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
李若水三人緩步而行,似乎沒有什么目的地。
“李兄,將要去何方?”鷹緣看著越來越近的山堡問道。
“明王兄,這次李某來此,就是想了結一個愿望。”李若水回答道。
“愿望?少爺,你要了結什么愿望啊?”琴語問道。
“一個關于刀的愿望。”李若水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刀的愿望?”琴語很不解。
“明王兄,你得自傳鷹的厚背長刀,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刀。可這次,李某要見到的刀,也不會遜于你父的厚背長刀。”李若水笑道。
“哦,難道李兄真的以為天下還有這樣的刀嗎?”鷹緣很驚訝。
“能讓明王兄驚訝一番,看來李某很榮幸。”李若水的笑很欠揍。
不再說話的三人,沿著石階緩步而上。
這是一個不大的堡寨,看到李若水三人行來,一個長者出來問道:“各位,來我們宋家堡可有事?”
這話帶著深深地戒備。
“老丈有請了,在下李若水,和兩位同伴游玩至此,不知能否行個方便,借住一宿?”李若水施禮道。
“各位是游玩至此的?”長者問道。
李若水點了點頭。
來到村寨,三人稍事休息。
“少爺,你來這干什么?”琴語問道。
“丫頭,不是我來這干什么,而是這個地方一直在召喚著我。”
“啊?”
“李兄,我也感覺到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只是太過微弱。”鷹緣說道。
第二日,吃過早飯。李若水向旁邊的長者問道:“老丈,那邊的石屋是干什么用的?”
順著李若水手指的方向,在這山寨的上方,大約千百米的地方,孤零零地豎著幾間石屋。
“哦,你說的是磨刀堂啊。”
磨刀堂?這名字讓李若水一愣,果然如此,本來自己就認為最大的可能是這,沒想到居然真的是。
“磨刀堂?那是干什么用的,老丈?”李若水問道。
“只是幾間廢舊的石屋,怎么,你想去看看?”長者說道。
“小子一時興起,不知能否?”
“這有什么,讓阿城帶你去看看。”
“謝謝老丈。”
來到石屋前,李若水停下了腳步。
看著斑駁的石壁,被雨水沖刷的痕跡很明顯。
這就是磨刀堂,李若水暗道。
“謝謝這位小哥了,我們這里沒事了,小哥若有事,就不用陪伴我們了。”李若水笑道。
“貴客客氣了。”這叫阿城的小伙子走了。
“少爺,這就是你說的刀,可怎么什么都沒有。”一進入磨刀堂,里面空空如也,琴語納悶道。
“好刀!”外面的鷹緣卻突然說道。
看著站在外面的鷹緣,琴語奇怪道:“大和尚,你怎么不進來?”
鷹緣苦笑了一下,說道:“李兄,鷹某就此別過。”
“明王兄好走。”李若水頭也不回地說道。
“少爺,大和尚怎么走了?”
“他已經忘了,怎么會再記起呢?”
這話沒頭沒腦的,讓琴語很是不解。
這就是磨刀堂,李若水盤坐在地上,閉上眼,一道道波紋來回晃動。
真不愧為“天刀”啊!
那劃在地上的刀痕,猶如一個個人影,在述說著曾經在這里發生的一切。
就是這樣!
天有天理,物有物性。理法非是不存在,只是當你能把理法駕馭時,就像解牛的庖丁,牛非是不在,只是他已晉入目無全牛的境界。得牛後忘牛,得法後忘法。所以用刀最重刀意。但若有意,只落於有跡;若是無意,則為散失。
李若水暗自誦念著天刀的刀訣,這時才明白,何為天刀!
天刀,道也。
道可道,非常道。
天刀非道!
那個舍刀之外,再無他人的宋缺,此時讓李若水深深地感覺到了,那一把長刀的風情。
果然,成也天刀,敗也天刀!
完人的宋缺確實缺少一樣東西,他缺少一個真正的愛人!所以,天刀最終還只是天刀,宋缺終究不可能成為浪翻云。
我的刀在哪呢?李若水的目光空洞而無神。
看著一進來便陷入沉思中的李若水,琴語知道,一時半會,少爺是不會離開了。
驚鴻一瞥的“明月刀”,就像洛水的女神一般,又一次地從世人的眼前消失了,就像他的明月刀一樣,在似有似無中隱去。
兩年。
坐于磨刀堂中的李若水,兩年來紋絲不動。
長發垂地,那一身白衣依然如洗。
凌厲,帶著肆意的凌厲。
無可抵擋!
李若水渾身散發著無盡的氣息,這種氣息帶著一種無盡的威壓。
少爺,越來越可怕了,琴語喃喃道。
沉醉于天刀之境的李若水并不知道自己的美侍女在想著什么,只是那極樂的天刀之境讓李若水忘卻了一切。
宋缺不愧為宋缺!
肉身超越了精神的極限,這太讓人驚奇了。
可惜,他缺少一個真正的契機。
或許,石之軒才是宋缺的契機,可惜,“邪王”放棄了。同時,天刀最終還是沒有成為真正的天刀!
我的刀在哪呢?李若水抬著頭,只是那雙眼沒有一絲光芒。
或許,自己該去看看那個被稱為魔門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存在。
“魔師”龐斑!
李若水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可察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