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不要叫哀家母后！”歐陽藍頭上的鳳冠，因爲氣憤而微微顫抖著，“哀家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你母妃死的時候，你還在襁褓中，是哀家一手將你養大，對你視如己出，可你是怎麼報答哀家的？你毀了明月！毀了曲承胤！毀了那麼多人！你沒有資格叫哀家母后！”

歐陽藍氣到了極致，她一手養大的孩子，居然是白眼狼，居然對她的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讓她母女分別這麼多年，叫她天天以淚洗面，一切的一切都是拜眼前這人所賜。

歐陽藍的話，讓歐陽烈眼裡閃過一絲內疚。的確，他在歐陽藍膝下長大，歐陽藍並沒有把他當做外人，反而在立儲的時候，幫了他，這些好，他都記得。只是，他愛歐陽明月，這事兒是更改不了的。

“母后，月兒在哪兒？”歐陽烈此時最關心的是歐陽明月的安危，在看到南飛煙的那一刻，歐陽烈就明白自己落進了一個網中，撒網的人，就是眼前的這些人。

既然他們撒網等著，就是爲了逮到他，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歐陽明月已經醒了？既然這樣，他現在最想的就是見到歐陽明月！

“她走了！她不想見到你！”

歐陽藍的話，如同晴天霹靂，炸得歐陽烈大腦“嗡”的一聲響。

“不會的！月兒不會這樣的！”歐陽烈搖著頭，他不敢，也不願意相信歐陽藍的話。那麼多日夜，他在歐陽明月耳邊說的話，歐陽烈不相信歐陽明月沒有聽到。如果她明白他的心意，一定會憐惜他的苦衷，斷不會這樣無情地離開的。

“母后，您是在騙我，是不是？月兒只是生氣，暫時不肯見我，對不對？”

歐陽烈的模樣，非常可憐，讓人看著有些不忍。可他的表情在歐陽藍眼裡，卻成了十足的噁心。“不要叫哀家的明月，她永遠都不會見你！永遠都不會！”

歐陽藍怒火衝腦，情緒有些激動，身子，也晃悠了起來。

“皇祖母！”歐陽康連忙在一旁攙住歐陽藍，最後扶著她坐下，“皇祖母，您別生氣。”

歐陽康的心情非常複雜，就在昨天，南飛煙把他叫到了光華殿，帶著他進了地宮，並且跟他提了關於歐陽烈的事情。

在看到這地宮的時候，歐陽康眼珠差點兒掉出來，他從來不知道光華殿的地下會有這樣一個地宮。可是，即便地宮存在，歐陽康還是不相信南飛煙說的那些話，覺得是她編了謊話來騙他。

歐陽明月已經死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被父皇藏在地宮裡呢！還有曲承胤大將軍，他以前還去祭拜過曲承胤，爲什麼曲承胤又活了呢？

歐陽康不相信，南飛煙也沒逼他，反而邀請他今天來看這樣一齣戲。對南飛煙的邀請，歐陽康沒有拒絕。自己的父皇是什麼樣，他是清楚的，歐陽烈是絕對不會做出有違倫常的事情。

雖然在歐陽烈的事情上，歐陽康是絕對相信他的，可是，剛纔他在地道里，把歐陽烈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歐陽烈自己都承認了對歐陽明月的這段畸形的戀情，讓歐陽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歐陽烈會是這樣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當下，歐陽烈在歐陽康心中的形象，瞬間崩塌。那個，他敬佩了很久的父皇，現在已經不存在了。

歐陽康不想去看歐陽烈，因爲他從情感上還是很難接受剛纔的事情。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歐陽烈隱藏的那樣深？

歐陽康不是傻子，他知道，這事兒是真的發生了，南飛煙並沒有欺騙他。此時，他的心情非常複雜，一直崇拜的偶像，真實的一面卻是這樣，歐陽康這個當兒子的，實在是接受不了！

“找到了！”正在這時，一直沉默的謝君鈺，從歐陽烈的衣服裡拿出了一隻青翠的竹哨。“就是它！”

“太好了！”南飛煙眼睛一亮，這哨子，大概就是之前南疆王說的，能控制蠱蟲的哨子。

歐陽烈見狀，這才恍然大悟，看來他們早就懷疑他了，只是表面僞裝得很好而已。“你們，早就知道了？”歐陽烈沒去看謝君鈺，也沒理會百里容和曲墨白，反而一直盯著南飛煙。

“這，應該感謝南疆王，如果不是他，我們還不知道蠱蟲在你這兒。”

南飛煙的回答，讓一旁陪著歐陽藍的歐陽康猛地擡起頭來。蠱，這東西他了解，之前南疆王還專門給他將了關於苗族用蠱的事情，此刻聽到歐陽烈和南飛煙的對話，歐陽康這才明白，之前南疆王講那些，是有深意的。

“誰中蠱了？”

歐陽康的話，南飛煙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曲墨白。

“表哥，你中蠱了？是誰幹的？”問出這話，歐陽康已經從曲墨白的臉上看到了答案。

又是歐陽烈？又是他的好父皇？歐陽康搖著頭，不敢相信，可是事實就擺在他面前，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些。

“五皇子，很多事情，等後面再給你解釋。現在我們需要給曲墨白解除蠱毒！”謝君鈺將哨子送到嘴邊，輕輕地吹奏了起來。

原本，只是一隻普普通通的竹哨，到了謝君鈺的嘴裡，居然能吹出清脆的曲調出來。

那調子裡，帶著異域風味，是謝君鈺跟南疆王學的。那是苗族人特有的蠱譜，專門爲了馴化蠱而編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