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風(fēng)牽流影。
一片黑暗之中,潛入的任務(wù)還在繼續(xù)。再墨色的掩蔽下,沒有什么能夠阻擋的了流影的腳步,灰豚也好、哨崗也好焚香谷雖說是天下間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門大派,但即使如此,他們提前設(shè)下的層層阻礙也無法阻擋修為千年的妖狐的腳步。展開全速之后,不到片刻,流影就已經(jīng)到達(dá)了預(yù)定的目的地。
抬望眼,入目處是兩道高聳的巖壁,那仿佛被丈量過一樣的直線,從峽谷的這一頭一直延伸到另一頭,完全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地貌,簡直,簡直就像是被什么人硬生生劈開了一般,但只是這么想想,恐怕就足夠一般人感到毛骨悚然了!這樣駭人聽聞的功力,這樣開天辟地般的手段,就算是如今這些自稱呼風(fēng)喚雨的“真人”“仙卿”恐怕也無法做到。
流影同樣瞇起雙眼,定視了片刻,卻并沒有露出任何崇敬又或是不可思議的神情。于他而言,眼前的景象倒仿佛是一段回憶,一段歷歷在目的過往。
他虛握著手掌,似乎還能找到一點點曾經(jīng)的觸感,那種難以言喻的粗糙感以及巔峰體驗,即使現(xiàn)在想來也難以平復(fù)。
…對,沒錯,這里的確是被人一劍斬開的。
準(zhǔn)確的說,這幾乎將谷主閉關(guān)禁地和焚香谷其他所在完全隔離開來的奇特地貌正是因為當(dāng)年流影和龍威臺天尊北辰胤在此處進(jìn)行大戰(zhàn)之時留下的創(chuàng)傷!
而那場大戰(zhàn)的結(jié)果,自然是手握誅仙古劍的流影技高一籌,不僅打敗了大名鼎鼎的北辰胤,甚至還將后者重創(chuàng),甚至差點兒就將整個龍威臺的基業(yè)付之一炬!那一戰(zhàn),雖然受到了誅仙古劍的煞氣影響。但也不能完全說流影沒有狹私的意思,畢竟對于他本人來說,自己從小長大的眾妙天正是因為龍威臺的攻擊才在一夕之間完全覆滅,所以雙方之間的仇怨自然不言而喻,在這種情況下。流影自然也樂意借助誅仙劍的力量,一舉消滅自己的仇敵。
“哎…”
嘆一口氣。這個在當(dāng)年看來絲毫沒有問題的想法,在千年之后的現(xiàn)在回頭看看卻又不盡如此。也許,也正是從自己擊敗天尊北辰胤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真正從手握誅仙劍的狐妖,成了被誅仙劍掌握的傀儡了…
若不是因為這第一次的放縱,也許在之后的那段日子里,也不至于會有那么多無辜的人為自己的過失枉死,也許,自己就會更早一點兒注意到眾妙天其中的秘密。也就不會犯下那樣無可挽回的過失。
搖了搖頭,流影強(qiáng)迫自己清醒一些,夜風(fēng)之中,他的表情一如初見時那般嚴(yán)肅,看不出絲毫迷茫和猶豫——沒錯,正是因為之前的事情是自己犯下的過錯,而眼前的劫難也正是源自自己的過失,那么自己就更有責(zé)任終結(jié)掉這一切!不論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承擔(dān)怎樣的風(fēng)險,如今的流影。一無所懼!
手捏法訣,對于這種獨特的地形來說,要完全避開所有的探知顯然不太可能,所以流影現(xiàn)在能做的除了竭盡全力的嘗試之外,更需要——速戰(zhàn)速決!
身形一化!
原本還在原地的白色倩影被夜風(fēng)揉碎,而那那皎潔的匹練。也一頭扎進(jìn)了這直來直去的峽谷,向著最終的目的地進(jìn)發(fā)!
被切割整齊的巖壁飛快的向身后退去,這段對于普通人來說也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穿過的通道,于流影而言,卻不過在眨眼之間就被貫穿而過。停下腳步的時候,面前已經(jīng)是一塊巨大的石臺了。
…和焚香谷內(nèi)的其他所在相比,這里簡直可以說是簡陋。既沒有通天聳立的石柱,也沒有金碧輝煌的大殿。在那好像天然形成一般的石臺對面,是一座小小的茅屋,所用的材料也并非是什么珍品,一眼看上去反倒更像是某個農(nóng)人隨意而為的作品。
有風(fēng)吹過,帶起細(xì)微的沙塵拂面,叫人忍不住炸了眨眼,只是等到重新校準(zhǔn)過視線之后,在那簡陋的茅屋之外一個一身素袍的中年男人卻已經(jīng)默默佇立。
正道三大門派,各自傳承千百年,底蘊(yùn)皆是讓人瞠目,就算如今的焚香谷真的隱藏著什么秘密,又或者甚至已經(jīng)背離了正道,但在這焚香谷之中,他們依舊不是能夠隨意小覷的敵人。不必天音寺住持普泓佛顏慈悲,也不似青云門道玄真人那般浩氣泰然,可這焚香谷之中卻同樣擁有一番屬于自己的氣派。
眼前之人未曾開口,但流影卻已經(jīng)將他的身份猜了個七七八八。此處原本就是禁地,焚香谷之內(nèi),除非谷主召喚,尋常弟子一概不許入內(nèi),換言之眼前之人的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久仰,云谷主。”
停步駐足,流影出現(xiàn)在云易嵐的面前,卻沒有絲毫驚慌可言…在此之前,他不愿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蹤,無非是在黑暗之中,自己能夠更加方便的行事,也能更容易地找到自己想要得答案。而現(xiàn)在看來,自己的偽裝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出色,又或者說,焚香谷這潭渾水,比自己之前想象中的還要更深。
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就沒有必要再畏畏縮縮。因為自己并沒有留意到任何對方到底是如何發(fā)現(xiàn)了自己,所以就算這次能夠僥幸避過,自己也將錯過接下來的良機(jī)…不過很可惜,流影還是錯估了對方已經(jīng)知曉的消息。
“云谷主,在下此來并無惡意,只是有一事,想要和你請教。”
流影一派悠然,但在他的面前,云易嵐半闔雙眼,卻也似乎成竹在胸。
“請教?”
他開口,聲音中卻仿佛帶著三分嘲笑,搖了搖頭,在流影面前云易嵐一點兒也不像是初次謀面的陌生人,反倒好像是數(shù)年未曾重見的老友。當(dāng)然,他的話。也還沒有結(jié)束。
“哈哈哈,眾妙天的小天主何時有需要與別人請教?”
“!”
隨口一言,卻是讓流影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關(guān)于流影這個名字的歷史,就好像那些被風(fēng)塵湮沒的其他英雄事跡一樣,早就煙消云散,對于當(dāng)下之人而言。莫說是眾妙天當(dāng)年小天主紛爭一事,就算是更加可怕的“封天石刻”之劫恐怕都已經(jīng)忘記的一干二凈。
但事到如今,為何云易嵐竟然對當(dāng)年自己的小天主身份知道的如此清楚!?
一瞬間,妖狐皺起了眉頭。
“何必驚訝。”云易嵐邁步,微微搖手之后,他竟然背過身去,重新緩步走向了木屋。
“比起這天下的大部分人,老夫?qū)Ξ?dāng)年的事情可是知道的相當(dāng)清楚,而這一切的原因你不是也已經(jīng)注意到了嗎?”
“你找到了控制‘他’的辦法?”
流影的語氣更加低沉了…只因那絕不是凡人應(yīng)該觸碰的力量。對于人心的掌握,那家伙遠(yuǎn)比誅仙古劍更加可怕,一旦卷土重來,這天下,恐怕永無寧日!
“哈…哈哈哈!”
云易嵐大笑,然后微微抬起自己的手掌
“封天石刻,一魘經(jīng)年。我倒是沒想到,你到今天。竟然還是看不清這一切。”
封天石刻…封天石刻!
當(dāng)年老狐貍不惜親手殺死自己的老友,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封鎖的秘密。如今,當(dāng)這個字眼再次闖入流影耳廓的時候,他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堅定,因為自己,竟然還是在第一時間握緊了拳頭。
對于眾妙天也好,對于人類的也好。對于流影自己也好,這,都是一段絕對不愿被提及的過往。而今天,他竟然再一次有了憑借力量終結(jié)這一切的沖動。
“你究竟還知道些什么?”
這一次,流影再也沒有一貫的好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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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凡在這山林中走了一日。才出了空桑山的地界,本來他若是御空而行,半日就可出來了,但顧忌著左手傷勢,還是甘愿多走了一段路,只是這空桑山一向人煙稀少,這一路上連個人影都見不到。說到底,脫離那絕地之后,他多少還有些恍若隔世的錯覺。
在荒山野嶺夜宿一晚后,張小凡走上了官道,道路寬敞起來不說,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他在路上問了行人,打聽了道路方向,往北而行。
這一日晌午時分,日正當(dāng)中,十分炎熱,張小凡趕了半天路途,口中頗為饑渴,看見路邊有個小小茶攤,支在路旁一棵大樹底下,里面已經(jīng)坐了五、六個客人,看著陰涼,便走了過去,買了碗茶水喝,順便也坐著休息一下。
也別說,這小小茶攤的茶水居然也著實清涼解渴,張小凡喝了一碗,登時上下舒坦,仿佛這天也不那么熱了,心下便尋思著,看著手上這傷勢已經(jīng)大好了,下午找了沒人僻靜的地方,就御空飛回去,這也快些,也能早些見到師父了。
想著想著,他自然就想到快要能見到師姐田靈兒了,忍不住心頭一熱。便在這時,聽得大路一旁,傳來個溫和的聲音:“老板,給我來上一碗茶。”
晌午時分難得的微風(fēng)吹過,吹得大樹上枝葉晃動,透下點點碎陽,散落到了地上。五十多歲模樣的茶攤老板答應(yīng)一聲,俯身倒茶,張小凡不經(jīng)意間,眼光看了過去,便再也收不回來了。
一個中年文士,細(xì)眉方臉,眉目看著儒雅,但雙目炯炯,額角飽滿,卻在這文雅中自有不怒而威的氣勢,一襲儒袍,腰間別著一塊淡紫玉佩,玲瓏剔透,隱隱有祥瑞之氣,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張小凡看了半晌,忽然驚覺,自己竟是被這中年文士的風(fēng)度所折,只覺得他這一走進(jìn)來,原本包括自己在內(nèi),五、六個一起在茶攤喝茶的客人,竟都是默默然不能言語,被此人的氣勢給壓了下去。
張小凡收回目光,但心中卻是微微驚嘆,同時對這中年文士的氣度大為心折。雖然看著這人也并非如何俊俏,但這份從內(nèi)而發(fā)的氣質(zhì),當(dāng)真難得。
那文士進(jìn)了茶攤,接過老板遞來的茶水,隨意坐下,便開始慢慢品茶。周圍原本還在談笑的客人。現(xiàn)在一個個都沉默了下來,在這茶攤之內(nèi),氣氛一時安靜得有些古怪,但惟獨那中年文士泰然自若,絲毫沒發(fā)覺身邊情況,一人獨自在那里喝茶歇腳。
過了一會,其他的客人或是歇夠了,或是喝完了茶,一個個結(jié)帳走了。老板過來收拾了碗,這棵大樹之下,此時便只剩張小凡與那中年文士兩人了。
張小凡倒并不覺得有什么不自在,但又坐了一會,便覺得自己休息好了,正想著結(jié)帳走人的時候,忽然間聽得身后突然有個聲音響了起來:
“小兄弟。”
張小凡一怔,聽得這聲音溫和熟悉。轉(zhuǎn)過頭去,只見那文士正對著他平和而笑。訝道:“這位先生,可是叫我么?”
那文士含笑點頭道:“正是。”說著站起身來,緩步走了過來,張小凡跟著站起,待他走得近了,抱拳道:“請問先生有什么事么?”
那中年文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張小凡。道:“沒有,只是旅途寂寞,又看著小兄弟順眼,過來聊幾句,小兄弟不介意吧。”
張小凡連忙搖頭道:“沒有的事。先生請坐吧。”
那文士笑著點頭,道:“來,小兄弟你也坐吧。”
二人坐下,那文士看著張小凡,道:“請問小兄弟尊姓大名?”
張小凡自幼長于草廟村,后又為青云門收留,這些年來除了青云山大竹峰同門,幾乎沒同外人說過什么話,當(dāng)然了,前些日子與那魔教少女碧瑤在死靈淵下被困的日子不算在內(nèi)。他這時與這文士說話,心中不知怎地,對這人倒先有了幾分敬重,當(dāng)下恭恭敬敬地道:“不敢,在下張小凡,請問先生大名是?”
那文士先念了一句:“張小凡,”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我姓萬,草字人往。”
“萬人往!”張小凡在心中念了一遍,這名字讀起來普通,卻讓人有種金戈鐵馬的感覺,張小凡忍不住向他看去,這萬人往臉上一片溫和,但眉宇之間威勢仿佛天生一般,竟是極重,配著這個名字,隱隱然有御萬眾之意。
萬人往上下打量著張小凡,微笑道:“恕我多問一句,請問張小兄莫非可是修真之人么?”
張小凡吃了一驚,他與齊昊等四人下山之后,為求路上方便,便都換下了青云服飾,穿了普通衣裳,看去與普通人并無兩樣,也不知這中年人是怎么看出來的。
他正吃驚處,方才想問這中年人是怎么知道的,卻又看那中年人微微一笑,往那北方一指,道:“請問張小兄,可是如今正道第一大派青云山門下么?”
張小凡這一驚更甚,忍不住站了起來,看著這萬人往,訝道:“請問萬兄,你、你怎么知道的?”
萬人往含笑搖手,道:“請坐請坐。”
待張小凡慢慢坐下,萬人往才微笑道:“我是見張小兄你神充氣足,一路下來全無疲憊之色,看著年紀(jì)輕輕,倒是勝過了許多壯年之人。方今世上,修道之風(fēng)盛行,想來閣下必定是身懷絕技之人。”
張小凡低頭謙謝,卻又忍不住道:“那我的門派,先生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萬人往隨意笑道:“無他,我看小兄弟風(fēng)塵仆仆,不住北望,面有思念之色,似是歸心似箭,而北方處,離此地最近也最有名的修真門派,便是青云門。說起來,在下也是胡亂猜測的,隨口胡謅,倒讓張小兄笑話了。”
張小凡連忙道:“哪里哪里,先生如此明察秋毫,你我從未相見,竟能一眼看出,真是佩服、佩服啊!”這幾句話他卻是由衷而發(fā)。
萬人往微微一笑,道:“青云一門,在世間修真道上著名已久,淵源流長,道法精深,為天下人所仰慕,小兄弟年紀(jì)輕輕便入得名門,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張小凡聽得這“不可限量”四字,心頭一動,竟是莫名其妙地想起龍首峰的齊昊起來,末了腦中還閃過林驚羽的影子,搖頭道:“先生過獎了,青云門中弟子藏龍臥虎。在下份屬朽木一根,不成器的。”
萬人往怔了一下,失聲笑道:“想不到張小兄你倒也會說笑話。”
張小凡不愿在這個話題上與他爭辯,便對他問道:“萬兄這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不知是往哪里去啊?”
萬人往悠然站起身,背負(fù)雙手,仰天望了一眼,道:“這天下之大,浩瀚無邊。我游歷世間,大山古澤,隨意而往。”
“啊!”張小凡驚嘆了一句,道:“原來如此。”
萬人往回頭看了張小凡一眼,忽然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笑容,道:“張小兄既是青云門下,想必是道法高深了。”
張小凡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在下乃是青云門中一個不成器的人。哪里說得上道法高深了。”
萬人往微微一笑,道:“張小兄客氣了,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張小兄你成全一下。”
張小凡怔了一下,道:“萬兄請說。”
萬人往道:“在下從小仰慕閣下這等修真高人,無奈機(jī)緣不夠。不得其門而入,而且在下對高人們能御法寶而行九天之上,更是夢寐以求,數(shù)十年來,無一日不渴望得一仙家法寶而觀之。張小兄乃是名門弟子。不知可否完我這個小小心愿呢?”說罷,他竟是深深彎腰,行了一個大禮。
張小凡啞然,看著萬人往行禮,更是慌了手腳,連忙扶住,心中著實為難,猶豫了片刻,看著萬人往仍然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嘆了口氣,道:“不怕萬兄笑話,在下并不是不愿給萬兄觀看,只是、只是法寶不上堂面,只怕有礙……”
萬人往立刻道:“這有什么,仙家法寶,豈有不上臺面這個道理的。”
張小凡面上微紅,終究是放不下面子,從腰間拔出燒火棍,遞了過去。看著他遞過來這么一根東西,萬人往臉上驚訝之色也是一閃,但隨即消失,鄭重接過。
張小凡把他神色看在眼里,苦笑道:“不要說是你了,便是我?guī)熼T中人,也是常常笑話我的。”說了這話,張小凡心中忽然一驚,只覺得自己今天好生奇怪,在這素昧平生的人前,自己怎么好似什么話都愿意與他說一般。
那萬人往卻沒有注意到張小凡,眼光都放在那根燒火棍上,原本他臉面鄭重,但眼中還有些隨意,但漸漸的,他卻似乎看到了什么,非但臉色沉了下來,一雙眼更是死死盯著這根黑色難看的棒子。
張小凡在旁邊看著,只覺得這萬人往看起來好生奇怪,把一尺來長的燒火棍拿在身前,細(xì)細(xì)看著,右手托住,左手修長的五指在這棒身上輕輕撫mo,輕輕點擊,小心之極,忍不住問道:“萬兄,請問有什么不對么?”
萬人往如被夢中驚醒,遲疑了片刻,把這燒火棍還給了張小凡,道:“張小兄,在下因為仰慕仙道,所以在這方面書是讀了一些,有一些話,還要請教張小兄。”
張小凡道:“請說吧。”
萬人往眼光在這燒火棍上瞄了一眼,道:“請問張小兄,這件法寶可是他人幫你熔煉的?”
張小凡大吃一驚,剎那間腦海中飄過當(dāng)年在大竹峰后山幽谷中那一幕情景,霍地站了起來,指著萬人往道:“你、你說什么?”
萬人往看了他一眼,緩緩地道:“請問張小兄,這件法寶,可是兩件事物合二為一的?”
張小凡隱藏在內(nèi)心里最深處之一的秘密,如今竟被這人說了出來,這一驚非同小可,只覺得腦袋中嗡地一聲,竟是說不出話來了。
萬人往看著張小凡驚愕表情,自是明白自己所料不錯了,只見他仿佛微微低了低頭,似乎想起了什么,隱約嘆了口氣,道:“你不知道吧,這棒上的珠子,原是魔教的圣物。”
張小凡越來越驚,幾乎連呼吸都要屏住了,但深心處卻有著一個聲音,仿佛在冷冷笑道:“你早知道了,你早知道了,這棍子這般邪氣,自然是魔教的邪物。”
“你、你說什么?”張小凡喘著粗氣,盯著他,一字一字地道。
“這珠子是八百年前,魔教祖師黑心老人的遺物。”萬人往的話,就象是一個個釘子,一字一字地釘入了張小凡的心尖,“名字叫做‘噬血珠’。”
張小凡整個人都呆住了,屏住了呼吸,但腦海中千萬念頭、百轉(zhuǎn)千回,卻始終有一個畫面揮之不去:那一具在空桑山山腹密洞之內(nèi)的骷髏!
萬人往看著他震驚模樣,停了片刻,卻又淡淡地道:“張小兄,你知道了這珠子的來歷,卻不知你可還愿意知道這黑色短棒的來歷呢?”
張小凡身子一震,說不出話來,只是直直地盯著萬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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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謝青衫木劍客、鏡懸、矛盾螺旋的ma的打賞和支持~謝謝諸位,老夫會繼續(xù)努力的恩,故事馬上就結(jié)束了,接下來將要進(jìn)入高潮。接下來的故事和原著會出現(xiàn)明顯偏差,張小凡的秘密究竟會不會揭發(fā),流影和云易嵐的交談就出現(xiàn)怎樣的結(jié)果?千年之前,眾妙天之內(nèi)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變故?接下來,將會一一解答。(……)