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夫人這是從何而來,要到何處而去?”三王爺江陵曉寬袍大袖,神態瀟灑。他堵在花明月前面,懶洋洋的問道。
跟在他身邊的還有維納公主和墨之殤,然後就是四五十個侍衛了。維納公主宮裝錦裘,貴氣逼人。只見她冷笑一聲,鄙夷道:“大概是耐不住這山野清靜,想要出去找野男人了。”
“你——”花明月一看見他們,本就已經很失望了,現在又受了維娜的嘲諷,頓時熱血上涌,怒道:“想要找野男人的怕不是本宮吧?而是有些人,不遠千里,來到華夏,難道不是找男人,又是幹嘛?哦,本宮錯了,你應該是來搶本宮男人的,是吧?”
“你是什麼東西?敢一口一個本宮?”維娜公主本自伺身份高貴,比花明月這個富商的小妾所生的女兒,要高貴不知多少倍,方纔肆意凌辱於她,現在見她自稱“本宮”,豈不是惱羞成怒?
“來人!給本公主狠狠的打!打這個不知貴賤的東西!”
“慢著!”柳絮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衆人之後,橫身攔?。骸盎ǚ蛉四嗽孪οг鹿魇且?,你們誰敢動公主一根汗毛,就是與我月夕爲敵!”
柳絮的氣勢,不是很強,然一股凌然不可侵犯的神情,還是讓維娜一愣。
“什麼?她就是惜月公主?”維納細細打量著花明月,只見她眉似遠山,眼含秋水,雖然狼狽,卻依然是儀容出衆,氣宇不凡。想起惜月公主一直流落在外,後因緣巧合方纔回到月夕。月夕現在國力強盛,而赤離目前乃戰敗之國,不由退後一步,心雖虛然口則硬:“既然是惜月公主,爲何又肯屈居逍遙王府爲妾?”
“當初逍遙王求娶本宮之時,是以逍遙王側妃之位求娶。何況,王爺曾經當著皇上太后之面,是因爲本宮不喜爲正妃,方纔娶本宮爲側妃,實際上本宮就是逍遙王妃,無論華夏皇上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本宮絕不會放棄逍遙王!”
花明月冷冷說道。既然忍氣吞聲無法 改善目前處境,最好的辦法就是講明身份,製造輿論,江陵蕭迫於輿論壓力,應該不會太過分纔是。
江陵曉和墨之殤相識一眼,倆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江陵曉上前,躬身道:“既然夫人爲月夕的惜月公主,又怎可流落於此?還不快隨本王下山,本王定會求皇兄放了七弟,讓公主和七弟團圓?!?
“王爺此話當真?”花明月一聽,驚喜異常,立刻問道。
“本王一言九鼎!自不會食言!”江陵曉說道。
“小姐……”屏幽弄影輕輕的扯了下花明月的衣袍,“三王爺當初……”
她們想提醒 她,三王爺也不是什麼好人。何況他當初在親王府門口,對她們大肆侮辱,難道小姐忘了麼?
江陵曉哪裡不知她們心中所想,當下也不避諱,說道:“當初是本王不對,不應聽信謠言,對公主有冒犯之處,還請公主諒解。”
花明月下山心切,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只要能安全下山,就有辦法救出果凍布丁還有爹孃,一直留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
“別說那麼多了,走吧。”花明月說道。
“慢著!”虛空一看見他們 要走,連忙上前,躬身唱了個佛號,說道:“三王爺,這月明乃皇上親自交代留於清涼寺,沒有皇上旨意,你不能擅自帶走月明?!?
江陵曉的眸子一寒,反問道:“如若本王非要把她帶走呢?”
“那恕貧尼不能答應了?!碧摽帐忠粨],清涼寺的姑子們立刻手持棍棒,把他們圍在中間。
“怎麼?你們想要襲擊本王?”江陵曉的眸子一寒,“來人,既然主持不客氣,你們就給本王踏平清涼寺!”
江陵曉說完,一直跟隨在他們身邊的四五十名侍衛,對著姑子們就大開殺戒。
“啊——”眼見著同仁客棧的那一幕又要重演,花明月急道:“你們手下留情!她們也是奉命行事,又何必在這佛門清淨之地,大開殺戒?”
“民間傳言,惜月公主心底
善良,看來是真的了。太子爺,您怎麼看?”江陵曉朝墨之殤邪邪一笑,意有所指。
“此等女子,如若不好好憐惜,豈不是辜負了上天的美意?”墨之殤一聲冷笑,飛身而起,長劍出鞘。不一會兒,清涼寺的姑子們,皆已倒在血泊之中。
“主子……”飄雪等人皆嚇的面如土色,久居王府之中,又如何看得此等血腥之事?
江陵曉眸子裡寒光略起,哈哈大笑:“本王手癢的很,就讓本王也玩上一玩!”笑聲未停,身子已經飛速旋轉,從月夕跟來的那十幾個侍婢,轉眼間已經全部倒下。花明月身邊只剩屏幽弄影飄雪問綠還有柳絮五人。
“書雁,尋蓮——”飄雪問綠趴在兩人屍身上,悲憤不已。
花明月看著眼前這個殺人狂魔,頭腦似乎才冷靜下來。如若她不說出自己的身份,想必這些人就不會死了。看來,都是受了自己的連累!
江陵曉手持長劍,就要朝趴在地上大哭的飄雪問綠刺去!花明月猛的擋在他身前,冷聲道:“王爺如若要殺了她們,那就先殺了本宮吧!”
江陵曉的長劍生生停住,訕笑道:“本王又怎麼可殺了公主?就算借本王膽子,本王也不敢得罪月夕國??!”
“本宮不明,婢女如何得罪了王爺,王爺要如此大開殺戒?”花明月冷冷說道。別人她管不著,可是和自己朝夕相對親於姐妹的婢女們,她無法淡定。
“王爺以後自會讓你明白,囉嗦什麼?”維娜見王爺和皇兄如此對待她,方纔把那恐懼之心藏起,復又變的盛氣凌人。
“惜月公主,請吧。”江陵曉一拱手,說道。
“如若本宮不肯呢?”花明月再後知後覺,也明白,自己落入他手中,絕對沒好事。
“公主如此,不是讓本王爲難麼?”江陵曉看看清涼寺門前那一大片,“難道你是想讓本王把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也送去黃泉,才肯隨本王走麼?”
他出手如電,一手一個,扼住了屏幽弄影的咽喉。
“你——畜生!”花明月氣急。
“三哥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居然對兩個小小婢女下手如此狠辣?!币宦暡痪o不慢的的聲音,頓時讓江陵曉的眸子裡射出一股狂熱來。
“王爺……”花明月猛的擡起頭,眸子裡有熱熱的液體,想要流出,卻又被生生控制住。
“明月,沒事兒的,我不會讓你有事?!苯暌箍粗^上纏著紗布,被人圍在中間,然滿臉倔強的花明月,心頭一酸。如果不是他被四王爺拖住了手腳,早就應該趕到了,又如何讓她受此委屈?
“哈哈哈哈……還說沒事兒!七弟,爲了惜月公主,你不惜進了宗正寺,又是爲了她,你不惜從宗正寺逃脫。皇上命令我捉拿你歸案,可惜一直都被你逃脫,今日你來,可不要怪三哥不客氣了!”
“三哥!對我不客氣?哈哈哈……”江陵夜也昂首大笑,忽然笑聲停止,冷冷道:“吳一飛已經招了。呂宰相也已經告老還鄉,梅鶴男早朝之後暴斃家中,還有上將軍帶領叛軍餘孽正朝蘭樓方向逃竄,凌將軍早已經帶人埋伏在前方,等著他了。不知三哥還要怎樣對我不客氣?”
“什麼?”江陵曉一愣,臉色瞬間變的煞白,“原來這一切,是你們哥兩唱的戲?”
“唱戲?朕可不會唱。倒是三弟四弟唱的好啊!”不知何時,江陵蕭也坐著龍輦,來到此處,他的身後,跟著大批御林軍。
“居然打起了朕江山的主意!”
“華夏江山,乃父皇所打下的。我是皇上的皇子,憑什麼只有你纔可以坐上皇位?論才幹,論能力,我哪一點比你差?”
江陵曉的臉色變的極爲難看,他指著江陵夜,“如若不是你從中作梗,這華夏的江山老早就在我的囊中!”
江陵夜淡淡一笑:“是你自己太過貪心,與我又有何干?”
“父皇當年寵愛母妃,本來打算立母妃爲後。誰料你小小年紀,心腸惡毒,居然到父皇那裡
告母妃的黑狀,說母妃毒殺了六弟的生母靜嬪。父皇這才一怒之下,立了你們的母妃爲後!如若我的母妃是後,這皇位豈不是我的囊中之物?”
江陵曉目眥欲裂,憤恨不已。實在想不到,母妃處處小心,最後居然敗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手中!
“當年太妃下毒殺了靜嬪,乃我親眼所見,如若不告訴父皇,怕是我等遲早都會死於太妃之手!然父皇天性仁厚,並不曾殺了太妃,只不過是讓太妃面壁思過一年而已,後來又封爲貴妃,你們母子,不僅 不知感恩,反而窺覬皇位,豈不該死!”
江陵夜一字一句,講的江陵曉渾身顫抖。只見他呆愣了片刻,看看四周已經被人包圍,料想也是出不去,乾脆手一伸,拽過花明月,以劍抵在她喉嚨間:“既然你們不想讓我活在世上,那麼我怎麼也得拉個墊背的,黃泉路上,也不會太過孤單淒涼!”
江陵夜臉色大變:“你放開她!”
“放開她?放開她你們是否就能放我一條生路?”江陵曉反問道。
“可以!”
“休想!”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花明月看看江陵夜,又看看江陵蕭,喊“可以”的是江陵蕭,說“休想”的是江陵夜!
倒是沒想到,身爲自己的夫君,面對自己處於這危險境地,居然還不如一個別的男人!難道她的命,在他的眼中,就如此無關緊要麼?
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墨離所挾制,他也是風輕雲淡的一句話,現在,又是如此!
心底忽然升起無邊無際的絕望,從頭想起,自己似乎一直都是被他所利用。自己爲了他日夜擔憂,而他卻是絲毫風聲也不肯走漏於她!
瞞的她好苦!
“皇上,惜月有一事想問,果凍布丁是否安全?爹孃是否安好?”這就是她最爲關心的事情。
“這個你放心,他們很好。朕其實並不曾截留他們,只是把他們身上的東西留了下來,也就是送於你的那些,他們早已經回到了月夕,不曾少了一根頭髮。”江陵蕭認真的說道??粗矍斑@個不屈的女子,心中警鐘大作:“明月,你要幹什麼?”
“惜月多謝皇上如實相告!”花明月算是想明白了,原來讓她出家清涼寺,都是江陵夜和江陵蕭這哥兩商量好的,只不過是爲了讓江陵曉知道,他們是真的反目爲仇了。至於說讓她做江陵蕭的女人之類的話,只是爲了讓理由來的更充分些。
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拿自己做棋子。這就是自己心心念唸的人麼?這就是自己就算死了也要去相救的人麼?
玉面上一絲冷笑,噙於嘴角,回過頭,看著墨之殤:“太子爺,您打算一直杵在這裡麼?看了人家的秘聞,怕是沒那麼容易離開這裡吧?”
墨之殤身子一震,這也正是他擔心的事情。本來江陵曉和江陵晨和父皇相交甚密,現在江陵晨已經被抓,而江陵曉也是甕中之鱉,怕是跑不了,自己又何必摻和其中?
當下雙手一抱拳,朝江陵蕭說道:“皇上,墨某並不曾知道,三王爺有謀權篡位之心。也只是把他當做華夏之親王看待。今日之事,實乃出墨某之意料。是以,墨某和小妹,也就此告辭!”
說完,拉著維娜,就要離開。
江陵曉急了,連聲道:“太子爺,皇上曾經和在下說好,要借在下十萬精兵踏平華夏,你現在如何要拋下在下,一人離去?”
墨之殤冷冷 一笑,道:“三王爺,本太子並不知曉你和父皇談過什麼,有何約定。本太子只知,你乃華夏反賊,自是與你勢不兩立!告辭!”
墨之殤笑笑,轉過身,出手如電,一腳踢開江陵曉一直拿劍的手,一手把花明月從他的胳膊下拽出。江陵曉反應也是不慢,身子旋轉,揮劍就朝花明月刺去。
“小姐——”屏幽見狀,飛身上前,擋住了花明月,那劍堪堪刺進屏幽的胸口!
“屏幽——”花明月一回頭,只見屏幽倒於血泊之中,瘋也似的就撲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