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高順眸眼微瞇,目光冰冷的盯著張忠,氣定神閑卻絲毫沒有慌張。
他稍稍湊到張忠的耳畔,壓低聲音說道:“你若因戰(zhàn)陣亡又有誰知道?”此言說完后,高順突然朗聲大喝:“本中郎將乃南宗,總領(lǐng)一切平叛軍務(wù),當(dāng)然有權(quán)抓捕你!”他先前聲音低,眾人都未聽清他所說的話。后來又突然大喝,眾人頓時被后面的話所吸引住,無人關(guān)心他先前所言。
卻說張忠此時渾身都在冒冷汗,內(nèi)衣襟裳都被汗水浸濕了。他已聽明白高順的意思:若是瞎嚷嚷,自己一定會被高順帶至前線交戰(zhàn),安排一個前線陣亡把自己給咔嚓了。“若是如此,即便太后能給我評理又如何?人死不能復(fù)生啊!”他心中暗想。
想到這,張忠雙唇緊閉,低下昂起的脖子,不敢與高順對視。
在高順發(fā)飆之初,徐璆很納悶:“高德厚已經(jīng)三十歲,是而立之年的名士,怎么會如此魯莽行事?”在場的秦頡和一幫荊州名士也都被高順震驚了。他們都瞠目結(jié)舌,目光詫異的看向高順。
后來,又見到張忠服軟,眾人就更納悶了。“難道皇帝陛下對自己的表哥不滿,因而派高中郎將來敲打一番!或者又是那幫中涓對外戚不滿?”眾人都如此猜測。
“荀參軍,你立即帶人入城抄家,清點張司隸的家產(chǎn);戲參軍立即率人和張中候一起接管司隸校尉麾下兵卒,若有反抗者按黃巾蟻賊處置!婁參軍,你率人負(fù)責(zé)徹查張司隸在南陽郡的資產(chǎn);滿都尉率領(lǐng)三營重步兵協(xié)助此行動……”這時,高順板著臉,開始下達(dá)清算張忠資產(chǎn)的命令。
聞言后,在典韋的手上張忠,此時滿頭大汗渾身顫抖著。他未曾想到,高順的膽子竟然如此之大,真敢拿他開刀!
文聘、李嚴(yán)和張允等和高順有過一段香火之情的名門子弟,此時才真正理解了高順當(dāng)初在南陽學(xué)院里傳授的做人理念:若為大義,身死又何妨?
徐璆和秦頡是官場老人,他們當(dāng)然理解高順此舉的含義。“高中郎將這是要做實張忠貪污的罪名啊!”他們都如是想。
見此,在場的南陽郡大戶、名門高士家族和官吏等人,皆在心中打鼓。他們決定:回去后,立即安排人手把侵吞的地產(chǎn)和部曲交出來。“大老虎都被打倒了!我們這幫猴子怎么不害怕!”他們都心里拔涼的想著心事。
而這一切,正是高順發(fā)飆所圖謀的。來此之前,他和戲忠、婁圭、呂范等三位家臣謀主,密謀了三天才定下策。用巨貪張忠開刀,一來可以試探一下雒陽中樞對高順的看法;二來可以在帝國政界豎立不畏強權(quán)的形象;三來可以收買荊州人心。
此乃一箭三雕之計,也只有高順目前的地位才能施行。其他人一用,必死無疑!
日落時分,婁圭、荀攸和戲忠三大謀主都回到了高順設(shè)在魯陽城外的大營。中軍候張超接管了張忠麾下的兵卒,將和徐璆的州兵、秦頡的郡兵等一起行動。
荀攸和婁圭二人拉回來三萬大車,里面裝得的都是金、五銖錢、財物、糧食和輜重等。除此之外,居然還發(fā)現(xiàn)了一千套北軍軍械。這一下,張忠又多了一項圖謀造反的罪名。看到這一切,一同來辦案的徐璆和秦頡都在心中大呼:“高德厚的運氣真好!”
第二日,高順命人用檻車押送張忠回雒陽,并帶著繳獲的一半金和五銖錢上繳中樞。而剩下的財物,將作為軍資使用。
話說這年頭帝國的財政非常艱難,幸虧高順買下許多荒地和并州官職,給雒陽中樞貢獻(xiàn)了大量金錢。而如今,高順又送來幾千車金和五銖錢,皇宮里的中涓自然很高興。送錢者無罪!又看到張忠的罪證后,誰也不會替他說話了。
皇帝劉宏被母親董太后逼得沒有辦法,只好找到“阿爹”張讓和“阿母”趙忠。張讓和趙忠把張忠私藏北軍軍械的罪證給劉宏一觀,并冷笑道:“張忠想要稱帝乎?”
見此,劉宏生氣了,也同意將張忠處死。
一日后,皇親國戚張忠被腰斬于市。消息傳到南陽郡魯陽城后,整個荊州的名士界都震驚了。他們連忙組織人手,把部曲、錢糧和地契等物品送到高順的大營來。每次前來都是荀攸和荀彧負(fù)責(zé)接待。他們都說:“抱歉啊!高中郎將偶感風(fēng)寒不便見客!”眾人見此,也只好去了魯陽城里暫居,等待高順的接見。
這樣過了四天,文聘實在忍不住了,硬是要見恩師。因此,徐庶出來回話:“恩師此時,恐怕已經(jīng)擊敗張曼成了!”聞言此言后,一干荊州名士皆愣住了。
……
……
且說高順此時已經(jīng)率領(lǐng)步騎兩萬,來到了博望城外。
博望縣有個博望坡非常有名,《三國演義》中有諸葛亮“火燒博望”這一戰(zhàn)。其實,這一戰(zhàn)乃徐庶用計、劉備親自指揮的,與諸葛亮無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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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順在南陽郡三年,特意來此觀察過地形。他揮軍南陽郡后聽聞張曼成在攻打博望城,便定下了瞞天過海之計。表面上,他率部在清算張忠的資產(chǎn);暗地里,他已經(jīng)金蟬脫殼率部夜行晝宿,來到博望坡的山谷里埋伏下。
張曼成見高順揮兵南下后緊張了好一陣子,準(zhǔn)備率部返回宛城。見高順又沒有任何動靜,他因此膽子大了起來,正率部強攻博望坡外的博望城。
此時,夕陽西垂,晚霞凄美。張曼成見攻城不利,正準(zhǔn)備鳴鑼收兵。“噠噠噠!”突然,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博望坡的山谷里飄來。
看見此況,張曼成眉頭一皺,詫異的說:“博望坡的山谷中何時來了兩萬騎兵?”當(dāng)他看到黃色的血虎大旗時,不由得瞠目結(jié)舌,呆立在那里。
“全軍突擊!第一矢放…”這時,高順騎在戰(zhàn)馬上下令。他身穿黃金甲,排在整個騎兵戰(zhàn)隊的最中央,直面張曼成的戰(zhàn)陣。
張曼成騎在戰(zhàn)馬上,剛剛扭過頭來觀看。他麾下的步卒,有人還爬在攻城的木梯半空,有人正準(zhǔn)備往上爬。見有敵人的騎兵從背后攻擊而來,這些黃巾軍戰(zhàn)卒皆是一臉的恐慌,手腳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