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一排的都是虎鯨,諸雨卻一絲害怕的感覺都沒有,所謂的死者無畏,她沒什麼好怕的。
“我要見鯨容。”
她又一次說了一遍自己的要求,他們總是擋著,也不是個事情啊。
雖然周圍都是一派的肅穆,可終於因爲(wèi)她的話,前頭的最重要的人終於開口了。
“龍夫人,你還是回去吧。”濃濃的冷意中多了一抹無奈。
還是看不到任何的臉色,他低著頭,又躲在長袍之下,想要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竟然什麼辦法都沒有。
“我見不到他,你們就算是殺了我,也沒用。”
鯨容怎麼想都是關(guān)鍵的,龍嘲風(fēng)藏著的事實,這裡是開始,維護章棠兒也好,爲(wèi)了他自己也好,鯨容一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否則,他怎麼能做假證。
龍嘲風(fēng)之所以能進宮域,六成的原因是因爲(wèi)他的指控,而當(dāng)時自己聽到的,看到的,就是他與龍嘲風(fēng)瞬間達成的協(xié)議,那個協(xié)議,看起來很簡單,把她們囚禁,也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都不正常。
就像是她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這種感覺,讓人實在討厭不已。
就在她不停的氣憤中,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她一下子就回頭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我怎麼捨得殺你呢?諸雨。”
緩緩卻無比低沉的聲音,正是那人的,她記得。
眼神早已在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人身上,嚥了一口口水,她也纔開口。
“我們做個交易。”
面前冷硬著臉的人看著她,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等著她的提議,“你說什麼?”
顯然是不敢相信她能給出什麼交易的貨物,或者可以說,她能交易什麼?
在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龍族少有人能找他做交易,雖然她只是龍族三龍子妃,可也算龍族的人,與他交易,還如此的明目張膽,是該佩服她的勇氣嗎?
不過轉(zhuǎn)念又想到她原本就是這樣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也是什麼都不怕,甚至敢直面自己的臉。
“我們做個交易。”諸雨又重複一遍。
身後的青魚拉了她好幾下,她剛剛斜著瞥了一眼面前的人,他可是很兇狠的一個人,青魚第一次看到一個從臉上就能看出兇狠的人。
“用什麼東西交換,龍嘲風(fēng)的龍珠?”眸子打量了她的身子一週,提議“還是你?”
他一向?qū)λ信d趣,所以,不介意看看她能不能賭。
青魚聽到他的話,心裡的懼意全然消失,立刻看著他,死死的盯著他,“你這人,竟然如此無恥!”
犀利的眸子看向她。一記眼刀落在了她的身上,駭人目光不斷的在她的身上來回。
“你是誰?”
聲音隨著突如其來的壓迫感就這麼壓在了她的身上,果然,她看到了他的眼睛,一眼便能凌遲處死她。
可她也鼓起勇氣,堅定的對上他的眼,
“我是青魚,我家夫人不容你侮辱。”
口頭侮辱也不行。青魚臉色漸漸泛白,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怎麼可能不害怕,面前的人,是鯨容啊,夫人不怕,她不知道原因,可是她聽了很多的,而且他臉上還有那麼大的一條傷疤,看起來真的好恐怖啊。
偏偏她已經(jīng)說出來的話,怎麼也收不回來了。
現(xiàn)在,竟然連嘴都張不開了,她的腦子是一片的漿糊。
“你家夫人?”
鯨容挑著眉頭看著她,又看了一眼她身邊的諸雨,才知道她原來是諸雨的小丫鬟,不過自然也看到了她的原形,不過是一條小青魚,塞牙都不夠的。
兩邊遊移,龍嘲風(fēng)停止靠近,退了回來,看著兩人說道。
“好,進去談。”
披風(fēng)一甩,人已經(jīng)離開好幾丈。
諸雨看到周圍再也沒有多餘的壓迫,危機全無,所以,按著他的要求,進去談,雖然不知道他改變主意的願意,可是,她就是要與他交易的。
“夫人……”諸雨的手被人拉住,她回頭,看到的是一臉拒絕的青魚,便軟下自己的心,與她說道,“你在這裡,等我。”
她與鯨容的交易,不應(yīng)該把青魚帶著的。
青魚更是搖頭,算了,十年後回來的夫人,隨時都是堅定的朝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去的。
“我陪您去。”
青魚的臉上,全是堅定與笑意,她就是要跟著夫人一起,無論如何,死了就算了,她也只是茫茫大海里的一條青魚,沒什麼眷戀的。
“可是……”這下,諸雨猶豫了。
“走吧。”
青魚拉起諸雨的手,與她一起往裡頭走去。
諸雨任由她拉著,多少也看出了她的心意,不過,她還是會盡力的保護她的。
兩人離開,原本沒有人的地方,已經(jīng)緩緩舒展開得海藻又被看不到的東西壓住一些,隨後只聽到一聲嘆息。
虎鯨城門大開,諸雨與青魚堂堂正正的走了進去,才知道,裡頭不止是一層防禦,一連走了五層,她也纔到了虎鯨城中心,也就是鯨容的大殿。
一路上,她與青魚的身邊,全是密集的虎鯨,雖然她們幻化的也是人形,可是,她就是知道她們是虎鯨,每個人看到她們兩人,也是驚訝,應(yīng)該是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動物,她是豬,不是嗎?
虎鯨城的主殿在城中,呈圓形方式,居中位,然後城中分佈再按圓形一層一層的推出去,她們在外頭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你想知道什麼?說吧?”
鯨容脫了自己的披風(fēng),可是他的身上仍是沉重的藍色,坐在自己的高位,就這麼看著她。
來不及端詳周圍的環(huán)境,諸雨只想回答他的問題,並且提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你的條件是什麼?”她是要問清楚,可是,也要知道他有什麼條件的。
她的提示,讓鯨容臉上難得的帶了一抹笑意,開始考慮起來,
“唔……”
諸雨卻一時間不懂了,他沒有想過要什麼嗎?所以,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鯨容假裝沒有看到她的臉色微變,還是繼續(xù)想,片刻之後,他說道,
“一樣?xùn)|西。”
“龍珠不可以,除了龍珠,隨便什麼都可以。”
既然他要的是東西,她就應(yīng)該把龍嘲風(fēng)的東西排除再外,那不是她的,所以她沒權(quán)利做出給予別人的資格。
鯨容挑眉,“龍珠?”不以爲(wèi)然,那種東西,要了也沒什麼特別大的用處,他不缺龍嘲風(fēng)的那點靈力。
“不是,一樣更特別的東西,你一定能給的。”
更特別的?諸雨是懵的,她的身上,還有什麼東西是特別的?
“那是什麼?”諸雨還是不敢放鬆。
“對你來說應(yīng)該不太重要,所以,你先問吧,不遠萬里的要問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可是,鯨容卻不耐煩了,直接拋出她最想知道的。
“章棠兒和龍嘲風(fēng)的事情,想知道多少?還是想章湳的?”
諸雨有些猶豫,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會提什麼要求,所以她又問了一句,“真的是我的東西?而且是我能給的?”
“是啊。”鯨容的回答有些輕鬆,聽起來確實是一件不太重要的東西,可是不重要怎麼能讓他告訴自己關(guān)於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呢?
“好。”
諸雨打定主意答應(yīng),正了正臉色,看著坐著略微有些慵懶的他。
“你知道的,關(guān)於章棠兒和章湳的,還有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我要你說清楚,還要親筆寫下來,並證明是你本人所說。”
一聽,原本慵懶的鯨容一下子板起了臉,驚訝道,
“哇,真過分,龍夫人……”
“所以你更應(yīng)該知道,我來這裡的決心。”
死都不怕的,就是要答案。
“好吧,反正也就是一些小事,不過,提筆記,我做不來,讓你家青魚來吧。”
鯨容妥協(xié),就是一臉的配合,諸雨覺得越發(fā)的奇怪,面前的鯨容,不應(yīng)該同他本人長相一樣,兇狠,或者是霸道一點嗎?怎麼這麼的隨和?
還是說,章湳,章棠兒於他已經(jīng)是不重要的。
“你爲(wèi)什麼這麼配合?”諸雨現(xiàn)在是有問便問,怎麼也不肯躲著了。
鯨容的嗓音還是如此的輕快,不過,由於他的音線低,說出來還是有些駭然。
“因爲(wèi)我們有同樣的仇人啊?”
“說清楚點……”
“章棠兒,我會殺了她的。”鯨容保守的說了一句。
可是諸雨卻看著不對勁,章棠兒不是與他合作了嗎?
“十年前,章棠兒主動與我做交易,重金要求,殺你……”
諸雨想到了,可是身邊的青魚一直都在拉她的手聽到這一句,纔是手勁加重,她只得用另一隻手安慰她。
“而你身邊多了多了一個龍嘲風(fēng),所以,章棠兒父親派人來,與我達成協(xié)議,嫁禍龍嘲風(fēng)雲(yún)滄珠之事,其他的事情,都不過是過程而已。”
“就這樣?”諸雨不敢相信,這短短幾句,重點是說了出來,但是,一點都不清楚。
“是啊,青魚,寫吧。”
一陣風(fēng)過,青魚人已經(jīng)在鯨容身邊,不知何時,他的面前多了一張桌子,筆墨紙硯,全有。
正要發(fā)怒的諸雨,聽到他接下來的話,怒不可遏。
“一併說了,她就是我要的東西。”
鯨容看著的自然是面前的青魚,他說的輕巧,可是諸雨聽得風(fēng)起雲(yún)涌。
一時情急,連口說道。
“青魚不是我的,而且也不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