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在那一瞬間,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視線里什么都沒有,什么也看不見。
“你們怎么回事啊!這是怎么了?”蘇母在米袋里面大喊大叫,可是外面庭院里面都是虞挽歌的人,怎么可能出來管蘇母的閑事呢。
“小的們,給我出來揍她!”虞挽歌大喊一聲。
這么多年蘇連翹受的委屈,讓她不動手不痛快啊。
隨著這一聲呼喚,院落里面藏著的三個小混混終于現身,剛剛外面吵嚷的聲音那么大,她們幾個都沒敢出來。
至于寧云裳,應該是一早就離開了府里,去外面的云裳閣了,所以沒在府上。
小混混們看了一眼虞挽歌的神色,確認她不像是在說謊之后,這才開始圍著麻袋拳打腳踢。、
敢對她們的主夫這樣無禮,欺負人都欺負上門了,她們也不可能再搞什么好言相勸的把戲了。
蘇母頭上套著袋子,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翻滾,看上去簡直比在門口的時候還要狼狽。
“別打了別打了!我可是蘇家的家主!你們這樣鬧,就不怕我……哎喲!”
虞挽歌卻是在一旁想著,往日相處起來還算平和的蘇母,怎么就忽然之間想到要來要錢呢。
事發突然,多半是因為有人在期間挑撥,能夠讓蘇母做到如此境地的,她應該很喜歡那個人或者很聽那人的話。
如此推來,總歸應該是她的身邊人吧。
見時間也差不多了,虞挽歌伸手制止了還想繼續的眾人。
她蹲下身子,將米袋子從狼狽的蘇母頭上摘了下來。
只見蘇母的臉上姹紫嫣紅好看極了。
“是誰叫你來我們家門口大吵大鬧的?”虞挽歌手里現出一把匕首,在蘇母的臉上緩緩滑動。
那冰涼的觸感,能夠給予蘇母最大的恐懼。
蘇母連忙搖了搖頭,“沒有人啊,就是我自己想來的。”
虞挽歌仔細觀察著蘇母的表情,忍不住點了點頭,不愧是大家族的當家主人,就連說起謊來面上都是破綻百出。
一看蘇母平日里就是只知道貪玩享樂不需要怎么跟外界的人交流的。
不然怎么可能一大把年紀了,還單純的過分呢。
她手上匕首微微傾斜,在蘇母的臉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
“我這匕首啊,專門割愛說假話的人,也不知道是誰這么不長眼,非得撞到我這刀刃上。”
蘇母只感覺自己的臉上微微刺痛,隨即便有液體從臉上滑下來的感覺。
她嚇得雙目圓睜口微微張開,她的視線越過虞挽歌看向她身后的蘇連翹,“連翹!你是我的兒子啊,你的妻主要殺了你的娘親你都不在乎的嗎!”
蘇連翹很遺憾的攤了攤手,“那么我在蘇家遭受的這么多年不公平的待遇,您有在乎過嗎?”
確實,這么多年以來,只有在出嫁的時候,他才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感覺。
這讓他感覺無比的難過,但是還好,現在已經有了虞挽歌,所以他對這所謂的蘇家,沒有半分的留戀。
更是對這個蘇母,沒有半分的好感。
蘇母緊咬下唇,用手在臉上抹了一下,摸過之后只見滿手的血跡,讓她忍不住驚叫出聲。
“你竟然真的敢!”蘇母看著滿手的鮮血有些不知所措。
虞挽歌面上透著冰冷的笑容,手中把玩著刀子,就好像是來自地獄的殺神一般。
“我有什么不敢?”虞挽歌揚唇淺笑,她什么都不怕,又有什么不敢?
“我……”蘇母說了一個字,眼珠卻在來回轉著,感覺就不像是在思索什么好事。
隨即,她憤然起身,想要奪過虞挽歌手里的刀子。
可虞挽歌早有準備,抓住蘇母的手直接將她摔到了身后。
蘇母本來就疼痛的臉頰再次著地,這下五官可扭成了一團。
“你們這么做是會有報應的。”蘇母啞著嗓子開口說道。
虞挽歌站起身來,將匕首收回身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有沒有報應不知道,可是您那,很快就會有報應的。”
這蘇家跟到底是跟誰勾結,虞挽歌的心中已經隱隱約約的有了答案。
現在唯一能夠有空閑跟她閑扯的,估計也就只有那一位閑散人員了。
“抬出去扔門口吧。”該問的也都問完了,想要得到的答案也都已經得到了,現在再留著這個人在家里,也不過是添堵而已。
小混混們開心極了,一個人抬著一個部位,順著墻頭就將蘇母給扔出了墻外。
蘇母這一天被扔來扔去的,一身老骨頭也不禁折騰,這被扔到了墻外之后,竟然還沒了聲息。
幾個小混混探頭探腦的朝外望去,在見到蘇母就那樣仰面趴在地上的時候都慌了神,“我們不會把她給仍死了吧?”
她們當時雖然是想給她教訓來著,可是卻沒想背上一條人命啊。
虞挽歌見狀,也爬到墻頭向外看去,見她四肢微微抖動,然后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之后,才從墻頭下來。
“沒事,回去做你們該做的事情吧,明天需要的酒還夠嗎?”
一說到酒,幾個小混混連忙又回到了石桌前面,這酒當然是不夠了。
虞挽歌一回頭,就看見蘇連翹愣愣的望著剛剛將蘇母扔出去的地方出神的模樣。
“怎么?舍不得?”虞挽歌開口調笑道,她當然知道蘇連翹不會舍不得,純粹只是為了說說而已。
沒想到蘇連翹聽了這話之后,竟然還是垂著眸子思索了半晌,最后才搖了搖頭。
“跟她,也不是很熟。”
或許是因為同情心,又或許是因為單純的看著這樣一個老人家有些心疼,蘇連翹反正是緩了好一會兒。
小混混們看著蘇連翹的神色撓了撓頭,“要是主夫您不舍得的話,那我們再去把那個女的給扛回來?”
也不怪她們猜忌,那蘇連翹面上的神色古井無波,一時間也難以讓人猜到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蘇連翹唇邊掛著一抹淡笑轉身埋進了虞挽歌的懷里,“我就是在想,過去的二十年,我怎么能在那樣的家里一直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