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帶我來了這裡?”
柳蕪看到窗外熟悉的景色,心裡閃過一抹暗痛。
“先生交代我?guī)銇磉@裡。”
司機說這話的同時,腳更是猛踩油門,車子很快到了言家花園的大門。
盛夏的陽光猛烈,花園裡很寂靜,修剪花枝的傭人此時早已經(jīng)離開。
柳蕪一步一步踩在花園林間的小路上,撿著有樹蔭的地方走。
就算沒有人帶領,柳蕪也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花園深處的宅子。
門並沒有關,虛掩著。
柳蕪雙手輕輕一推,大門緩緩而開。
她走了進去,發(fā)覺一樓的大廳空無一人。
連一個傭人都沒有。
“言煜——”
她喊了一聲言煜的名字。
得到的,卻是空蕩大廳內空氣的合鳴。
奇怪,言煜他人呢?
不是他讓人接她過來的嗎?
柳蕪在一樓找了一圈,愣是沒有找到言煜,於是她索性上二樓。
“柳蕪,原來你真的回來了!”
聽到熟悉的讓她心頭髮堵的聲音,腳剛踏上第一步臺階的柳蕪猛然擡頭。
看清了站在二樓樓梯口的女人。
她居高臨下地望著柳蕪。
白素素的身體看起來更加羸弱,頭髮卻一直烏黑髮亮,身上穿著寬鬆的睡衣,一副慵懶的樣子,只是她眼裡迸發(fā)出來的對她的恨意破壞了這份美感。
“是啊。我回來了!”
“好久不見!”
柳蕪不卑不亢,神情更是淡然,更顯得她纔是這裡的女主人。
她信任言煜,不會再被眼前這個女人擊垮。
曾經(jīng),她就是因爲這難得的信任,一次一次地把言煜掘棄,不肯聽他一言。
沒有白素素想象之中的驚慌失措,這讓她有點懷疑眼前的女人不是柳蕪。
去了一趟T市,她的變化怎麼這麼大?
柳蕪一席清新淡雅的長裙,臉上不施粉黛,面色有點紅潤,一看就知道她在T市過得不錯,就算回到了意大利,言煜也是對她牽腸掛肚。
想到這裡,白素素已經(jīng)不自覺地捏緊拳頭。
然而不管柳蕪變得如何,她都不可能放棄原定的計劃。
她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言煜把柳蕪保護地那麼好,這一次,她能夠借言煜的名義讓她出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有了一次的事情之後,就難得有下一次了。
尤其是對上言煜這種說一不二的男人。
柳蕪和言煜兩人的感情多深,白素素已經(jīng)不想去想。
說不定這次事情失敗之後,柳蕪把短信的事情告訴言煜,那她就暴露了。
雖然她能夠爲自己的行爲辯解,但言煜絕對會提防她再次傷害柳蕪。
這一次,她要他們兩個徹底反目。
言煜不是很希望有一個孩子嗎?
那她就讓他嚐嚐自己孩子被心愛女人毀掉的痛苦。
白素素在心裡瘋狂地想著,手不禁撫上自己的小腹。
她的動作一下子刺激到了柳蕪。
她正懷孕,對孕婦的動作十分敏感,幾乎是下意識的,柳蕪喊道:“你……你……懷孕了?”
白素素等的,就是柳蕪這句話。
“你怎麼知道?”
她立馬放下手,故作驚訝地反問柳蕪。
白素素這話,無疑是在肯定柳蕪的猜測,她緊緊抓著古木做的樓梯扶手,說服自己要冷靜。
也許白素素說的,是假的。
言煜怎麼會……
她一定是爲了刺激她,柳蕪迫使自己強大起來。
她擡起頭,眼裡一片堅定。
她眼裡的星辰耀眼地讓人不捨得移開目光,只是白素素看她只有恨意。
白素素縱然再恨柳蕪,面上卻還是掛滿了笑容。
得意的笑容。
“我的孩子——是煜哥哥的。”
“是煜哥哥的。”
白素素親口承認了。
她親口承認了。
柳蕪直覺自己腦子一片眩暈,隨後而來的是空白。
“我不信?!?
說這話時,柳蕪的氣勢終究有點泄了氣,姿態(tài)卻一如既往地強硬。
“我手上有孕檢單,你大可上來看看我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白素素撐著腰,衝站在樓下的柳蕪揚了揚手中的化驗單。
爲了證明她沒有說謊,也爲了心中殘存的信任與不甘,柳蕪很快上了樓,來到白素素身邊。
“孕檢單給我。”
柳蕪的語氣很不客氣,白素素卻沒有絲毫在意,把手中的孕檢單交給柳蕪。
看柳蕪把那張薄薄的孕檢單攥得指節(jié)發(fā)白,白素素心裡劃過報復的快感。
柳蕪,這只是剛開始。
好戲,還在後頭!
兩個月……
白素素懷孕都兩個月了……
柳蕪不可置信地盯著孕檢單上的日期。
她離開意大利,不過兩個月,而言煜在她剛離開時,就……
“柳蕪,其實這根本就不怪煜哥哥?!?
白素素看到時機差不多了,猛然轉過身,對著柳蕪,言語得意又是悲憤。
“要怪,就怪你自己。”
柳蕪不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懷孕了,難道不是言煜自己願意?
可是這世上,又有誰能夠逼迫地了他?
言煜說白素素的壽命只剩半年。
半年之後,白素素的孩子也有八個月大,就算沒有足月,也有很大存活的機率。
“不明白是吧?那我就告訴你!”
白素素的聲音狠狠打斷了柳蕪的思考,逼得柳蕪不得不去聽她接下來說的話。
“柳蕪,我告訴你,我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
“你知不知道,你走之後,煜哥哥有多頹廢。他每天都很忙很忙,忙到?jīng)]有空理我,直到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他一個人在客廳喝酒,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縱然他知道他愛的人已經(jīng)是你又如何?他那晚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很多很多,多到他已經(jīng)分不清眼前的我是你還是我,我們本來就長得像,當初,你既然能成爲我的替身,如今,我一樣可以……”
不等白素素說完,柳蕪就猜到後來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真的,她竟然給白素素鑽了一個這麼大的空子。
“當初,你不是要走得很瀟灑嗎?爲什麼你還要回來?”白素素猛然向她吼道。
柳蕪也不甘心,在她眼裡,白素素纔是破壞她婚姻的元兇。
“我爲什麼不能回來?我才言煜名正言順的妻子。”
言煜跟她說過,他們並沒有離婚。
他和白素素,不過是舉辦了婚禮。
打心底裡,柳蕪還是偏向於相信言煜。
他不屑於對女人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