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張角見戰事不利,心中有些猶豫不決。他雖不知兵法戰陣,卻通曉人心之道。自己這一方攻擊不利,士氣已然衰落自然不能強攻。
想到這,張角高舉黃巾戰刀下令:“鳴金收兵,并且把袍澤尸體都運回來好生安葬!”
傳令兵聞言后,快速騎馬離去?!皣巼巼?!”時間不久,急促的銅鑼聲響起。圍攻高順大營的三十來萬黃軍戰卒,在銅鑼聲中開始撤退。他們一邊撤退,一邊還把戰死的袍澤都帶走。進退有序從容不迫,這是一支強軍的表現!張角通過無數次的交戰,已經練成了一支強軍!
“停止射箭!”看到這一幕場景,高順下令道。旋即,他面色凝重的從望樓上下來,走向中軍大帳。董昭不理解高順的命令,沿途問高順:“將軍!為何不將打掃戰場的黃巾軍蟻賊射殺?”
“此戰不知持續多久,拋尸荒野會引發瘟疫的!”高順給董昭釋疑。
與此同時,張角也給自己心腹解釋此事:“盡管把袍澤的尸體血肉都帶回來安葬!高順精通醫道,是不會攻擊我軍的!”旋即,他又下令:“立即制作一百輛井闌來,明日再準備攻營!”
傳令兵領命離去,張角部的黃巾軍戰卒頓時忙碌起來。有人伐木,有人制作木架,有人開始制作車輪…等等。他們都在為制作一百輛井闌做準備。
井闌乃大型攻城機械,由戰國時的墨子發明。下有車輪,上是一座高樓,可自由移動至敵軍的城墻邊。這種攻城機械,行動遲緩防御力差,只能通過射箭來殺死敵軍有生力量,一般很少使用。見高順的大營防守森嚴,張角只能出此下策了。
且說高順此時,也在調兵遣將。呂岱、蔣欽和甘寧三人精通水戰,被任命為臨時水軍統領,負責在大營的南門附近建設水寨。水寨建設完成后,一來可以和對岸的冀州刺史王芬部聯系,運輸糧草輜重;二來可以方便調動軍隊。
王芬和郭典等人見高順一戰陣斬六萬多黃巾軍戰卒,自己卻未戰損一人,頓時信心大增,也配合著高順的調兵行動。一時間,高順大營里戰馬嘶鳴,一會兒有幾萬人離開,一會兒又有幾萬人進來,讓張角的偵騎看不明白很是納悶。
忙碌了一天,圓月高懸,蛙聲一片。高順漫步在大營里巡邏,防止張角派人來夜襲。未曾想,張角見高順防守的滴水不漏,居然也放棄了夜襲。
第二日清晨,夏日的晨輝浮現在泜水的水面上。張角再次率部發動進攻,三十多萬大軍緩步前行,推著一百輛笨重的井闌來到落腳坡下。
“床弩準備,立即攻擊敵人井闌!”看到這一幕,高順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朗聲下令。
“骨碌碌!”一陣陣的車輪聲響起。一百輛高大的井闌在數萬黃巾軍戰卒的推動下,緩緩馳到落腳坡的土丘腳下附近。井闌剛一停下,便有幾萬名黃巾軍的弓弩兵開始往上攀爬。若是讓他們都登上井闌朝大營里射箭,高順部的麾下兵卒將會有大量的傷亡。
“砰砰砰!”就在這時,一陣陣沉悶的弓弦聲響起。上千架重型床弩已經瞄準了高大的井闌,開始發射長矛弩箭。“咔嚓!”井闌的木柱被長矛擊中,發出驚人的巨響。有的長矛沒刺中木柱,卻刺中了數名黃巾軍戰卒;有的長矛直接將木柱擊斷,井闌失去了平衡開始傾斜。
“快讓開!井闌要倒了!”看見此況,負責指揮戰斗的黃巾軍小渠帥驚恐的大喊。緊接著,“咔嚓…轟隆!”一陣陣的巨響傳來,大約有七十多架井闌被當場摧毀。黃巾軍的戰卒被當場砸死的有數千人。井闌戰術已經失??!
見此,張角又命令全軍撤退,到附近的大營里休整。此計不成只好強攻了!第二天,他們命令全體步兵扛著大木盾沖鋒,強攻高順的營寨。
這一次,黃巾軍的兵卒終于能沖鋒到高順的大營附近,高順部也開始出現了傷亡??墒?,高順的麾下每戰死一人,黃巾軍戰卒必定要傷亡五六十人以上。這樣的交換比例,即便是人多勢眾的黃巾軍也難以承受??!
因為此,張角打打停停、停停打打,一連攻擊了十來日。麾下的士兵傷亡過半,已經還剩下了二十多萬人,士氣也沒有先前那么高昂了。
六月二十五日的清晨,天氣悶熱,陰云密布蒼穹,把太陽遮住了。張角咳嗽的越加厲害,有時還會吐出血來。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因而更加著急。一大早,他便命令全軍開始整隊,準備進攻高順。來到落角坡附近,張角不由得一楞!
只見,高順大營的營門大開,一萬四千名重裝步兵早就排好隊伍,準備下坡迎擊自己麾下的軍隊。可是,高順部的騎兵卻沒有出現??吹竭@一幕,張角感覺有點不對勁。他厲聲下令:“全軍沖鋒!殺死狗賊高順!”
見身穿黃金甲高順終于出面,張角失去了理智。他放棄先前謹慎保守的戰術,準備一擊斃敵剿滅高順部。
這一切都是在高順的算計之內。整個帝國只有他和張角兩人知道:張角已時日無多,很快會死去。因為此,高順才一守再守,消磨張角的耐心。見張角失態命令全軍沖鋒,高順笑了。他朗聲大喊:“諸君!斬殺敵酋張角者封侯!全軍沖鋒!”
“諾!陣斬張角!”一萬四千名重裝步兵齊聲高喊?!斑耍∵?!咚!”旋即,他們邁著整齊的步伐,朝張角的部隊沖鋒而去。
“斬!”高順怒喝一聲,斬斷一名黃巾戰卒的頭顱。這一次,他使用的是一丈一尺多長的三尖兩刃刀。
典韋、許褚和李進三人皆排在高順的左右兩側,與高順一起前驅。沿途之上,一路留下敵人的殘肢和血肉。他們四人率領四列血虎衛,如推土機一般撞開黃巾軍的步兵戰陣,朝張角的方向突擊。
“保護大賢良師!”
“保護天公將軍!快朝中央集中!”
“快來防守!”
一干黃巾軍的戰卒見此,皆是驚慌失策的吼叫。因為此,張角的戰陣混亂了。兵卒沖鋒到自己的騎兵戰陣里去,二十多萬步騎混在了一起。
“噠噠噠!”就在這時,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兩萬五千名身穿黑色騎甲的騎兵在徐榮的率領下,突然出現在張角軍的后方。他們排成五十隊戰斗隊列,如同五十支黑色的長箭貼地飛馳。片刻之間,便沖鋒到張角軍的軍陣前。
“跟官兵狗賊們拼了!”看到這一幕,張角臉色蒼白的大喊。“咳!咳咳!”他不停的咳嗽,已經控制不住身體,差點從戰馬上摔了下來。
“天公將軍!我們保護你突圍!”見張角病重,一名心腹焦急的大喊道。
聞言,張角慘笑一下,擦去從嘴角溢出的鮮血,溫和的聲音說道:“孩子!昊天上帝在召喚我了!你們突圍吧,我的孩子!”
“嗚嗚……不!我們要保護你一起突圍!”聞言后,簇擁在張角附近的三萬人皆大聲哭泣。
“斬!降者不殺!”這時,徐榮率部朗聲大喝。他們如黑色的閃電,刺入黃色的海洋里。沿途之上,沒有一人還能站立如初。
“降者不殺!反抗者死!斬!”高順朗聲大喊著。
他率領一萬多名重裝步兵,揮刀如林、落刀如錘,砸開面前的一切障礙,已經來到張角的附近。沿途之上的黃巾軍戰卒已經崩潰了。他們見高順等人沖鋒而來,不由自主的閃到一旁,誰也不愿意被三尖兩刃刀劈得血肉亂飛。
“張角!你還是投降吧!本將做主給你留個全尸!”這時,高順刀指張角厲聲勸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