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讓她站在門口兒別動干什么?難道有人來接?
“你在哪兒呢?”沈墨問道。
“你身后。”蕭北道。
“啊……”沈墨回身,果然看到蕭北剛從一樓電梯里出來。
可巧兒不巧的,他的身后跟著傅子源和傅清暉,但蕭北顯然沒有搭理這父子二人的意思,而是直接走到他身邊來。
傅子源和傅清暉認出了蕭北,兩人正在低聲說著什么。
“你這時間掐算得也太準了吧?”
“我這邊剛好也散場了,看到你出來,沒趕上你的這趟電梯。”蕭北輕描淡寫的說道。
“呃……呵呵,真巧啊。”沈墨道。
所以蕭北的意思是說,不是故意跟著她到這邊來的,而是剛好在這邊吃飯而已?
“沒想到沈總出來談生意,還要帶著自己的老公啊,呵呵……蕭先生,幸會幸會。”傅清暉已經走到了蕭北身前,向他伸出手來。
但蕭北只是點點頭,并未和他握手,而是道:“傅總要和我太太談合作,這是你們清暉和陸氏的事兒,我們兩方,還是裝作不認識得好。”
“呵呵……”傅清暉尷尬地收回了手,明顯有些不悅,“都說蕭董這人高傲得很,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哈哈……看來外界的傳言,并非都是假的。呵呵……”
顯然他所指的,是那些對蕭北評價不太好的傳言,比如說——情商低之類的。
“分對誰”,蕭北道,“如果是不配和我來往的人,是是不屑于敷衍的。但如果是我瞧得上的人,我對其還是相當客氣的。比如說我現(xiàn)在還能站在這里和傅總你說上幾句話,就是看在我太太和你們有合作的份兒上。”
“呵呵……”傅清暉笑得更加尷尬了。
因為蕭北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因為他和沈墨有合作,這幾句話他都不會和他說的。看起來字面兒意思是給傅清暉面子,實際上卻是在貶低傅清暉。
傅清暉也是個聰明人,蕭北這樣的一番話,他怎么能聽不明白?
但并不敢得罪蕭北。不僅僅傅清暉如此,就連他那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绔的兒子,此時也不敢吭聲。只是拉了下他老爸:“爸,我們還有事兒呢,別再這兒浪費時間了。”
“嗯。”傅清暉應了一聲。
然后和蕭北道:“蕭董,我先告辭。”
并沒有等蕭北的回答,就和他兒子上了車。因為他知道,蕭北是絕對不會回答他的。
“你干嘛啊?”沈墨拉過蕭北,低聲道,“好歹也是要談合作的人,而且我們陸氏是一定要拿下清暉數(shù)碼的,你這么給人家臉色,不是讓我為難?”
“那你剛才怎么不攔著我?”蕭北道。
“我……”
“不還是想讓我?guī)湍愠鰵猓俊笔挶弊旖呛荒ㄐσ狻?
被蕭北看穿了,沈墨也只能保持沉默。但蕭北也太神奇了些吧?這么料事如神?
不但“恰好”和她在一個飯店里吃飯,而且還能如此準確無誤地料到,她在傅清暉那里吃了閉門羹。
“上車。”蕭北道。
“哪兒啊?”沈墨四下看了看,并沒有看到哪輛可能是蕭北的車。
“這輛。”蕭北指了下一旁的一輛黑色奧迪a8。
“忽然這么低調了?”沈墨道。
蕭北笑道:“沒辦法,異地他鄉(xiāng)么。”
沈墨撇撇嘴,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辭。
“是這邊一個朋友的新車,讓我開幾天。”蕭北道。
“你還有朋友?”沈墨更加不相信。
蕭北看了她一眼:“潘闖的一個朋友,朋友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
“你倒是挺好交際的哈!”沈墨笑了一聲兒,也不知道是正話還是反話。
“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和傅家父子的談判一定不順利?”
“因為我看過了楊子明給你的資料,趁你早晨上廁所的時候看的。這樣的價格,一定遠遠低于傅氏父子的預期,他們怎么可能給你好臉色?”蕭北道。
蕭北說偷看了她的資料,但卻說得如此坦然,這樣的氣度,也真是沒誰了。以至于沈墨就算想要批評他幾句都覺得自己沒有立場。
“明天去哪兒玩兒?”蕭北問道。
“哈?”沈墨眨了眨眼,“玩兒什么啊,明天還要和傅氏父子正式談判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談判完全進行不下去。”蕭北道。
“我……”沈墨握緊了拳頭,很想要像蕭北招呼過去。
“明天他們一定會給你打電話取消談判的,然后等陸嘉逸來。然后陸嘉逸會拖著他們,至少會拖他們五天以上。但是在這個過程中,為了表明陸氏的確有收購的意思,你還是要留在b市。所以你是想要這些天里一直窩在賓館吃泡面?”
沈墨真的很想要把蕭北的腦袋給撬開了,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哎……”但最終,卻也只好道,“你要是沒什么事兒的話,你安排吧。”
其實心里已經猜到了,蕭北是一定沒什么事兒的。因為此時,蕭北是往她的酒店開,而她事先并沒有告訴蕭北她住在百匯。就算蕭北查看了楊子明給她的那個文件袋里的所有東西,知道了她的住處,如果沒有事先做一番準備,也不可能連導航都沒用,就直接從飯店如此輕車熟路地開到酒店去。
“對了,你住在哪兒啊?”到了酒店樓下,沈墨象征性地問了一句。
但已經有所察覺了……
果然,只見蕭北指了指樓上:“8013,你隔壁。”
沈墨咬咬牙,只得說了聲:“你贏了。”
為了保護他的女兒不受傷害,他也真是夠拼搏的了。
但到了八樓,蕭北卻并不回他的房間,而是很自然地跟著沈墨進了她的8012。
“陸嘉逸也太小氣了,好歹是為公司出差,就這種規(guī)格的待遇?”
“怎么了啊?我覺得挺好的了。我是為公司出差,要住在豪酒店里撐面子,但也不至于非要住在總統(tǒng)套房里吧?我們公司‘總’級別的這種待遇都算好的了,好歹是個七八十平的房間呢。”
“你真容易知足……”蕭北試了下水溫,“沒人告訴你,百匯是所有同級別酒店中設施和服務質量最差的?”
“我又不要服務……”沈墨說著,忽然看了蕭北,靠在衛(wèi)生間的玻璃墻體上看著他,“需不需要我為你叫‘客房服務’?”
從沈墨口中說出的那四個字,顯然和正常人所能理解到的完全不同了。
“呵呵……不需要。”蕭北道。
但看了沈墨的小腹一眼,搖搖頭:“還不如不懷孕呢……你說女人懷孕,為什么非要十個月?這十個月可怎么熬?”
“我說了啊,你可以去找‘樂子’,我不會攔著你的。反正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你覺得我是嗎?到現(xiàn)在你還這么覺得?”蕭北看著沈墨,眼含笑意。
弄得沈墨被他看得一陣脊背發(fā)涼,心虛起來。
“你不是,你是很理智的,你是一切為了下一代。”沈墨哼哼了一聲兒,仍舊嘴硬。
“就連傅清暉那樣的人,都不惜作孽也要找女人生個兒子出來,我想要兒女雙全,不為過吧?更何況還是和我愛的女人生,又不是為了孩子而去找別人……”蕭北說著,已經將沈墨抵在了墻角,“所以說,你有什么好別扭的?我愛你和讓你給我生孩子,這兩點很沖突么?到底抑郁個什么勁兒?嗯?”
沈墨發(fā)現(xiàn),在和蕭北的較量中,只要她稍微弱一點兒,蕭北就會迅速反攻,然后徹底占據主導地位。此時的蕭北,顯然已經不是今天之前那個對她俯首帖耳的、聽話的小苦力了。
“你起開!”沈墨料定了蕭北不敢太攔著她,所以用力推開了蕭北,跑到床上去了。
但卻發(fā)現(xiàn),這樣一來,卻是又把自己逼入了死角。
“喂……我懷著你女兒呢!你別胡來啊……”看到蕭北已經控制住了她,沈墨提醒道。
但今天的蕭北,顯然和昨天的已經大不相同了,他找回了主場,就拿她的話當耳旁風了。
“喂……”話還沒說完,嘴巴就已經被蕭北給堵住了。
總算撐到蕭北松開了她,聽得蕭北道:“這種程度又不是不可以?你不會真想讓我徹底當和尚吧?嗯?”
“嘖……你起開!壓著我女兒了……”沈墨用力推開了他。
“哎?你說傅清暉那種人?什么人?你對他很了解嗎?”
蕭北順勢靠著枕頭躺在床上,摸了下沈墨的肚子,道:“我剛查過他。他不喜歡女人,這在b市商界不是什么秘密。據說他老婆是真的得了抑郁癥,很嚴重的那種,不是你的這種孕期抑郁。活活郁悶死的,而且還死得很不光彩,三十多歲的時候就在家里割腕了。”
“誰是孕期抑郁?你才是孕期抑郁!你全家都是孕……算了,也不能這么說。只是你查人家這些隱私干嘛?你也要和他合作?”
“因為你要和他合作”,蕭北道,“必要的時候,這些都是有用處的。只不過如果能以和平的方式達成這次合作,最好還是不要用上這些。拿這些隱私去做文章,有些卑鄙。”
沈墨掃了掃掉了一床的雞皮疙瘩……難怪她覺得傅清暉在外表上有些太考究了,原來是這個原因。可是你坑一個好女人給你生孩子,這就不太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