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信使,一位是從京師來的,一位是從遼東屬國而來。
從京師而來的信使,是大儒盧植派來的。盧植字子干,涿郡涿縣人,是大儒馬融的入室弟子,鄭玄的師兄。除此之外,他還是劉備的老師。見弟子劉備犯事有辱師門,他坐不住了。所以,寫信給高順求情。
盧植在信中說:“……玄德是純孝忠義之人,雖好美服、喜狗馬,卻不會做出觸犯《漢律》之事!德厚兄!一言可毀一人,萬語才捧一才,兄行事可要謹慎啊!若查實玄德道德有虧,小弟定將他逐出師門……”
盧植曾任九江、廬江太守,現(xiàn)任侍中一職,本身又是帝國名儒,跟高順說話一點兒也不客氣。
高順見此,不由得冷笑:“聞名不如一會!道德模范盧子干也不過如此!”于是,他揮毫給盧植回信:“劉玄德乃帝國渣滓,兄真應該召回身畔,再次悉心教導一番!”
盧植收到此信后,氣得胡須張開炸立,把書信送給師侄馬日磾一觀求他評理。馬日磾卻笑曰:“何必和一黃口小兒斗氣?”于是乎,高順和盧植從此不和。
且說從遼東屬國而來的信使,卻是帝國四大杰出青年之一的公孫瓚派來。公孫瓚比起盧植要謙虛多了。他在信中說:
“…昔日得兄相助才逃脫奔赴日南的厄運,卻一直未能報恩,深以為憾!今天,又舔著臉來求兄,小弟已無臉見人了。但是,小弟還要是求兄!玄德是小弟同門師弟,不得不幫他一次!求兄賞臉免其厄難…”
公孫瓚洋洋灑灑,寫下一千多字才罷休。姿態(tài)低,語氣又比較客氣,高順自然不能不給面子。因此,他回信給公孫瓚應了幫忙一次。隨后,又再次行文上表雒陽中樞,找了一個死去的游俠頂替劉備之罪。
盧植見高順再次行文上表,洗脫了劉備罪行后,還以為高順被他所勸,越發(fā)看不起高順。閑聊時,他對馬日磾說:“高德厚此人行事毛糙反復,當不得重任!”
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馬日磾大笑道:“哈哈哈!我早就說過此人是黃口小兒,做事不穩(wěn)!”旋即,他又勸盧植:“子干公!你該給劉玄德謀一職,氣一氣太原小兒!”
聞言,盧植點了點頭。他隨后給公孫瓚寫信,讓公孫瓚給劉備安排一個隊率的職務。劉備因此,卻又提前幾年踏入帝國官場。
這一切,其實是文人相輕所致。高順的聲望竄得太快,讓老一輩的大儒們感到不爽了。
……
且說高順。他給盧植和公孫瓚兩人回信后,便走出設在毋極甑氏莊園附近的大營,來到甑氏莊園的大門口喚門。
因家主甑逸不在家,高順不便入正堂做客,只是在甑家住宅的門外處理公務。甑家是中山國大族的最后一家,也是最難的一家,勒索完甑氏后高順算是大功告成了。
負責接待高順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是甑府的家臣管家,見高順要求甑家退出六層的田地后嚇得渾身冒汗。甑管家嘟囔道:“高都尉,請,請稍等片刻!我…我去一下內(nèi)堂!”旋即,甑管家腳步匆匆的奔入住宅內(nèi)。
“什么?要我甑家退出六層田地!憑什么?高德厚欠我十萬斛糧食還沒還,居然還有臉來我們甑府!不行,我要去見見他!”聞聽完甑管家的匯報后,甑張氏怒氣沖沖的大吼。
“夫人!這…這恐怕不合乎禮儀吧!”見此,甑管家勸說了一句。
甑張氏才二十四歲,年輕氣盛,已經(jīng)氣得失去了理智,哪管那么多。她臉色陰沉在幾位侍女的陪同下,來到了高順跟前。
看到絕色容顏的甑張氏,高順不由得一愣,心中暗道:“甑張氏果然國色天姿,難怪甑逸會英年早逝!不過,這樣好像有點不符合禮節(jié)吧!”旋即,他拱手給甑張氏行禮,含笑道:“太原高德厚多謝甑夫人借糧的大恩!”
高順不說此事還好,甑張氏還能鎮(zhèn)定待客。一說此話,甑張氏怒了。
她那白皙柔滑的俏臉瞬間變得通紅,在冬日的驕陽下分外妖嬈。她此時已身懷六甲,肚子大,胸.脯更大。呼吸沉重,粗氣直喘,極其豐滿的胸.脯頓時掀起了巨浪?!澳悖氵€我家的糧食!”甑張氏咬牙切齒的說道,差點用手指人了。
“哎!多好的一位小美人,卻是個潑辣貨色!”看見這一幕,高順心中暗嘆。他朝身邊的隨從喊道:“把錢運進來!”
“喏!”魏續(xù)在甑氏莊園的外門應道。少頃后,他領著一群人趕著一千輛馬車來到了甑氏住宅的大門口。這些馬車里都是五銖錢,價值是十萬斛糧食的兩倍還多。
“甑夫人!還了舊賬,用剩下的錢再買貴府十萬斛糧食可以吧?”高順指著堆成小山一般的五銖錢問甑張氏。
甑張氏此時已經(jīng)傻眼了。她俏臉飛著紅云道:“這,這可以!不過,高都尉為何要我們甑府退出六層土地?”
“是因為《漢律》!貴府侵占官府荒地二十一年。若果按律行事,甑縣令恐怕會有牢獄之災?。 备唔槖吡艘谎坳祻埵?,緩緩說道。
聞言后,甑張氏還是屈服了。她讓甑管家按照高順的命令行事,退出六層的田地給官府,又賣給高順十萬斛小麥。高順也不會虧待甑家,當場收甑逸的次子甑儼為入室弟子。甑張氏見此,反而有點不好意思,打了個招呼后連忙閃人。
中山國甑家是聞名翼州的糧商,家中田地多,糧食自然多。在高順前世的記憶里,甑家曾被袁紹勒索,后來又因為充當袁紹的金主,才被所袁紹重視的。
辦理好最后一位釘子戶,高順功德圓滿。他率部來到中山國的邊境,等待也是功德圓滿的鐘繇、荀彧和婁圭等人。他們等人歷時一個多月,才把十五萬多流民遷徙至太原郡和雁門郡的高氏莊園附近墾荒、屯田。
而高順此舉,卻又是破壞了一個人的所謀。此人當初謀劃高順時,卻沒想到會弄成這樣。他源源不斷的把饑民鼓動來,就是要搞垮高順的。卻沒想到,高順一口吞下這些人口。
見此情況,此人有些后悔了,連忙終止行動。因為,他是饑民心目中的大賢良師張角,他也是要靠這些饑民來做成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