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梓用力將腦袋浸入浴缸的水里,緊閉著的眼睛垂下的羽翼般的睫毛脆弱地顫動著,戰凜在別墅的書房處理著事情,郁梓跟風清則被林叔帶回了地下宮殿。
風清一回到大房間便被房里的男人們圍了個嚴實,一道道羨慕嫉妒的聲音圍繞著風清,讓風清感覺頗好。
“你好厲害,才跟凜爺出去一次凜爺就給你送這么貴重的手機,這部手機我在霓魘的時候聽過,貌似市面上還沒有得買呢!”
“是呀是呀,你可以告訴我們凜爺喜歡什么樣子的男人么……”
嘰嘰喳喳的聲音讓地下宮殿有了些許生氣,這里面的男人都失去了自由,整天除了等待夜晚的到來也就是無所事事,漸漸的倒有點兒像古代深宮中等待召寵的妃子了。
郁梓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趁著戰凜沒在他又走進了浴室,不知不覺已經泡了兩三個小時,浴缸里的水也換了幾回了。
戰凜的話一直在郁梓的腦海中回放,的確,戰凜本來就是一個強盜般的人,即使不守信用當賣身契是廢紙郁梓也不能把他怎么樣,郁梓將那部鍍金的手機扔進浴缸中,泄憤地想:要是壞了多好!但那手機真不是蓋的,居然還防水!郁梓抑郁了。
戰凜來到宮殿的時候郁梓已經不在浴室了,但從浴室還未干的水漬來看郁梓也是剛離開,原本以為郁梓回到大房間打地鋪了,誰料七號床的位置空空如也,郁梓的捉摸不透讓戰凜有些不悅。
“那匹小烈馬呢?”高大的戰凜站在大房間的門口,銳利的黑眸掃視著那些男人們。
“小烈馬”這個稱呼大家并不知道指的是郁梓,但也能猜個十之八.九,畢竟所有人都在這里,只有郁梓不在。
“他...到那邊的籠子去睡了,呃,就是有藏獒的那個籠子。”陸影低著頭實話實說。
戰凜怒極反笑,那匹小烈馬還真夠自覺的,本來看在他今天夠主動的份上想網開一面讓他跟自己睡床上的,既然他那么犯賤就喜歡在籠子里睡那就讓他睡好了!
“獵非,跟我去天獄一趟。”戰凜離開地下宮殿,心情不好的他急需到天獄去喝酒發泄,直到天亮也沒有回來。
而睡在籠子里的郁梓因為不想向人低頭,所以只是穿著白襯衫跟底褲,蓋著一套浴袍,盡管戰凜這一晚并沒有來為難他,但他卻睡得極不安穩,一下子夢到紀哲謙悲傷的臉龐,一下子又夢到母親猙獰的臉,還有一個個冰冷的墳墓……
郁梓的額前不斷冒出冷汗,藏獒王將郁梓繞在自己的懷里,厚重的皮毛擋住了一些陰冷的空氣,但它并不敢直接接觸郁梓,戰凜踹它的那一腳可還隱隱作痛呢!
當看到林叔出現在籠子前的時候,藏獒王小吼了一聲,郁梓滿頭冷汗地坐起身,以前在小窩里雖然只有一張小床,但好歹也是柔軟得不行,睡了兩天潮濕地板,郁梓的腰都是酸痛的。
今天是他在S市第一次上法庭,而且對手還是一直看他不太爽的田想華,平時工作的時候也沒少給他找茬,郁梓扶著酸痛的腰部站起,這次的法庭之戰是他證明自己的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認輸。
有些搖晃地出了籠子,昏黃的光線照射在郁梓蒼白的臉上,走了幾步后竟然跌倒在地,林叔皺眉地問道:“郁少似乎不太舒服,不如我打電話叫個醫生過來?”
郁梓搖頭,他其實是很排斥醫生的,從小就寧愿吃藥也不肯打針的郁梓最不喜醫院,但是紀哲謙從不強迫他改變,反而還會變著法子哄著他吃藥,除了紀哲謙外他不喜歡別的醫生碰自己。
既然郁梓拒絕,林叔自討了個沒趣,也不說話了。
趕時間的郁梓連早餐都沒帶便出去打的士了,從口袋里掏出那部鍍金的手機,郁梓從手機屏幕里看到自己的臉色很不好,他將腦袋撐在車窗旁,手臂碰觸到額頭,溫度很高,應該是發燒了,冷熱反復交替,再加上睡了兩晚的鐵籠……
“小伙子,到了,喂!醒醒!”的士司機將車停下后轉頭喊郁梓,郁梓腦袋嗡嗡響,但還是從口袋里掏出錢遞給了司機然后下了車。
早上的開庭時間是九點半,黎湘將案子的資料整理好遞給郁梓,對著鏡子整理好自己的著裝,郁梓像所有成功男人那般握著資料信步走在長廊上,盡管身體不舒服,但他還是打起精神準備上庭。
拐角處,一個長相斯文的男人站立在法庭門口朝郁梓伸出了手,“郁律師,終于庭上見了。”
盡管郁梓身上的溫度很高,但雙手卻很冰涼,他冰冷的黑瞳與斯文的男人對上,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田律師,我會全力以赴的。”
田想華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職業性的微笑掛在臉上,卻帶了點郁梓不喜歡的虛偽,他在郁梓的耳邊道:“郁律師跟男朋友很恩愛呢,還主動送吻,挺有趣的不是嗎?”
郁梓蹙眉,雙手緊握成拳,冰冷的雙眸似浮起倨傲的火花,郁梓輕笑,“田律師看錯了。”
田想華也沒在意,風度翩翩地伸手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