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開車直奔蕭氏龍騰,夜晚的龍騰大廈,幾乎都是漆黑的,只有八樓和一樓大廳處是亮著燈的??雌饋磉€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太太,您來找蕭總嗎?”前臺小姐迎了上來,一臉為難。
沈墨看到她的樣子,有些好奇,心想每次我過來,你不都只是鞠躬迎接嗎?今天這是怎么了?
“怎么?不方便嗎?”沈墨道。
前臺一臉為難,但可能沒有得到什么確切的指示,所以忙認錯道:“不好意思太太,讓您誤會了。太太請。”
沈墨滿心狐疑,直接帶著搖搖到了亮燈的八樓。
八樓是研發部,這么晚了蕭北在加班,而且只有研發部開著燈,顯然蕭北是在這里了。
“太太,蕭總他……在忙?!笨吹缴蚰^來,周秘書忙迎了上來,也是和前臺一樣的表情,一臉尷尬。而且,還有些提防之感。
沈墨的目光直接越過周秘書,看向蕭北,向他擺了擺手,指了指自己手里的飯盒。
蕭北的目光略一停頓,便吩咐道:“讓太太進來?!?
十幾個人圍坐在會議桌前,一個個都是焦頭爛額的樣子,緊張地在圖紙上設計著什么。
“有什么新產品要急著推出嗎?怎么這么加班加點的?”沈墨笑道,“大家吃飯了沒有?如果方便的話,我幫大家定夜宵?”
幾個主管兒和主力員工們,都尷尬地看著沈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而且,沈墨從他們得眼中,沈墨同樣看到了……警惕。
這是怎么回事?
“蕭總”,一個坐在最鄰近蕭北位置的中年男人起身,直接道,“我覺得在這個時候,太太還是應該避嫌的好。不然我擔心我們的努力,又將變為給他人做嫁衣?!?
沈墨看了眼他的胸牌——研發部總監邢世明。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從邢總監的話里聽明白他的意思。邢總監是懷疑她,在為陸氏打探消息。
只是他說的這個“又”字,沈墨不太明白。
“邢總監,你的擔憂我可以理解”,沈墨笑道,“如果不方便的話,我把宵夜放在這里,這就離開。只是你的話,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什么叫做‘又’,還請邢總監說明白一些?!?
“好了”,沒等邢世明開口,蕭北就道,“大家也都餓了,剛好太太來了,就讓她請客吧?!?
然后就把在沈墨身邊的搖搖拉到他自己身邊去,對沈墨道:“去給大家買點兒吃的,快餐就可以,別太麻煩。”
蕭北雖說沒有直接說什么,但是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那就是在表明,他信任她。
可是有些事情,沈墨還是必須要問明白的。
邢世明的這個“又”字,沈墨覺得信息量很大。
“邢總監,如果方便的話,麻煩給我個解釋好嗎?我真的不太明白你這個‘又’字的意思?!?
“沈墨”,蕭北沉聲催促道,“別耽誤大家工作??烊ベI吃的。”
看到在場員工們,都在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她,沈墨覺得自己在留在這里,很明顯是在給蕭北添麻煩。因而抱起搖搖,道:“我讓外賣送上來吧。給你也帶一份,如果不喜歡吃飯盒里的飯,就吃外賣。盡量早點回家?!?
言罷,抱著搖搖轉身就走。
“回來。”蕭北的聲音不高,但是卻堅定有力。
沈墨的腳步頓了頓,剛要提步繼續離開,卻聽到蕭北道:“在場所有人,都聽清楚了,事情我會調查。如果誰再把責任推到我太太身上,立刻離開龍騰。聽明白了么?”
“是,蕭總,聽明白了?!笨吹绞挶睉B度如此明顯,邢世明立刻應道。
“沒什么事了”,蕭北道,“如果你覺得留在這里不舒服,就回家吧。”
“也不是不舒服了”,沈墨故作輕松地笑道,“原本也是打算給你送了宵夜就走的。咬牙明早還要上學的?!?
看向在場的員工們,仍舊是很輕松的笑音:“大家想吃什么?中餐還是西餐?我請客?!?
蕭北一擺手,道:“好了,只要咖啡足夠就行。別啰嗦了,快去吧。”
沈墨抱著搖搖出了會議室,周秘書向屋里看了一眼,用眼神請示了一下。得到了蕭北的點頭準許,便跟了出來。
“周秘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研發部的同事,好像對我很有敵意。”到了龍騰樓下,發現周秘書跟著,沈墨問道。
周秘書四下看看,做賊似的,道:“咱們的新產品,被陸氏剽竊了。現在他們毫無征兆的,搶先咱們一步開了發布會,以至于咱們損失慘重。拋去研發部員工們的心血不說,光是咱們投入的準備,損失就有這個數……”
周秘書伸出五個手指頭來,臉上也是割肉般心疼的神色。
要是平時,沈墨早就被他的樣子給都笑了,但此時,哪有這個心情?
難怪陸嘉逸今天如此急著做發布會……原來是這樣。
因為她知道了陸氏子公司要做新品發布會的事情,所以陸嘉逸害怕她告訴蕭北,便從明早,改到了今天下午。
陸嘉逸啊……你的行動快娥真夠迅速的。
“怎么會這樣……”沈墨道,“查出原因了嗎?”
立刻強調道:“哎,你可別懷疑我啊。我最近有沒有來龍騰,你是清楚的。更何況蕭北回家從不提公司的事情。你們老板,可比你們想象得要謹慎得多?!?
“哪兒敢懷疑太太?。俊敝苊貢?,“只是底下的員工們不懂事,因自己的心血被剽竊,使得他們只能加班加點地重新研發、挽回損失,難免有點兒情緒。太太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倒沒什么”,沈墨道,“被人誤會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況且畢竟我在陸氏工作,他們的懷疑也是正常的。只是現在真的沒查出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周秘書搖搖頭,道:“沒有,事情剛發生,哪有應對的時間呢?!?
沈墨點點頭,道:“知道了,我去給員工們買宵夜。”
只是在沒查出原因的情況下,就開始做補救措施,會不會又被剽竊去了?其實還是應該以查出原因為主吧?
但是蕭北做事,自有他的一番打算。沈墨也不打算提什么意見,因為很可能她的意見,在蕭北看來全是餿主意。
直接給員工們在附近餐廳定了外賣,便帶著搖搖回家。哄搖搖睡著了,但是回到自己房間中,卻翻來覆去睡不著。雖說覺得蕭北能搞定一切事情,但是若說不惦記,也是不可能的。
凌晨兩點,總算有些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聽到樓下有開門聲。
不多時,蕭北進了屋。
“怎么還不睡?”沈墨擰開床頭燈,蕭北擋著眼睛,皺眉道。
“怎么樣?還好吧?”沈墨道。
“放心,陸嘉逸派來的人,很快就會露出馬腳來?!笔挶钡馈?
看到蕭北如此自信滿滿的樣子,沈墨笑笑,沒有繼續問下去。如果結果好的話,蕭北一定會在成功之后回來和自己炫耀;而如果結果不好,那就當她沒有聽到過罷了。
“你知道陸嘉逸害我損失了多少?”蕭北問道。
“周秘書說了……”沈墨道。
隱約已經感覺到,蕭北好像要把對陸嘉逸的怒氣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當然,她受這些怒氣也是理所應當的。畢竟陸嘉逸之所以和蕭北敵對,完全是因為她。
“這些小錢兒倒也不要緊”,蕭北換好睡衣躺在床上,有些疲憊,道,“只是輸得太丟人,我忍不了。”
呃,這個……讓沈墨怎么回答呢?輸得太丟人,忍不了……所以接下來一定是要反擊的了。一定要以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來一雪前恥。這才是蕭北的做法,而沈墨不認為蕭北會改變行事風格。
“睡吧,這事你別管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兒就行了。”察覺到沈墨一直注視著自己,蕭北拍拍沈墨,道。
沈墨出奇聽話,沒有再問下去。
沒想到在經歷了這樣的大事之后,他們兩個躺在床上,居然還能如此平靜。就好像這個坑了蕭氏,讓蕭北吃悶虧的人,不是陸嘉逸,而只是一個普通的競爭對手一般。
對于蕭北的胸襟和氣量,沈墨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當然,這胸襟和氣量,應該只是放在她身上的而已。如果換做別人,比如說陸嘉逸,那么蕭北一定會睚眥必報……
沈墨咬咬牙,糾結了半晌,最后也沒有說出勸說蕭北的話來。
這世間的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包括感情在內。蕭北對她如此信任,在發生了這種事的情況下,卻仍舊能和她談笑如常,仍舊能在她身旁平靜入睡,她有什么里有得寸進尺?有什么理由不讓蕭北用自己的方式去報仇?
心里亂得很,幾乎是睜著眼睛到天亮。
“呦,陸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毕铝顺繒蚰氐睫k公室,就看到陸嘉逸坐在啥發生等著。疏遠且帶有些許諷刺的笑容。
“墨墨”,陸嘉逸道,“媽這兩天忙著給我們布置新房,說是凡事費要親力親為。我擔心她一個人做這些事情,太累了,或許會加重病情。你抽空兒陪陪她,可以嗎?”
“不好意思陸總”,沈墨冷笑一聲,道,“我最近很忙,真的沒時間?!?
陸嘉逸聽出了沈墨的意思,笑道:“怎么個忙法?家庭不和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