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十多年前的千御看到這一幕,或許會喜極而泣,因爲南羽的眼中終於不再是他的哥哥,而是他,可現(xiàn)在他牽著薛桀的手看到這一幕,心頭涌起的卻是哀傷與心酸。
他跟南羽曾經相處的點點滴滴少得可憐,千御至今還記憶深刻的幾乎都是自己爲了南羽做過些什麼,可南羽當初,從來不曾回頭看過他一眼,而今他“死了”,南羽卻在他的“墓碑”前慟哭。
千御不覺得可笑,只覺得可悲,南羽當初沒有抓住自己,可自己已經抓住了薛桀,過去的已然不堪回首,他們需要的都是未來。
“他不配愛你,千御,他不配!那個混蛋,無視你的真心!踐踏你的所有!”薛桀看著南羽跪在千御的“墓碑”前痛哭的這一幕冰冷地諷刺道,他猩紅的眼中翻騰起對千御的心疼與對南羽滔天的恨意!
沒有人知道當初薛桀從那個男人的手中接過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千御的時候他的手有多顫抖,他的心有多疼!他的千御,他記憶中那般美好的如同一幅山水畫般的千御,竟爲了別的男人,被傷至此,薛桀的心簡直要碎成一片一片!
薛桀的拳頭驀然握緊,都是南羽的錯!南羽不配,即使千御真的死了,南羽連跪在千御的墓前哭的資格都沒有!因爲,將千御害得最慘的人就是他!假如他不曾對千御愛意朦朧,給了千御那麼一點兒希望,千御又爲何會如此犯傻!
南羽錯在,明明當初對千御沒有愛,卻還殘忍地給了千御希望!
“桀,別這樣,那些都已經是過去了,我有你,我現(xiàn)在有你,以後有你。”千御用手掌包裹住薛桀握緊的拳頭,安慰著薛桀使他漸漸冷靜下來。
雨依舊在下,南羽有一刻甚至以爲是自己的幻覺,可他明明聽到了千御的聲音!南羽猛地回頭,果然看到兩個男人站在不遠處,其中一個身型跟千御十分像。
南羽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那兩個男人走去,“千御?是你嗎?”
千御回過頭,他捂著臉,就這麼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南羽的視線中,南羽雙眉一跳,真的是千御!那眉眼、那身型、那聲音,那不可複製的一切……南羽衝過去,想將千御抱進懷裡,卻被另一個男人毫不留情地擋住了。
千御嘆了一聲,“南羽,沒想到會在這裡見面,我哥說讓人今天來將墓碑拆掉,我心血來潮跟桀來看看,沒想到你會在這裡。”
“千御……你還活著。”南羽連聲音都在顫抖。
千御點頭,“是的,我還活著。”手漸漸滑落,南羽看到了千御臉上那道駭人的傷疤,頓時心痛萬分,“千御,你的臉……”
“你驚訝嗎?你也會心痛嗎?他身上所有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傷疤,通通都拜你所賜!”薛桀無比狠辣地道,就像在南羽還未好的傷疤上灑上紅紅的辣椒油,讓他痛得更加徹底。
“桀,夠了!”千御淡淡地制止,“我聽哥說你剛剛出獄,以後好好地生活吧,從前的一切,我原諒你。”
南羽大喜,“千御!你還願意原諒我?”
“那又怎麼樣?他是我的,連他的命都是我救回來的,你就只會害死他!”薛桀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也能說出這麼酸溜溜的諷刺語言,但南羽曾經得到過太多他想要的東西,他嫉妒,憎恨這個男人。
千御點頭,“我原諒你,但過去的千御已經死了,現(xiàn)在的千御,是他的,我的命,我的愛,都是他的。”千御指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薛桀一字一頓說得無比清晰,薛桀聽了千御的話後,喜不自勝地抱緊了千御的腰。
南羽後退了半步,千御沒死,還活生生的,可是屬於他的千御,已經死了,現(xiàn)在活生生的,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千御。
南羽總算懂了,有些事情,是不能錯的,有些錯誤沒有更改的機會,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係”,一步錯步步錯,無論怎麼贖罪,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南羽,你走吧,墓碑很快就有人來拆了,還有,再見。”千御的眼角滑落一滴淚,頃刻間被雨水沖刷得一乾二淨。
不是爲某一個人掉淚,千御是爲那段曾經刻骨銘心的愛落淚,當初愛南羽時,他不後悔,如今深愛薛桀,他更不會後悔。
南羽靜靜地看著兩道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他們相互摟抱著對方,南羽笑了,曾幾何時,他竟連一個溫暖的懷抱,都不曾給過千御,所謂的報應就是如此吧。
南羽笑了,哭了,跌倒在墓碑前,至少,至少,他得到了千御的原諒,得到了救贖,可他卻失去了那麼真摯的一份情……
雨中,薛桀跟千御的手緊緊牽著,在站牌前等車回去的時候,兩人在雨中熱烈地擁吻,這個世上再沒有任何東西能將他們分開,薛桀因爲愛,能接受這樣的自己,千御已經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堅信,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會比薛桀更愛自己。
就像當初他在紐約許願池前許願,今生今世,他只屬於薛桀,如果有下一輩子,他希望換成自己去愛薛桀,很愛很愛,愛到白頭偕老。
一個星期後,一場流星雨降臨S市,幾對戀人坐在柔軟的草坪上,互訴著愛語,他們或十指相扣,或額頭相抵,或擁著對方,或繾綣接吻,所謂心有靈犀,是不需要說出一個字,只簡單的一個眼神交匯,對方便能明白其中的愛意。
“戰(zhàn)凜,流星雨好美。”鬱梓嘆道。
戰(zhàn)凜咬著鬱梓的耳朵,好奇地問道:“你剛剛許了什麼願?”
“老人家都說許的願說出來就不靈驗了。”鬱梓眨著眼睛狡黠地道,那雙黑眸比天上美麗的流星更吸引戰(zhàn)凜的目光。
“我又不是老人家,不信那套。”戰(zhàn)凜不依不饒。
“你以爲你還年輕?又不是十八二十……”鬱梓囂張地道。
戰(zhàn)凜氣得牙癢癢,“我老了?你敢說我老?不是十八二十我也照樣能將你做得下不來牀!”
戰(zhàn)凜這句低吼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千御跟薛桀、陸影跟獵非以及姚撒跟炎冷都哈哈大笑起來,鬱梓惱羞成怒,吼道:“戰(zhàn)凜!你個老混蛋!”
戰(zhàn)凜看著鬱梓紅紅的怒顏大笑,鬱梓,是他戰(zhàn)凜一輩子遇見過的最美的風景。
我愛你,此生有你,足矣,我的小烈馬,戰(zhàn)凜看著鬱梓的雙眸在心中默唸道。
——願現(xiàn)世安穩(wěn),歲月靜好,深愛不悔,閤家團圓。
這,就是鬱梓向流星許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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