不是真的。
沈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胡思亂想什么,只覺得自己的心很冷、很沉……
蕭北下了飛機,第一時間給史蒂文去電:“操盤手已經收手,我想你也發現了。說吧,接下來的要求是什么?”
“蕭先生真是個痛快人啊……”史蒂文笑了一聲兒,“接下來,蕭先生什么都不用做,就只是休息幾個月而已。放心,只要您肯不亂動、肯安安分分的休息一段時間,您太太是絕對不會有事的。但是如果您輕舉妄動的話,我可就說不準了。畢竟您也知道,在現在這個局面上,我是不懼怕弄得魚死網破的。”
“蕭先生,您覺得,如果你是我的話,是自己死呢,還是拉上一個墊背的一起?”
蕭北冷笑一聲,道:“史蒂文,我還以為你有什么高招呢。搞了半天,原來只是個拖延之術而已。”
“我自己也知道,這的確不是什么高明的招式,但卻是最有效的招式。”史蒂文道。
其實蕭北也是清楚的,知道這是最有效的招式。
“史蒂文”,蕭北道,“我知道你這人不是什么君子,但是我相信,只要我真的給你時間讓你翻盤,你是不會對我太太做什么的。因為你知道,但凡我太太有一丁點兒閃失,我對你的反擊,可能要比之前的法子更有效。”
“當然”,史蒂文笑道,“雖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也不是絕對的小人。所以您放心,最終您太太一定會毫發無損的回到您身邊的。呵呵……”
“好。我就休息一段時間”,蕭北道,“但不會太長,幾個月是不行的。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不夠……我想史蒂文你也是不愿意落得魚死網破的結局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在一個月之內,在我的耐心耗盡之前,收拾你的爛攤子。”
“既然蕭先生你這么痛快,我這邊怎么能跟不上力度?放心,只要蕭先生你真的能做到按兵不動,一個月,咱們一定和平收場。”史蒂文道。
蕭北掛斷了電話。
一個月之后和平收場?除非他是傻子,才會相信史蒂文的話。一個月之后,史蒂文的危機解決了,手中又握有墨墨,不報復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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