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簪子的尖銳的頭幾乎就要扎進瑞瑞的身體里了,意濃的眼睛猛地瞪得極大,眼睛里盡是驚恐和無奈,瑞瑞半低著頭縮著脖子,小小的身子也是瑟瑟的發抖。
意濃眼看到那個簪子要扎進瑞瑞的身體里面了,意濃終于還是再難以親眼看著,于是瘋狂的推開了身邊了兩個丫頭,上前拉過了瑞瑞,顫抖著身子,咬牙切齒的喊道:“我寫,我寫!”
意濃的眼中盡是無奈和哀傷,楚徹白對不起,我也知道現在是特別的時候不應該打擾你,可是我卻是不知道應當怎么辦,只能自私的把這個問題交給你。
來救意濃和瑞瑞必然是有受損齊王一方的利益的,但是意濃卻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瑞如受苦,所以她只能把這個艱難的決定交給楚徹白了。
而無論楚徹白來或者是不來,意濃都是極為理解的。
奚嫵然的手一下子就收住了,回頭勾了一邊的唇角笑著看著意濃,然后慢慢的走到了意濃的面前,把手里的筆有一次的放到了意濃的面前,帶著笑意。
意濃看著那枝筆,身子是顫抖著,艱難的抬手,握住了,仿佛那只筆有千萬斤重。
奚嫵然笑著看著意濃滿面的痛苦和復雜,然后得意的朝著一旁端著筆墨準備伺候的丫頭說道:“還不山前伺候恭謙王妃?”
奚嫵然那陰冷帶笑的聲音讓小丫頭的身子一抖,然后急忙的把紙鋪在了意濃的面前。
意濃抬手觸摸了紙張滑膩的質感不由得身子一抖,滿身的雞皮疙瘩,回頭看著奚嫵然冷聲的問道:“寫什么?”
奚嫵然輕輕笑著回頭,眼光帶著媚態,繞著意濃走了幾圈,又似乎是在想,然后走到了奚婉瑤的面前,這一對姐妹靠在了一起,笑著看著意濃。
“我來讀,你來寫!”看夠了意濃緊張和焦慮的樣子,奚嫵然才開口。
意濃咬著牙抿著唇,拿起了筆,為了瑞瑞也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意濃不忍著不和奚嫵然一般的計較。
奚嫵然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尖銳,眼光帶著得意的譏笑,著一對的姐妹互相挽著繞著意濃慢慢的踱步,奚嫵然的嘴里說著意濃應當寫下的內容。
內容倒是和意濃猜想的一樣,無非就是告訴楚徹白自己被抓了而已。
信的內容不長,奚嫵然說完了就站在意濃的一旁看,意濃還提著筆在寫。
“姐姐的字真的是娟秀!”奚嫵然尖笑著感嘆著。
意濃微微的蹙了眉頭,快速的寫完了最后的一句話,然后放了筆,側了身子和這一對姐妹隔開了距離,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拉著瑞瑞看著她們說道:“已經寫好了!”
奚嫵然低頭看了看意濃寫的信,然后笑著慢慢的拿了起來,輕輕的用吹干了,然后捏在了手里輕輕的抖了抖,看著意濃問道:“你說你心心念念的恭謙王會不會來?”
意濃的身子一僵,然后說道:“你讓我寫心里不就已經有答案了嗎?”
若是覺得楚徹白不會來救自己,奚嫵然又何必的浪費這么多的精力逼著自己寫呢!
奚嫵然撇著眼睛看著意濃冷笑了一聲,然后上前直直的超著意濃過來。
看著她的動作,意濃全身又都緊繃了起來,下意識的就把瑞瑞擋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小腹,死死的盯著奚嫵然。
而奚嫵然卻只是拿走了意濃發上的那一支梅花簪子,剛好是楚徹白送給意濃的那一只。
意濃的眼中又閃過了一絲的猶豫和為難,她也是矛盾的,她擔心楚徹白的安危,卻自己也覺得害怕并且更加的不能舍棄自己的兩個孩子。
奚嫵然半低著頭冷笑著捏著意濃的發簪把玩了幾下,然后把信折了起來,發簪就插在了里面,然后交給了丫頭,說道:“送進宮去給恭謙王!”
意濃留心的聽著,楚徹白現在是在宮里的!平常整個時候楚徹白是應當在府里或者和齊王在一起的,在宮里倒是極為少有的,并且宮中二字總是讓意濃莫名的緊張。
丫頭恭敬的過來接過了奚嫵然手里的信和發簪,然后就出去了。
明明才是下午,外面的天色已經沉了下來了,起了風,樹上都沒有葉子可是落了,風一吹,干枯的樹枝在風里顫抖著發出了細微的聲音,這些細微的聲音混著外面下人驚恐慌亂的事情里面,讓意濃更覺得寒冷。
外面混亂的聲音還在不斷的加大,奚嫵然也終于皺了眉頭,橫著眼睛瞪了向了門外問道:“吵什么吵,又是怎么了?”
一個穿著還算體面的丫頭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低聲的說道:“剛剛把夫人讓送的東西送走,就又來了一批的守兵,是拿著箭的齊齊的朝著府里的。”
奚嫵然的面色刷的一下子又變得更加的白了,站在門口面色不佳的沉思著,半晌才回頭看了意濃和瑞瑞一眼,然后冷聲的說道:“帶著恭謙王妃一起去門口看看!”
說完了話,奚嫵然就快步的朝著門口走去了,兩個丫頭也都過來朝著意濃做了請的姿勢,意濃無奈只能握著瑞瑞的手跟著上去。
一出了屋子意濃的身子就是忍不住的抖了起來,好像是這一日的功夫就變了天了,好冷,風都是帶著凌人的寒意的,直直的又帶著力道,似乎都是要往人的骨子了吹去。
好像一下子從深秋變成了冬天了。
意濃還沒有到門口就看到了好多的下人伸長了脖子聚到了門口往外張望,走在前面的奚嫵然腳步一頓,然后冷聲的喊道:“都堵在這里做什么,還不滾去做自己的事情!”
下人們看著外面舉著弓箭的守兵都是慌亂又無措,看著突然的聽到了奚嫵然的聲音卻是都結結實實的抖了一下,然后眼睛盡是惶恐和懼怕,然后給奚嫵然讓出了一跳的道。
奚嫵然慢慢的走出了門口,已經是昂首挺胸的驕傲模樣,眼光帶著寒意的掃視一圈一臉嚴肅的守兵和他們手里已經拉滿了的弓箭。
“誰讓你們來的!”奚嫵然沉聲的問道,眼光又是掃視一圈。
士兵們一動不動的舉著箭還是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人來回答奚嫵然的話。
奚嫵然冷笑了一聲,然后又猛然的提高了聲音,喊道:“是誰?”
意濃看到幾個年紀小的是士兵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然后從這一排這舉著箭的守兵后面走出了一個領頭模樣的人,朝著奚嫵然拱手行了一個禮,然后說道:“末將奉皇上之命前來,再次等候圣旨,府里一干人等都不許出府了,請夫人不要為難末將!”
奚嫵然咬著牙,沉默了半晌,又猛然的回頭對著守在意濃身邊的丫頭喊道:“把恭謙王妃和小世子請到門口!”
那個請字奚嫵然說著咬牙切齒,丫頭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直接的拉著意濃和瑞瑞就站到了門口的最前面,意濃背手就是太子府的大門,而身前不到三尺的地方就是一排一排閃著寒光的箭。
現在若是箭一放,意濃就是萬箭穿心!
丫頭給奚嫵然搬了椅子過來,她就這樣的坐在門口等著,讓意濃和瑞瑞擋在自己的面前。
現在楚徹白在宮里,太子也在宮里,皇上派了弓箭手到了太子府,又說只能宮里的命令在有所行動,那么今晚宮里的情勢才是真的緊張和復雜,而宮里的決定也將要決定意濃和瑞瑞的命運了。
天色很快的就暗了下來了,烏云越堆越厚,慢慢的壓了下來,然后整個天空越是似乎越來越低,最后那些厚重的烏云就像是壓在了人的頭頂上一樣了,風也是越來越大,可是這樣大的風還是吹不散聚在一起的烏云。
突然的變天了,讓人都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么時候了。
意濃拉著瑞瑞的手,感覺他似乎在抖個不停,便低頭輕聲的安慰著他說道:“不要怕,沒有事情的,爹爹回來救我們的!”
瑞瑞點點頭,然后抬頭看向意濃,一雙大大的眼睛里閃著一層水霧,聲音顫抖的說道:“瑞瑞不怕,瑞瑞只是有些冷,娘親也不要怕,瑞瑞保護娘親!”
“娘親沒有怕?!币鉂馕⑿χ粗鹑?,想要就像平常那些輕松的隨意的摸摸瑞瑞的頭,可是一抬手才發現自己的手也是抖得厲害的。
意濃努力的讓自己平靜,可是身子確實越發的抖得厲害,倒并不知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寒冷,現在在山上宅子里的時候為了舒適意濃都只穿了一件薄薄綢衣,現在被這冰冷的風一吹就透了。
意濃捂著自己的肚子,她覺得的小腹都是冰涼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天越來越晚,也越來越冷,丫頭進府去給奚嫵然拿了厚厚的大氅披上了,守兵們還是一個姿勢的把弓箭拉的極滿都好像感受不到寒冷的溫度一樣,意濃已經冷的牙齒在不斷的打顫了。
瑞瑞也不停的發抖,微微的朝著意濃靠了過去,然后想要靠著意濃取暖,但是確實發現意濃的身上比自己還有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