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如此緊張,高順也心中偷著樂。由此可見,董昭理政的才能非同一般!他于是含笑道:“本將征辟董公仁,也是為了更快的擊破逆賊張角。這樣吧,我把張孟卓舉薦來任柏人令如何?”
張孟卓是帝國“九廚”之一的張邈,此時正在大將府中擔任掾史。他名氣比董昭大了許多,又是王芬的鄉黨。見此,王芬和郭典也很滿意,含著笑離去。
十日后,張邈來柏人縣赴任,擔任縣令一職。與之隨行的,還有三千部曲和三千輛大車。這些人和物,當然是送給老熟人高順的禮物。為了平定黃巾叛軍,張邈慷慨解囊出人和出糧支援國家,此人不負“九廚”之名。
交接好手續后,董昭正式走馬上任充當高順的謀主之一,秩比二千石。見人才到手,高順也不能再磨蹭了,決定揮兵東進鉅鹿郡。
從柏人城北渡泜水北上,便是癭陶縣的境內。泜水是漳水的支流,源自太行山脈深處。河水很淺,騎馬都可以泅渡。高順率領步騎四萬九千眾,兵分三路同時渡河。剛剛渡過泜水,張角的偵騎便已經發現了血虎大旗。
高順是黃巾軍的苦主,負責偵查的游騎自然不敢怠慢,連忙驅馬至張角設在癭陶城外的大營。此時的癭陶城外,共有五十多萬大軍。黃巾軍的編制是軍政合一,教政合一。這些兵卒,閑時為民墾荒種田,戰時為卒持矛沖鋒。
“哦?是高順親自率部而來?”聽完偵查騎的匯報后,張角有些驚訝的問。他臉色蒼白,還不時間有些咳嗽。張角精通醫術,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可是,兩個弟弟張寶和張梁威望不夠,不能服眾。否則,他準備把統御黃巾軍的重任交給他們二人。
現如今,冀州的鉅鹿郡已被黃巾軍全部占領。戰卒有一百多萬,婦孺老幼又有一百多萬。若是全面皆兵,共有三百萬眾,多好的基業啊!
一念至此,張角不由得露出一絲惆悵之色。他恨蒼天也恨高順。若沒有高順,他就可以放心的離去了。劉漢帝國的那些名將不過如此!想到這,他突然目露兇光,和藹可親的模樣突變,下令道:“全軍準備!立即隨我發兵泜水河畔,全殲高順狗賊!”
“喏!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四十多萬黃巾軍戰卒齊聲高呼口號,邁著整齊的步伐朝泜水河畔而來。
和高順對抗了四年多,張角也深知高順用兵的特點。他害怕高順用騎兵突襲自己,因而讓自己的步騎大軍都排成方隊,保持隊形緩緩前行。這一次,他要以勢壓人,堂堂陣陣的擊敗高順。
直到烈日高懸正午時分,張角才率領四十多萬步騎來到泜水河畔的不遠處。看到高順的軍情后,他不由得一楞。
只見,高順率部渡過泜水之后卻沒有前行,而是在泜水河畔的落腳坡上搭設好了營寨。大營之南是泜水,泜水對岸又是冀州刺史王芳的大營。兩座大營隔著泜水而立,可相互支援。一向喜歡主公進攻的高順,這次卻選擇防守了!
發呆了好久,張角臉色沉重的下令:“全軍休息,吞符**,一炷香的時間后準備強攻高順狗賊的大營!”
四十多萬名黃巾軍戰卒聞令后,皆沒有散亂還保持著大方陣的陣型,開始用餐和吞食符水。他們都一臉的狂熱表情,目光炙熱的看向自己的統帥大賢良師。
“邪教害死萬民吶!”看到這一幕后,站在大營內望樓上的高順,面色凝重的呢喃一語。這些日子以來,他其實一直在為這場大戰做準備。軍情刺探、戰斗地址的選擇、交戰時的天氣、糧草輜重等等,他都準備妥當了,才決定渡過泜水。
因準備沖分,又有董昭和荀彧兩位大才來指揮,高順只用了兩個時辰便在泜水河畔的落腳坡安置好大營。話說這個時候的國民都比較迷信,落腳坡這個戰斗地址也是高順特意選擇的。“落腳”可以讀成“落角”,對敵軍主帥張角很不利!
“全軍進攻!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這時,張角拔出黃金戰刀朝高順的大營一指,朗聲下令。他身穿黃金甲,一頭白發散落肩頭,目光犀利,顯得很神秘。
聞令后,三十六萬黃巾軍步卒,不緊不慢的邁著整齊的步伐,高喊著口號,從落角坡的西方緩緩走來。這三十六萬黃巾軍戰卒,刀盾兵在第一排,弓弩兵在第二排,最后才是廉價的長矛兵。這般布置,張角顯然花了一番心思,戰陣設計的無懈可擊。
看到這一幕,高順卻也不慌,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他拔出自己的環首戰刀,高舉在空中下令:“床怒準備射箭!第一排強弩準備…”
聞令后,三萬九千名戰卒,一萬名輜重兵開始有條不紊的忙碌了起來。來到落腳坡后,他們都堅信能打贏這一戰。落腳坡落張角,張角必定死于此地!
張角其實也不喜歡此地的名稱。可是為了大業,他豁出去了。即便用四十萬條人命來換取高順的一條人命,他也愿意。“只要高血虎戰死!我太平道大軍必定能一統天下!”他目光冰冷的看著望樓上的高順,呢喃自語。
“床弩放!第一排強弩放!第二排強弩準備!第三排強弩裝箭!”見黃巾軍戰卒的方陣爬到了落腳坡上,高順斬下手中的環首鐵刀下令。
“砰!砰砰…”
“嗖!嗖嗖嗖…”
一時間,弓弦震動的聲音響起,萬箭齊發連綿不絕。
“啊…蒼天已死…”
“黃天…黃天當立…”
一輪箭雨過后,大約有一萬多名黃巾軍戰卒中箭倒地。臨死之前,他們還高喊著口號。這一幫黃巾軍戰卒,皆是由狂熱太平道的信徒訓練而成。
“落腳坡落張角,張角到此必落魄!張角要想當皇帝,卻讓我們去送命……”這時,高順的大營里,一干兵卒們突然齊聲高歌。他們一邊戰斗,一邊吟唱著高順新編的攻心歌曲。
五輪箭雨過后,三十六萬黃巾軍戰卒已經傷亡了六萬人左右。而他們的先頭部隊,還沒有沖鋒到高順大營的木柵欄旁。
看到這一幕,張角的臉色越發蒼白,目光似寒冰一樣。他緩緩舉起手中的黃金戰刀,猛然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