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吃早餐的時候戰凜不在,郁梓有些心不在焉,席上那些男人個個精神飽滿得不得了,身上也穿戴著各種各樣的名牌,偶爾互相炫耀著那些身外的俗物,大概是他們能討戰凜的歡心所以得到的報酬。
郁梓一點兒也不在意那些奢侈品,在他看來,一個男人不務正業,靠別的男人養著根本算不上是一個成功的男人,沒有了事業心,和寵物有什么區別,一旦被戰凜玩膩了一腳踢開,大概連生存下去也困難吧。
但戰凜對那些男人的態度跟獎賞卻讓郁梓隱約有點兒不安,不禁又回想起戰凜昨晚臨睡前對自己說過的話,什么“哪天我要是厭倦了,你求我都不會再看你一眼”,又想起自己一直這么抗拒戰凜,沒給過他好臉色看,戰凜對他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的,想起來就上一上,多數時候還是上別人……
把我當成什么了……我變成什么了?
郁梓不由地攥緊了手里的銀叉,無奈地咀嚼著食物,生命中果然有很多不想做卻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令人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一塊西多士突然朝低著頭的郁梓飛了過來,上面沾的沙律醬濺在了郁梓的西裝上,郁梓抬起頭掃視了一圈,所有人都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唯獨風清的碟子上少了一塊西多士,風清用餐巾擦了擦嘴巴,惋惜道:“味道還不錯,就是浪費了。”
“沒事,還能吃?!庇翳骼淅涞鼗氐?,銀叉插住了那塊西多士用力地甩了回去,不偏不倚地正落在風清的碟子里,郁梓不緊不慢地用餐巾擦拭著身上穿的西裝。
見風清一直沒再吃那塊西多士,郁梓挑眉,“怎么?不是說味道不錯?”
“哼~”風清冷哼一聲,“一個床上技術不好的土包子整天驕傲個什么勁兒,你們不知道,連凜爺都嫌棄他呢!”風清換了個話題繼續攻擊著郁梓。
郁梓溫和地笑著,漆黑的雙瞳里卻閃耀著自信的光芒,如同在法庭上巧舌如簧地打著官司一般,“你這么有本事怎么不把他誘惑得死去活來,再也想不起我們呢?”
“你!”風清被噎了一下,眼見著郁梓繼續風輕云淡地用著餐,風清氣憤得再也吃不下去。
沈子巖對坐在他身邊的陸影道:“那個管家最近在命人籌備著凜爺生日宴會上要用的東西,應該最近都沒有空理我們呢,陸影,你想到要送什么禮物給凜爺了嗎?”
陸影搖頭,“還沒有呢,最近不是都能出去嗎?等出去了再看看有什么合適的東西吧,反正剛好還有半個月嘛?!?
戰凜對于床伴一直都很大方,所以他們留在戰凜的身邊沒多久每個人都存起小金庫來了,當然,郁梓除外,也許是因為郁梓有工作有經濟來源,反正這么久戰凜只給過他一部手機。
“對啊,還有半個月,不急,聽說今天又會進來一批人呢……”
“是嗎?凜爺這么強啊!”有些失望又有些崇拜的聲音。
“凜爺會厭煩我們嗎?可是那天晚上他還夸我很不錯呢……”
郁梓一直沒有說話,思緒早已神游海外了,半個月,半個月,總覺得那個日子很熟悉呢!是什么日子啊?
郁梓咬著湯勺想了很久,直到杯子里的牛奶都冷了,他啜飲了一口后突然打了個冷顫,半個月的那天,不正好也是紀哲謙的生日嗎?難怪他覺得那么熟悉呢!以前醫生大人哄他睡覺的時候經常有事沒事就提醒那個日子,就是因為有一年郁梓曾經因為準備考試把他的生日給忘記了。
“郁少,你快到上班時間了呢!”林叔路過餐廳的時候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郁梓猛然回過神來,“喔,謝謝。”
林叔有了不少皺紋的臉舒展開來,心傷不會自動好起來,唯有...讓一個人住進來,代替前一個人,這樣傷口才能恢復得快一些吧。
想起戰凜讓自己有意無意地散播他生日快到的消息,林叔以過來人的眼光看了郁梓一眼,對于郁梓,戰凜應該是有所期待的吧,這樣的凜爺,他林叔也還是第一次看到呢!
自從戰凜的哥哥和四年前那個情人死去后,能讓戰凜做些莫名其妙令人費解的事情似乎暫時就只有郁梓一個人了,只是這孩子似乎有點兒難懂呢!林叔看著郁梓搖搖頭,眼里的欣喜又換成了擔憂……
最近郁梓的工作一帆風順,不僅又贏了兩個案子,還被主任點名表揚,加了一點工資,拿著挺厚一沓的報酬,郁梓由心而發地笑了,拿起手邊的報紙,郁梓悠閑地喝著咖啡翻著報紙,看看這個城市最近又發生了什么大事。
虎東大橋又發生了車禍,還有校園暴力事件,明星丑聞……來來去去是那些新聞,這已經是前幾天的報紙了,之前工作忙碌,所以黎湘沒有拿報紙進來給郁梓看,現在空閑了才有時間看看報紙。
郁梓看了看時間,今天沒事情做,索性早些下班吧。
“黎湘,我先走了,沒什么事做的話你也可以下班了?!庇翳魇直凵蠏熘餮b外套夾著個公文包鎖上了辦公室的門。
“好,郁律師再見。”黎湘朝郁梓擺了擺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