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在等我。但現在的情況,根本容不得我去打招呼。
“會是誰啊?”幾個同事嘰嘰喳喳的議論,讓我有些恍惚:“肯定長得很漂亮。五爺的眼光絕對很高,你說會不會是高媛媛?”
說起勾起上司。大家第一反應就是高媛媛。看來她狐媚子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
“我看啊,肯定是她。就她能幹出這種事情來。”另外一個在旁邊咬牙切齒的附和道。
當一個人風頭太過茂盛的時候,必然會引起衆(zhòng)怒。特別是女人,更容易產生嫉妒與歪心思,然後開始漫無邊際的捕風捉影,就好比我跟五爺之間的關係。莫名其妙成爲了大家攻擊的對象,明明就跟她們的工作與生活沒有多大關係。但她們的情緒卻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激烈。
討論到最後,已經有種原配捉小三的戲劇感。
我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看樣子。今天肯定是不能五爺回去了,我偷偷看了一眼背後。車子緩緩跟著我們,暗灰色的車玻璃後,五爺坐在兩個桌椅之間,面無表情的看著我,一雙深邃的眼眸,就像夜色中捕捉獵物的獸瞳,讓人心裡發(fā)憷。
五爺一定很奇怪,我爲什麼不跟他打招呼。
但現在這個情形,我不能把他拉下水,讓他成爲這些無聊女人,茶餘飯後的討論焦點。
我打算掏出手機打電話告訴五爺我有事不能坐車,同事卻突然一臉曖昧的把腦袋伸過來看我的屏幕,我指尖移動,瞬間關掉了撥打頁面,同事笑起來:“倩倩,你男朋友吧?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打就打唄,我們又不會耽誤你什麼,這麼緊張幹啥?說實話,他長得帥不帥?”
女人是視覺動物,不管是生活用品,還是人生伴侶,總是會選擇養(yǎng)眼的那一類入手。
我搖了搖頭,倉促的敷衍道:“只是一個朋友啦,你想哪去了。”
我的回答模棱兩可,同事十分不滿意,曖昧的挑眉:“男朋友也是朋友,普通朋友也是朋友,可這兩者之間的關係,區(qū)別大著呢。”她盯著我的手機看,頗有幾分誓不罷休的樣子:“有照片嗎?給我們大傢伙瞧瞧!”
另外幾個同事聞言起鬨:“是啊,看看,讓我們這些閱人無數的姐妹們,幫你鑑定一下帥哥的級別。”
級別?
五爺的樣貌都可以秒殺一衆(zhòng)韓國長腿歐巴了,自然是極品中的極品,不過手機裡其實也沒什麼,就我早上起來,一時興起跟五爺拍的合照,那時候他還在睡覺,恬靜的就像個嬰兒,無害又溫潤。
我關掉手機放進口袋,投降道:“只是普通朋友,你們就別揪著我不放了。”
“你們看看,倩倩害羞了。”
在一衆(zhòng)鬨笑聲中,我扭過去,才發(fā)現一直五爺的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
五爺大約是看我遲遲沒有反應,又不想當衆(zhòng)暴漏我的身份,所以纔會如此。
跟同事們一路說說笑笑的,將她們送上了最後一班公交車,我自己卻錯過了另外一班,站在馬路邊攔停了一輛汽車,這時天空下了小雨,路上的行人變得匆忙,我在埋怨聲中打開車門鑽進去,報上了五爺別墅的地址。
因爲是有名的富人區(qū),所以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我?guī)籽郏€八卦的問了幾個問題。
我掏出手機撥打五爺的電話,漫不經心的回答司機:“是去朋友哪。”
司機笑的倉促又曖昧,沒有繼續(xù)問了。
電話一直在耳邊頑強的嘟著,我怕他有事,所以沒有打第二個,直接回家,最近的生活因爲忙碌的工作而變得非常簡單,傭人按照五爺的標準,很早就準備好了晚餐,我吃了一點就上樓畫圖稿,反覆的練習一遍又一遍,只爲了在五爺和公司同事面前,有一份好的成績。
手機被擺在紙張的右上方,我明明知道電話來了會響,但還是隔三差五的看幾眼,我就怕五爺誤會下午的事情,加上他不接我電話,我變得格外的小心謹慎,短短半個小時,我在心裡已經把五爺各種能聯想到的理由,都通通想了一遍,包括有哪些是會讓他發(fā)怒,有哪些是懂我的難處的。
忐忑的心理,讓我筆尖停頓……似乎……
此時我才意識到,我跟五爺之間的關係,一直保持在不遠不近的距離,雖然肉/體上重合,但我們還沒有上升到發(fā)生什麼事情,不需要解釋的地步與程度。
我正陷入沉思,手機響起。
我驚的渾身一顫,幾乎是同一秒將手機拿起,滿懷開心的心情,在看到屏幕上陌生的號碼時,瞬間冷卻下來,我劃開接聽鍵,疑惑的問道:“你好,你是?”
“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做,不過你的能力一直在我預測範圍外。”莫名其妙的兩句話,還是經過加工的聲音。
我不知道這個給我女人是誰,但唯一可以判斷的就是,這個女人年紀不大。
我心裡隱隱覺得奇怪:“不方便告訴我,你的身份嗎?”
那頭笑起來,因爲聲音被處理過,所以聽起來很詭異,就像播放鬼電影時候,自帶的背景音樂,冷笑幾聲後,女人說道:“我是誰不重要,不過你是以爲什麼樣的身份出現在文浩身邊的,妓/女?還是員工?我一直覺得人有卑賤之分,正是因爲這些不完美的比例才造就了世界的管理體系,你跟他完全是兩個世界上的人,我曾經天真的以爲,文浩會玩你幾天,就甩掉你,看來是我小瞧你的本事,不過,沒關係,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的手的。”
女人的長篇大論,讓我微微蹙眉。
她把我當成了情敵,說明她跟五爺的關係很近,而且姿態(tài)很高傲,那她身份一定很尊貴,結合種種跡象綜合,一個名字在我腦袋閃過,儘管我不確定,但我依舊試探的問道:“你是張芝嗎?”
我這句話一說完,那頭平靜了半晌。
大約也就是三四秒鐘,可這更堅定了我的看法,這個一直在暗處搗亂的女人,一定就是遠在外地的張芝,只有這個女人滿足所有條件。
“不用知道我的名字,也不同去揣測,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跟我較量。”女人的聲音帶著極力壓制的怒氣從聽筒裡散發(fā)出來,隨即電話掛斷了,手機也跟著失靈,屏幕直接黑掉,我第一反應是手機沒電了,我怕五爺會打電話給我,所以趕緊把充電器拿出來,可插上之後,依舊沒有效果。
手機就這麼癱瘓了,我瞎折騰了好半天,又是扣電池,又是反覆拔充電器,搞到最後,還對著手機拍了幾下,雖然手機黑屏可能跟接觸不良沒有多大關係,但但多數人在面對電子產品或者家電那些,都會採用這個方式。
我辦法想盡,手機依舊黑屏,我急的沒辦法,正準備把手機拿起維修的時候,手機卻突然傳來了開機鈴聲,又恢復如初,我緊張的心瞬間輕鬆了很多,一個忙碌一天,在莫名其妙的電話聲中畫上句號。
五爺晚上沒回來,第二天早上我只能打車去公司,一進公司大門,詭異的氣氛就從四面八方散發(fā)出來。
幾個昨晚下班的同事看我的眼神透著打量。
我就像怪物似得,不管走到哪,都有人看著我,就連平時懶得搭理我的那幾個也交頭接耳的聚在一起,說什麼我聽不清,但看我眉宇間滿滿的都是不屑與嘲諷。
難不成是我臉上有什麼?還是衣服不對?
我連手裡的公文包都沒放,直接去了洗手間。
對著鏡子端倪,卻沒有發(fā)現一點不對勁,正疑惑的時候,在上廁所的幾個同事,隔著門板聊天:“那個新來叫倩倩的,看著白白淨淨的,沒想到腳踏兩隻船啊,一頭跟顧總糾纏不清,一頭又跟五爺拉拉扯扯的,真是不要臉!”
另外一個女人好奇的問道:“怎麼又跟五爺扯上了?不是靠顧總上位的嗎?”
“你還不知道啊?今天早上,不知道是誰,把一張倩倩跟五爺睡在一起的自拍照發(fā)到公衆(zhòng)郵箱裡了,現在全公司上下都看到那張照片了。”
“是嗎。怪不得我一直問她男朋友的時候,她躲躲閃閃的,原來是因爲這樣啊。”
自拍照?公衆(zhòng)郵箱?
這兩個詞彙就像炸彈一樣在我腦袋裡炸開,我跟五爺只有一張照片,而且還是在我寸步不離的手機裡的那張,誰居然會有我的自拍照?我從未發(fā)給過任何人啊……
照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疑惑的蹙眉時,洗手間傳來抽水聲,女人們推開門,看到我站在門口,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幾個人匆匆離開洗手間,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平時還熱乎的倩倩長,倩倩短的,這突然這麼冷漠,還拿那種鄙夷的眼神看我,實在讓我內心有些接受不了。
我失魂落魄的坐在辦公室裡,打開電腦,移動鼠標,打開公司郵箱。
彈開的畫面,赫然是我跟五爺唯一的親密照,我詫異的看著屏幕,然後飛快的叉掉,視線從電腦挪到擺在旁邊的手機上,這張照片只有我手機有,沒給任何人發(fā)過,疑惑了一會,我想起了昨晚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