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到郭襄之言,高順也有些發呆!
“這郭襄是什么意思?難道這中間還有什么彎彎繞?”高順心中暗道,一時間愣住了。
事實上,這件事件真有一些玄機暗藏。
……
此時,距離此地北方約四十多里的界休城,宋氏大宅里。
雖然室外陽光明媚,室內的銅鼎中燃燒著木炭,滿頭銀絲的宋沖宋子俊,還是感覺很冷。
他仰躺在木榻上,蓋著厚厚的錦被,頭枕蜀錦軟墊。被窩的另一頭,有兩個及笄之齡的妙齡美姬,一人一個把宋沖冰冷的雙腳埋入自己豐滿的胸間溫熱。腳太冰冷,兩美姬都眉頭緊皺卻不敢啃聲。
宋沖一邊感受著腳尖的溫熱嫩滑,一邊說著話:“鮮卑人寇略并州,京師自然不滿。不然不會派董仲穎來。我和董卓不熟,沒什么交情。不過,此人乃涼州猛將,又是中常侍張讓的人,此時派來此地,定有所指!咳!咳……”
說到這,宋沖咳嗽了幾下。他轉動渾濁的雙眸掃視了一下跪坐在榻前的兩位青年。這兩位青年,一位是宋玨,一位是宋瑕。旋即,宋沖又道:
“按老夫的算計,中樞要對鮮卑用兵了!這才是我們宋家的機會!太原郡只有一個孝廉名額。祁縣王家的王允王子師交友甚廣。陽曲的郭家已出九卿和刺史,郭缊要升二千石太守。我們爭不過他們啊!哎……”
宋沖嘆了口氣,忽然目露精光,對宋玨和宋瑕道:“所以,我們宋家要拼!無缺去走動一番,不屑一切代價取得軍司馬的名額,把冠石推上去!此戰后,董卓必定送冠石一個茂才名額。若得茂才,宋家又出了一個二千石啊!”
“喏!祖父大人!”宋玨和宋瑕同時叩頭大拜。隨后,宋玨被宋沖支開,房間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宋沖休息了片刻,溫聲囑咐宋瑕:“無暇啊!宋家玩不起孤注一擲了!你只能給冠石二百家族部曲,其他部曲可以用田地或者五銖錢來招募!”
“喏!祖父大人!”宋瑕再次叩頭,然后起身準備離去。
而這時,宋沖卻緩緩的說道,“這兩個美姬不會做事,把她們埋了吧!”宋沖聲音不大,卻冰冷刺骨。
“主人!饒命啊!嗚嗚…饒命…”兩個躲在被窩里的美姬,驚恐的哭泣。隨即,她們光著身子,被幾名家丁部曲帶走,哭喊聲戛然而止。
……
而此時的高順等人,已經聊罷散去。
高順還未做最后的決定,給了宋憲、魏續和郭襄等三人一個暫等決定的回話。他在衡量此次不應召后產生的后果。在做出決策前,他也開始做應召的準備。
一干部曲都停下手中的活,開始打造一百輛大車。大車是四輪,用柳樹做輪轂,有車廂可儲存食物和床弩。車廂用厚楊樹木,淋濕后可防羽箭。又制作一些可拆卸的床弩,戰斗時可組裝好,放置于車廂之上。
除此之外,高順還令部曲婦人,把腌制好的馬肉、牛肉和羊肉等都煮熟,分成小塊,用火蒸干。這樣,既利于攜帶,又利于儲存不變質。家中儲藏的栗米也煮熟一些,用麻布袋包裝好。
這一番動作,讓長于戰事的高狐難離和高窟曲駝發覺了什么。他們兩人也不敢細問,眉宇間卻含著興奮勁。私下里,他們兩人已經開始考察部曲,隨時等待著高順的召喚。
從外人來看,高順的莊園里依舊是有條不理,熱火朝天的建設房屋和整理土地開荒。而男主人高順,依舊是端坐在八仙桌上寫著什么。這些日子里,未來的女主人魏馨兒,還經常來魏續的莊園查看,順便和男主人聊上幾句。
這一日下午,夕陽西下。
郭襄在兩名騎士的相伴下,在夕陽的晚霞里馳入高家莊園。此時的高家莊園,越發精致了起來。高順家的二進院落已經完工,待屋內水汽烤干后,就可以入住了。
和郭襄相伴的兩名騎士都是高順的熟人,一位是宋瑕,一位是郭燕。他們兩人,神情很是自然,像是來走親訪友一般。
“無暇兄、子翼兄、守儀兄,家境簡陋。見笑了!請入座!”高順指著八仙桌旁的太師椅,邀請三人入座。他此時一身寬大皮袍,頭戴皮質高冠,頗有幾分名士風度。
郭襄卻沒入座,找了個參觀部曲騎射訓練的理由離開。郭燕看了高高的太師椅,皺了下眉頭道:“這是胡椅?胡椅也沒這么高啊?”說話間,他面露勉強的表情坐下。宋瑕卻沒作秀直接坐下,雙眸有神的盯著高順。
三人瞎扯了片刻,還是宋瑕率先投降道明來意:“德厚兄!家弟受董方伯委托,欲募一千騎兵加入州兵,以防鮮卑人冬日來襲。冒昧而來,想請厚德兄出任左曲軍候一職,領五百騎卒!”
“厚德兄勇冠三軍,用兵如神,當為州郡效力啊!哈哈!”一旁的郭燕賠笑道。
高順沉默了片刻說:“我已定下婚期,八月十五日大婚啊!這事恐難……”
旋即,三人都沉默下來,氣氛又有些尷尬了。這個年代,婚姻是大事,誰也不敢讓別人去推遲。
見此,宋瑕響起祖父之言,“高肅虎此人以驍勇聞名鄉里,卻用計謀破敵,必定要成大器的。若不能為我所用,或敬而遠之,或早除之!”
一念至此,宋瑕看了看目光清澈、不卑不亢的高順,鄭重說道:“我宋家募兵,一金可募一人;厚德兄可帥兩百部曲,按每人十金。否則,令弟弄虛作假之事……”
“咳!咳咳!無缺兄!子初師弟深受我家大人賞識啊,你可要多幫忙奔走一番!”這時,一旁的郭燕干咳了幾聲道。
這一次,他們兩人配合的倒是很默契,好像排練了很久。
看到這一幕,高順沒再猶豫了。他伸出一個手指道,“外加一千畝良地,在官道西側,靠近綿水的那塊地!”
聞言后,宋瑕倒是露出了笑容,站起身來道:“界休人都知道高肅虎言出必行,這事情就這么定了,明日送金和地契來!”
“無缺兄、子翼兄,一路保重!”時間不久,得到滿意結果的宋瑕和郭燕,騎著戰馬高速離去。
而抱拳而立的高順,又一次的和地頭蛇高門大族合作再次屈服。為了自家的二弟,他又一次的違背初衷踏上未知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