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全道:“哪個房間,我立刻去請他!”
“江湖第一神探,很難請到,需要一個人幫忙。”辜謀搖了搖頭。
“誰?”
“刀聖令狐丘!侯虛白是令狐丘唯一的弟子,令狐丘的話,他一定聽!”
辜全擺了擺手:“這老頭脾氣有點古怪,你也看到了,恐怕不好請啊!”
辜仇笑道:“再古怪又怎麼樣?如果箐兒求他,他一定會答應(yīng)的!”
辜全猛一拍手,激動道:“對啊!我怎麼忘了乖箐兒!”
“我馬上回莊,這件事交給我了!”辜仇身影一閃,頓時消失在原地。
“那這邊?”
辜全看著滿地屍體,嘆聲道:“我辜全研究奇毒數(shù)十年,竟然沒看出這些人死於何種毒,唉......”
“先用藥液保持他們屍體不腐,等燕山劍派的人趕來,交給他們,迴歸故土吧!”
天已大亮,明媚的陽光灑遍山野。
四處鳥鳴不斷,偶有野獸嘶吼,晶瑩的露珠時而滴下,浸進(jìn)柔軟的大地。
山林之中依稀有些霧氣,傅殘全身已然溼透,汗水夾雜著露水,不斷從脖頸流入衣領(lǐng)。
跟著前方四人已走了一個多時辰,領(lǐng)頭之人不斷髮現(xiàn)新線索,看來距離朱宥也不遠(yuǎn)了。
那個女人,據(jù)說受了重傷,但一直在堅持。不過按照地上時而發(fā)現(xiàn)的鮮血來看,她已然堅持不住了。
傅殘左手握著劍鞘,右手已緩緩撫在劍柄之上,眼中殺意凜然!
“大哥,咱們沒多少時間了。”高瘦男子提醒道。
“快了!沒想到這娘們兒這麼能跑,還真有幾分耐力。”領(lǐng)頭之人緊緊咬牙,腳步又不禁加快了幾分。
董胖子眼睛最好用,放眼一望,連忙踏前幾步,看著樹根,驚喜道:“大哥,有血跡!”
後面三人連忙跟上,看著樹根上鮮紅的血液正往下流,也是眼露欣喜。
領(lǐng)頭之人沉聲道:“鮮血尚未凝固,肯定是剛留下不久,那女人就在前面!快!”
四人飛快朝前跑去,傅殘冒出頭來,趕到樹下,看著這灘血,心中頓時一沉。
看來朱宥真的堅持不住了,這血跡之中,竟然夾雜著一些肉狀小塊,雖然只有米粒大小,但也證明了她傷到肺腑。
想到她在客棧大廳冷著臉爲(wèi)自己療傷,傅殘心中就是一嘆,高傲的南平郡主,也會有這麼悽慘的時候。
他緊緊咬牙,身影一矮,頓時潛伏跟上。
而這邊,辜全焦急之中,終於等到辜箐等人。
果然,刀聖令狐丘和老道士已經(jīng)跟著辜箐來到了客棧,看到滿地屍體,辜箐頓時臉色蒼白,連忙跑過來,俯身一看。
“怎麼樣?箐兒?”辜全眼中焦急難掩,甚至忘了給令狐丘打招呼。
辜箐皺著秀美搖了搖頭,嘆道:“確實已經(jīng)沒了氣息,都死了。”
她說著話,不斷檢查著屍體,良久之後,終於搖了搖頭,道:“我也看不出是什麼毒,照理說,凡頃刻間取人性命的毒藥,都會留下顯眼的痕跡。”
辜全滿頭大汗,道:“對啊!看不出什麼癥狀,就像是自然而然死亡,這根本不像是烈性毒藥。”
“爺爺......”辜全睜著大眼,嘟嘴嬌聲喊道。
令狐丘摸了摸她腦袋,道:“放心乖孫女兒,爺爺幫你。”
他說完話,忽然環(huán)視一週,沉聲道:“虛白,一年不見,可有精進(jìn)!”
聲音不大,卻如同在衆(zhòng)人心頭響起,一時間,整個客棧的人都聽到了這個身影,無數(shù)人頓時從牀上做起,連忙拿起兵刃,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額頭已然滿是大汗。
高人駕臨!
四個人頓時涌在這些人心頭。
而三樓北角一個房間中,侯虛白豁然站起,眼中透著激動,滿臉紅光,一把拿起長刀,身影一閃,飛快朝大廳而來。
他身影急閃,手中長刀已然出鞘,雪亮的長刀泛起滔天綠芒!
“醉舞長刀,今宵幾何!師傅,且看徒兒醉霄刀法!”伴隨著興奮的聲音,一道驚天刀芒已然從上空劈下。
辜全等人連忙涌起內(nèi)力,聯(lián)手打出一道氣牆,護(hù)住滿地的屍體。
令狐丘哈哈一笑,食指一伸,一道碧綠的芒氣猶若實質(zhì),瞬間激射而出,直接把刀芒擊潰。
一道身影猛然從樓上飛身而下,扶搖間已至大廳,偉岸的身影轟然跪在地上,大聲道:“虛白參見師傅!”
令狐丘點頭道:“不錯,醉霄刀法已有些樣子了,看來這一年你精進(jìn)不少。”
侯虛白低頭道:“前幾日與人一戰(zhàn),頗有領(lǐng)悟。”
事實上,他正是和鐵柺李與何問月一戰(zhàn),才發(fā)現(xiàn)自己刀法的弊端,對刀道的理解愈加深刻。
那天和傅殘分別後正要與洛惜迴流雲(yún)鎮(zhèn),卻沒想到洛惜改變主意,硬要來這巫城,與洛捭橫匯合。
令狐丘擺手道:“你起來,每次都那麼多禮,辜老闆有事找你,你幫幫他。”
“是!”
辜全連忙抱拳道:“確實是有事拜託侯神探。”
侯虛白眼神一轉(zhuǎn),看到滿地屍體,不禁臉色一變,驚道:“燕山劍派!”
辜全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還望侯神探保密,事關(guān)重大啊!”
這個道理侯虛白何嘗不知,眉頭緊皺,道:“辜老闆,你不會是要讓我?guī)湍悴閮词职桑俊?
辜全道:“兇手倒是其次,燕山劍派還有一人尚存,只是現(xiàn)在不知道去哪兒了,可能正在被追殺,可能已被抓了。還請侯神探幫忙找一下啊!”
侯虛白掃視著滿地屍體,忽然瞪大了眼,連呼吸都粗重了起來,道:“朱宥!朱宥沒死!”
辜全咬牙道:“事情緊急,還請侯神探出手!”
侯虛白知道朱宥身份,立馬道:“名冊!燕山劍派入住名冊給我!包括他們周圍房間入住的名冊都給我!”
辜全連忙拿起名冊遞給侯虛白,侯虛白眼神一掃,頓時注意道一個名字,立馬道:“傅殘也在他們旁邊?”
“據(jù)說是一起來的!”
侯虛白道:“走,去傅殘房間!”
林天奇和宋天獅對視一眼,道:“蠱老闆負(fù)責(zé)客棧,侯神探那邊,我們?nèi)兔褪橇恕!?
辜全連忙躬身道:“多謝諸位了。”
侯虛白很快便來到傅殘房間,像是看了看房門把手,又看了看地上,忽然臉色一變,眼中綠芒閃爍頓時發(fā)現(xiàn)了不同。
侯虛白道:“來過兩個人,恰好這兩個人我都見過,何仙姑和朱宥!”
他在巫山鎮(zhèn)大街上見過兩個人的鞋子,對線索極其敏感的他很快便認(rèn)出了鞋印的身份。
環(huán)視一週,看了看房間,侯虛白道:“牆壁、木柱等地方皆有劍痕,入木不深,劍痕不勻,應(yīng)該沒用內(nèi)力,而且是胡亂劈砍,說明不是打鬥,而是故意爲(wèi)之的障眼法。”
林天奇和宋天獅對視一眼,眼中露出佩服之意。
林天奇道:“昨日傅殘被何仙姑抓走,去了萬毒山莊。”
侯虛白眼中一驚,隨即皺眉道:“房間裡絕對沒有發(fā)生打鬥,傅殘應(yīng)該是自願跟她走的,而朱宥看到這滿屋狼藉,顯然是誤會了。”
宋天獅道:“那麼她到底去了哪兒?”
侯虛白道:“她應(yīng)該是出門找傅殘,但她也不知道傅殘去了哪兒,只能瞎找!”
“瞎找?”
侯虛白眼中透著精光,一股強大的自信顯現(xiàn)在他身上,他道:“但是,昨晚萬毒山莊的動靜很大,她一定是聽見了!她既然是找傅殘,聽見打鬥之聲,她就一定會往那邊走!”
林天奇大喜道:“不錯!”
“地圖!”侯虛白立馬道。
很快辜全便送來地圖,侯虛白凝眼一看,道:“萬毒山莊雄踞山腰,背靠高崖,兩側(cè)皆林,只要一條路可以通往!”
“是!”
侯虛白道:“兇手準(zhǔn)備完全,一定知道她的蹤跡,肯定會在半路殺她!”
辜全連忙道:“那現(xiàn)在怎麼辦?”
侯虛白道:“立馬發(fā)動人馬,自這條大路向兩側(cè)尋找,如果她沒死,定會進(jìn)山,我們幾個宗師高手直接進(jìn)山!”
青佰道:“好!分幾個方向?”
侯虛白道:“不知道兇手實力如何,亮亮一組,辜老闆留在客棧照應(yīng),我們六人分三組,辜家兄弟往左,林堂主與宋堂主往右,我與青堂主直接往上!”
“好!”
侯虛白道:“無論是否找到,只可進(jìn)山百里,不然就危險了!”
“危險?”
“對,不可太過深入,巫山,不安全!”辜全像是想到了什麼東西,眼中透著難言的恐懼。
林天奇幾人對視一眼,沉重地點了點頭。
幾人很快出發(fā),整個大廳只剩下辜全、辜箐和兩個老頭。
老道士提著一壺老酒,偶爾灌兩口,時而和令狐丘吹兩句牛皮,時而對辜箐說說年輕時候的往事。
辜全愁眉不展,不斷看著屋外,眼中焦急根本無法掩飾。
老道士醉醺醺的,一臉幸災(zāi)樂禍,賤笑道:“胖子,你知道老道士我最大的本事是什麼嗎?”
辜全聽他叫自己胖子,差點沒跳起來一掌給他拍去,但想歸想,卻也不敢動手。且不說這是寶貝箐兒的道爺爺,就是看在令狐丘叫他一聲老哥的面子上,自己也不能動手。
但如果說到他的本事,辜全想來想去,還是類似於坑蒙拐騙,裝腔作勢,狗仗人勢,狐假虎威等等。
這些話當(dāng)然不能說出來,不然老道士不高興還真不好整,只能賠笑道:“咳咳,道長前輩最大的本事,我確實不知道。”
老道士露出一個諒你也不會知道的表情,鄭重道:“道爺我最大的本事是——算命!”
“算命?”
“不錯!”老道士一臉高深莫測,彆嘴道:“我看你天庭飽滿,滿身肥肉,不像是短命之人。所以你放心吧!”
辜全氣得渾身發(fā)顫,老子胖成這樣當(dāng)然天庭飽滿了!還滿身肥肉不像是短命之人!
“道長快別消遣我的了,好好喝酒吧!”
老道士臉色一沉,雙眼一瞪,道:“怎麼?聽你的意思,好像以爲(wèi)道爺我在吹牛啊!”
令狐丘笑道:“可不就是那個意思嗎?老哥,他竟然瞧不起你!”
辜全道:“哎呀我的兩位親大爺,你們就別煩我好嗎?我頭都快爛了。”
老道士明顯一愣,看著辜全,一臉奇怪。
辜全道:“你怎麼了道長?有什麼不對嗎我?”
“誰說,這些人死了?”道爺愣頭愣腦說出這句話,臉色忽然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