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也說不通啊,自己曾無數次的夢見那個身披鳳袍的女子,若她不是金陵女皇的轉世,又怎麼會無端夢到那些場面。
“因爲你的體內,寄存了金陵女皇的一魂兩魄,”靈犀輕蹙著眉,對這個問題顯然也是非常糾結的,無論是葉青璃的相貌,還是她那些清晰而真摯的夢境,亦或是,那尊象徵身份的琉璃仙靈塔,都可以表明,葉青璃就是金陵女皇的轉世。
可是,偏偏葉青璃的體內,只有金陵女皇的一魂兩魄,衆所周知,一魂兩魄是不可能完成輪迴轉世的,那她剩下的魂魄,究竟是誰的?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葉青璃完全被搞的一頭霧水,而這顯然是個很複雜的問題,若她不是金陵女皇的轉世,那她是誰……操,管她是誰,她從來就是如假包換的葉青璃。
一念至此,葉青璃爲自己之前的糊塗心思,暗生起了悶氣。
“千年前,一定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靈犀有些挫敗的搖著頭。
離開靈犀的房間,葉青璃的腦袋,始終渾渾噩噩的,嘴上雖說著不在乎,可心裡始終找不到平衡點。之前自己滿心的以爲,她就是什麼金陵女皇的轉世,所以有責任挑起冥離國的責任。
可如今又忽然告訴她不是,靠,耍著姐玩呀。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她不是金陵女皇的轉世,那真正的金陵女皇又去了那裡?隱隱的,葉青璃知道那個傳說中的金陵女皇並沒有消亡,而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用夢境左右著她的命運。
這一認知,令葉青璃忽然有種豁然開朗之感,因爲之前重重,看似巧合,卻都與那個金陵女皇脫不了關係。就像在破廟時的那個夢境,若不是那個七彩鳳袍的女子指引,就是打死她也找不到那口古井。
只是,爲什麼會是她,她跟這位金陵女皇有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
經過幾日的休整,瘟疫逐漸開始被驅逐,而經歷這場浩劫的冥離國,總算出現了一派欣欣向榮之態。
一大早,剛用過早飯,楚雲靜就一臉強硬的掰過了葉青璃的手腕,號了一下脈,一臉的迷惑,嘟囔著道:“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人,同樣的內傷,旁人十天半個月才能痊癒,你才三日,竟就好了大半……真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他也只能說吉人自有天相了,因爲葉青璃的體質,真的十分怪異,什麼傷在她身上都好的很快,就連血液,也有解毒的作用。可是據楚雲靜所知,仙靈體並沒有這些特徵,所以葉青璃的種種狀況,只能歸列爲,怪異。
當然,這些怪異,都是從她服食過聖果,纔出現的,同時,怪就怪在這裡,凌嘉同樣服食過聖果,卻沒有出現她這樣的情況,所以說,這不僅僅只是怪異,是詭異。
葉青璃嘻嘻一笑,就賣起了乖,“有你醫山聖子這般廢寢忘食的照料,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楚雲靜背過身,倒騰著他藥箱裡的瓶瓶罐罐,聞言,清潤的鳳眸內,迅速閃過一抹暖暖的笑意。雙手飛快的將藥箱整體好,正欲起身,動作忽然牽動了背上的傷,忍不住一聲悶哼。
“怎麼了?”
葉青璃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臉擔憂的擡頭望來,隨後趕緊起身,伸手扶住了楚雲靜萎頓的背樑,口氣有些責備的道:“自己都沒照顧好,還成天醫別人……早上讓你換藥,換了嗎?”
“還沒……”
“真是個不省心的,”葉青璃低罵一聲,就將楚雲靜扶著趴在了桌案上,自己則從抽涕裡拿了一瓶子藥膏,小心翼翼的解開了對方胸前的衣釦,然後將他單薄的上衣,整個褪了下來。
而這般親密的舉動,令素來潔身自好的楚雲靜,登時紅了臉,鴕鳥般,把臉死死按在堅硬的桌面上。
葉青璃的動作很輕,十指輕快的就拆下了那厚厚的紗布,一層一層,很快就露出了砂布下,那面目瘡痍的背樑,許多傷口,已經結出了薄薄的血痂。
用手指,緩緩摳出一塊藥膏,輕輕的就在他的傷口上,塗抹開來。
那種涼絲絲,即有些痛,又有些癢的感覺,忍不住讓楚雲靜發出微微的顫動,但那橙色的脣角,卻是忍不住一直的往上揚,心裡塞滿了一股濃濃的甜意。
他與葉青璃的關係,終於在那日的瓊花樹下,發生了改變。
大概,他們都想通了吧,愛一個人,不是彼此牽絆,也不是彼此束縛,而是要學會放得開。葉青璃不是什麼固守禮教的良善之人,楚雲靜也非一根筋的聖賢,一切只是憑著感覺。
開心就好。
而這份開心,於他而言,是如此的彌足珍貴,需得用他的一生來仔細醞釀。
楚雲靜沒有皇兄那種一吞天下的野心,他只是一個醫者,簡單的救死扶傷,剩下的,就是守在自己想要守護的人身邊。她渴了,爲她倒水,她餓了,爲她做飯,她病了,爲她醫病……如此而已。
沒有情人間熱切的溫存,沒有膩死人的甜言蜜語,葉青璃與楚雲靜的相處,彷彿成爲了一種無形的默契。
也許他們會一輩子這樣,守護關心,也許今後的某一天,他們厭倦了彼此,就會很默契的相忘於江湖。他不會執著的在意,她愛不愛他,只是這樣簡單的在一起,就很好。
“咯吱。”
房間的門忽然開了。
明晃晃的陽光下,莫絃歌如詩如畫的身姿,仿若是從光明的盡頭,走來的神之子。本來微笑的容顏,在看到屋內的二人後,不自覺的僵了一僵,似乎想要避退。
葉青璃收起藥膏,替楚雲靜纏上紗布,側身笑道:“來都來了,就別出去了,有什麼事嗎?”
楚雲靜自己穿上衣衫,目光如水的,在這二人之間掃了掃,淡淡一笑:“你們有事就先聊吧,我出去一趟,對了,中午若有空,我做幾道藥膳給你嚐嚐。”
葉青璃點頭笑罵,“好啊,你都親自洗手做湯羹了,本小姐哪敢不賞臉……還有,當心背上的傷,你是號脈的,不是幹苦力的,若晚上在裂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